第178章 一生一世一双人,够不够?
不知道为什么,对顾瑾汐总有一股莫名的信任。@樂@文@小@说| 秦念薄唇微微抿着,点了点头,轻轻的应声,“嗯!” “这……”云韵顿时有些担忧,眉宇微微颦蹙着,“孩子病中时常哭闹,若是住到慈宁宫,唯恐扰了太后娘娘的清静。既然王妃已经被关入宗人府,那臣妇带着念念守着成王府就行了。” 萧太后闻言,双眸半眯深凝了云韵一眼,有些没好气的嗔怪道,“什么闹扰不闹扰的,哀家年纪大了,就喜欢看到孩子。”说着还没好气地瞪了秦襄一眼,叹了口气低下头,亲自弯腰将云韵搀扶起来,“你呀,可是给咱们秦氏皇族开枝散叶的大功臣,只安心在慈宁宫住下就是。” 云韵身子顿时僵了下,脸上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娘娘,这……父王和秦忆都不在府上,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也不能一日无主。”她低下头深吸口气,强迫自己以最平和的语气道,“父王和秦忆为过争光,我身为秦忆的妻子也该为他守好这个家才是。” “成亲王府又不是没有管家,你的身子这么弱,念念又病重,难道没有了主子这些下人还敢偷jian耍滑不成?”萧太后闻言立刻就恼了,“到底哪个胆儿大的刁奴,你说,皇祖母亲自让人把他给办了。” 云韵闻言,哪里还敢再说什么。纵然成亲王府往日里是成亲王继妃在做主,但成亲王为人宽厚,府上也安置了不少因为在战场上重伤没有办法继续回归部队的军人。如果不是因为有这些人在,怕是她们母子,还有秦念早就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瞧着萧太后态度坚定无法拒绝,云韵也只能低下头,客气道,“那……就叨扰太后娘娘几日了。”说着她低下头,眼眶通红,泪水顺着眼角落了下来;她不是秦念,养在深闺单纯不知世事;成亲王继妃许氏本就是皇家安排的,从成亲王府到太后的慈宁宫中,不过是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都是他们用来拿捏父王和秦忆的人质、把柄罢了。 “你这孩子!”萧太后没好气地摇了摇头。 “时辰不早,宴会块开始了。皇祖母,母后,各位夫人,请吧。”秦襄视线始终紧紧地盯着顾瑾汐,好久才回过神来看了看天色,低下头淡淡道。 萧太后拉着云韵的手,一副亲亲热热的模样,“今儿可是咱们西楚和夏凉重修旧好的大好日子,你们啊可不能这么苦着脸。以往是哀家忽略了,往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原本以为在韶华殿休息的短短几个时辰能够跟萧太后、宸贵妃甚至是如今皇帝的宠妃兰妃娘娘套套近乎,到时自己的女儿、侄女也能顺利嫁入皇家,到时候可就光宗耀祖,光耀门楣了,可却不想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一时间众人心中都若有所思。 跟韶华殿内压抑沉凝的气氛不同,往前,走到丹青山皇家别院主殿内,丝竹弦乐,吹拉弹唱,身着各色轻纱薄衣的舞娘们,姿态优雅,翩跹起舞。 秦栾和夏云枫坐在上位,此刻两人有说有笑,两国大臣也都和乐一堂,俨然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 “母后。”秦栾看到萧太后的时候,起身朝她点了点头,然后做了个虚扶的姿势。 “嗯。”萧太后微微颔首之后,就着秦栾的搀扶坐在旁边早就准备好的宽大软椅上,朝夏云枫淡淡的笑了笑,“夏国主,咱们这还是第一次见面吧。” 夏云枫微微一笑,“太后娘娘说得极是,倒是夏某人叨扰了。哈哈——” “……” 看着坐在上位的几人说说笑笑你来我往,顾瑾汐和秦睿则坐在下首处,低下头薄唇微微抿着。 “在担心什么?”秦睿给顾瑾汐夹了一筷子凉菜,压低嗓音关切地问道。 堪比整个蘅芜苑大小的皇家别院主殿内,数百人容纳其间,却丝毫不显得拥挤。许是因为夏凉国使队在场,所有的人都非常的恭谨,只三三两两,前后桌的人交头接耳。 顾瑾汐低下头,脸上浅淡的笑意未褪,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只斜睨了秦睿一眼,“你怎么知道我是在担心,而不是在……期待?”最后两个字轻飘飘的没有丝毫的力度。 “都好。”秦睿低下头,脸上笑意未褪。 宴会持续,看着坐在上方的秦栾和夏云枫,两人分明心中都各有算计可表面上却仍旧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两国的大臣也都你来我往的,敬酒、回酒、言笑晏晏间,早已经不知道你来我往了多少个来回。而那些坐在下方的官员家眷,同样是皮笑rou不笑,客套推脱,婉转说辞。 饶是两世为人,早已经学会了将自己的真实想法掩藏心间,可这样的场合,顾瑾汐仍旧有些不适,薄唇紧抿,眉宇颦蹙,端着身前精致的红木金漆雕花桌案上晶莹剔透的玉色小杯,小饮浅酌。 “要不要出去走走?”凝着顾瑾汐那微醉模样,眼神泛着波光,带着魅惑,秦睿顿时只觉得自己心头一动,不着痕迹地扫视周围,然后单手拦着顾瑾汐的腰,压低嗓音道。 酒劲上来,顾瑾汐只觉得有些微热,抬手轻轻地扯了扯领口,顺从自己的内心依着秦睿,乖巧地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乖!”难得看到这样的顾瑾汐,秦睿脸上的笑意未散。 立在不远处与夏凉使队觥筹交错,婉转应付的秦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顾瑾汐,看到那样的画面,自然也不禁喉头滑动,薄唇微微抿着。眼睁睁的看着顾瑾汐倚在秦睿的怀中,从侧面离开宫殿的模样,他饱含深意地垂下眼睑。 “七皇子可真是人中龙凤,往后前途不可限量啊,哈哈。”能够被夏云枫选中成为使臣的,自然个个都是滑溜的泥鳅。 恭维奉承的漂亮话自然是人人爱听,可身为皇子,自幼就明白,什么叫做绵里藏针,什么叫做笑里藏刀。秦襄脸上的笑意未散,却是朝那夏凉使臣微微举杯,“抱歉,在下有点儿事想离开一下,你们请便。” “哈哈,七皇子请便!”夏凉的使臣也都不是吃素的。 当初顾国公府唯一的嫡小姐,曾经这位七皇子的未婚妻,痴恋这位皇子的事情,就算他们远在夏凉也有所耳闻的。不过现在嘛,看这位的情况,现在怕是反转了,听说那位顾小姐被楚皇赐婚给了西楚的睿王,转头向寻找秦睿和顾瑾汐的身影却只看到了两个空位,刚想说点儿什么却又很快被其他人给拉走,转头直接将这件事情给抛诸脑后了。 皇家别院到底不同于其他地方,饶是已经时近深秋,可整个皇家别院的精致却依旧美不胜收。 秦睿将顾瑾汐带到花园一处偏僻的小亭中,让杨帆去厨房准备了解酒茶,自己就那么静静的凝着双臂交叉趴着凭栏,下巴无力地搭在双臂处,凝着那湖中锦鲤游来游去的顾瑾汐,脸上的笑意始终未散。 凉风起,湖心波光粼粼,周遭柳枝随风摇曳,窸窸窣窣合着远远从那主殿传来的丝竹弦乐,显得非常的安静而又和谐。 顾瑾汐双脸泛着不正常的酡红色,眸底透着波光点点,薄唇开合,笑意不散,“暖风熏得游人醉,只把青山做凉城。” “汐儿你醉了。”秦睿起身,状似无意只侧身坐在顾瑾汐的身旁。杨帆刚好这个时候端了醒酒茶回来,秦睿端着醒酒茶刚想喂给顾瑾汐却发现那丫头已经趴在凭栏上,睡着了。 杨帆见状,不禁眉宇颦蹙,薄唇轻抿,压低嗓音开口道,“爷,这……” “这丫头。”秦睿脸上带着点点无奈,只是那眸底满得几乎快要溢出来的宠溺,饶是杨帆都不由得有些不敢置信,自家爷素来都是杀伐果断,什么时候也曾有过儿女情长。说着,他起身,脱下自己的外衫给顾瑾汐披上,正准备将顾瑾汐打横抱起,带她回自己的宫殿小憩的,却听到耳边传来一声浅淡的,“九皇叔!” 秦睿和杨帆同时回头,却只看到秦襄孤身一人,双眸轻凝着顾瑾汐,那带着悔恨透着无尽爱慕的眼神,凡事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能感受得出来。 “看着汐儿,别让旁人扰了她。”秦睿双眸半眯凝着秦襄,嘴角斜勾,只是再转头看向顾瑾汐的时候,那眼神中的宠溺,带着浅浅的笑,好似换了个人般。 杨帆低下头,“是!” “……”秦襄薄唇微微嚅了嚅,刚想开口却被秦睿打断,“到那边去,汐儿好不容易才睡着。” 秦襄点点头,深深地凝了顾瑾汐一眼,然后这才跟着秦睿朝着湖的另一边走过去。叔侄两人瞧着年纪相差不大,可就这么静静地站在一处,四目相对,彼此都没有说话。 凉风越发的盛了,湖心涟漪点点,一圈圈漾开了去。 “有话就说,本王没那么多时间陪你磨蹭。”秦睿语气冰冷透着几分不耐烦,只是在看到对面小亭中的顾瑾汐时,脸上的表情不禁又柔和了几分。 秦襄见状低下头,嘴角微勾,嘴角的笑却满是苦涩的味道,好久才几乎是从嗓子眼儿里面挤出一句话来,“对汐儿,我不会放手的。” “不会放手?”秦睿闻言,猛的抬起头上下打量着秦襄像是听到这天底下最大的笑话般,冷哼一声,“你凭什么说这句话?”说到这里,他稍微顿了下,“就凭你是汐儿的前任未婚夫?还是凭你的身份,地位?七皇子别忘了,你的府上如今已经有了一位七皇妃,一位侧妃,甚至还有一个即将生产的侍妾!” 顾瑾汐是何其骄傲的人,便是以往,曾经那样痴恋秦襄的时候知晓顾瑾澜和秦襄彼此有意,都毅然决然的退出;更遑论现在。 “那只是个意外!”秦襄压低嗓音低吼,猛的抬起头看着秦睿,“九皇叔,你的身子你自己知道;汐儿如今才十二,再过三年才能及笄;而你……以你的身子,你能陪汐儿多少年?不能携手终老,你又何必非要拉上汐儿陪你一起,放她一马不好吗?”守活寡,对一名正值芳华的少女来说,是多么的残忍。 “呵!意外?那你的意外也未免太多了些。”秦睿双眸半眯深凝着秦襄,不得不说这样的话真的非常的动听。为了汐儿着想,如果秦襄真的是这样一个处处以汐儿为先的人,怕是这场感情的戏,早就没有了他的戏份。他低下头,薄唇轻抿,凝着秦襄,“更何况放她一马吗?那谁来放过我?秦襄,你有资格说这句话吗?你别忘了,这天底下伤害她最深的人,是你!” 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也从来不愿意回想,但当初的顾瑾汐对秦襄何其的痴恋;为他所做的那些大多数闺中女儿都做不到或者不屑做的事情,她是真的将他当做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人在对待。可是换来了什么,嘲讽,冷笑……甚至是自己的心血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柄。可每次,每次就算是秦襄那么对她,后来她却仍旧自欺欺人的以为,他不是不在乎。可是在乎吗?如果是现在,那合该是在乎的;可当时,但凡对一个姑娘有一星半点儿的怜惜也做不出那样的事情来。 “我……”秦襄闻言,顿时就噤了声,薄唇微微嚅了嚅,想要说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看着这样的秦襄,秦睿嘴角微微扬起,眉宇间透着一抹不屑和轻蔑,“需要本王提醒你吗?今年开春,静安湖的画舫上,曾经的那个顾瑾汐早就在你任由顾瑾澜和其他贵女联手将她推入湖中却不闻不问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死了!” “不——”秦襄顿时有些承受不住,闭上眼,猛的轻喝出声,他不断的摇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他的心抽也似的疼痛。 秦睿却是冷冷一笑,凝着秦襄,“有些错误,是可以挽回的;可有些错误,永远都挽回不了。当初如果不是秦岚,她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既然现在她看透了想明白了,怎么,觉得她不爱你了,所以你接受不了了?又想要追回她,你怎么不好好的想一想,你喜欢的究竟是顾瑾汐这个人,还是……只是她曾经对你那个追捧,那么迷恋的一种感觉!” “我……”秦襄闻言顿时胸口一滞,他低下头有些不知所措。 秦睿嘴角微微勾着,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她已经为你死过一次了,你还想要她怎么样?” 秦襄低下头,他心里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对顾瑾汐的伤害有多深。甚至直到现在,每每午夜梦回的时候,他都无比憎恨自己当初的轻狂和无知,“我会补偿她的。” 秦睿抬头远眺,瞧着那趴在凭栏上睡得安详的顾瑾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不过转头看向秦襄的时候,眸底所有的温柔敛尽,只余下无尽的嘲讽,“哼,补偿?你拿什么补偿?以韵宁郡主的性格,会让你休妻再娶?还是你以为汐儿会如同顾瑾澜一般,不争不抢,乖乖做你后院里的女人之一?哼,你也别忘了在淳于韵的背后还有一个淳亲王!” “……”秦襄被说得哑口无言,顿时有些恼羞成怒,瞪着秦睿,“那你呢?你又能给汐儿什么?” “一生一世一双人,够不够?”秦睿抬头看着秦襄,眼底带着点点不屑和轻蔑,“秦襄,你和汐儿没有缘分,该放手的人,是你!”说着转头凝着顾瑾汐,双眸微眯透着几分若有所思。这丫头,纵然现在正值金钗年华,正是该承欢父母膝下撒娇的年纪,可是却已经吸引了太多的人。 曾经为她险些身亡的莫言,那志在必得的楚凌阳,还有这个以往年少轻狂方才醒悟的混蛋。想到这里,秦睿低下头,嘴角带着几分苦涩,丫头啊丫头,真想将你就这样藏起来,免得被更多的人觊觎。 话音刚落,秦襄顿时就觉得身子僵硬,转头看向秦睿,眼底带着nongnong的不敢置信。 “怎么,不信?”秦睿眼尾轻挑,尾音微扬。 “……”信吗?合该是不信的。整个秦氏皇族从来就没有男人能够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便是最痴情的成亲王,府邸里也有几个通房侍妾。更何况秦睿还是皇祖母最疼爱的幼子,就算是他不想,皇祖母也会硬给他后院塞人的。 秦睿低下头,脸上的笑意淡淡,“丫头的心太小,太硬,如果连这点要求都做不到,谈何争取。”说着,带着几分不屑看向秦襄。 “那本皇子就等着看,到时候九皇叔可切莫忘记自己的誓言才是。”秦襄冷冷地睨了秦睿一眼,“如果你胆敢辜负汐儿,哼!” 秦襄的威胁,对秦睿来说简直轻飘飘的,丝毫力度都没有。 待顾瑾汐再次醒来,已经时近申时,丹青山别院主宴会仍在继续,饶是隔得老远都能够听到那些丝竹弦乐,吹拉弹唱的声音。 顾瑾汐抬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眉宇始终微微颦蹙着。 “醒了?”听到动静,秦睿随手将书简放到旁边,端着旁边早就斟满的茶杯,微微运起内劲,确定水温热了之后这才侧身坐到床边,拦着顾瑾汐的上身,“是不是不舒服,先喝点儿热水,嗯?” “我自己来吧。”就算前世今生加起来已经三十有余,可在面对自己心头的那个男子时,顾瑾汐仍旧有些害羞,满脸通红。 “怎么脸这么红,是不是生病了?”秦睿闻言,低下头凝着顾瑾汐那粉嫩的唇瓣,娇羞的神色,如何还能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只是难得的见到顾瑾汐这样小女儿家的娇羞神态,一只手臂自顾瑾汐的腋下穿过环着她的腰身,让顾瑾汐靠在自己的胸前啊,端着茶杯,另一只手握着汤匙,低沉的嗓音中带着特有的磁性和慵懒,“乖,先喝点儿水。” 顾瑾汐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僵硬了下,饮酒的确是有些多了,眉宇微微颦蹙着,就着秦襄的手,小口小口的饮了好几口这才停了下来,“宴会已经结束了吗?” “你这小懒猫,还能想的起来。”秦睿将茶杯放到旁边,抬手轻轻地点了下顾瑾汐的鼻头,“你都已经睡了整整两个时辰了,大部分的官员都已经携家眷离开,留下的都是朝廷的肱骨大臣,夏凉使队的人也都在。”声音清朗,不咸不淡。 可顾瑾汐的心却不由得紧紧地悬了起来,能够被称为朝廷肱骨大臣的,自然都是秦栾的亲信。看来他们猜测得果然不假,如果不是元帝宝藏就在这丹青山中,那就是秦栾准备对夏云枫一行的动手了。思及此,顾瑾汐的心就不由得紧紧地悬了起来,转头望向窗外,不其然看到一抹红色炊烟,寥寥而起,她飞快地低下头,眉宇微微颦蹙着,抬手拢着小腹,“睡了这么久,好像是有些饿了。” “那我让杨帆去给你准备吃的。”好不容易美人在怀,秦睿自然不想这么快就放手。 “我想吃半月斋的半月梅。”顾瑾汐薄唇微微撅着,害羞带怯地凝了秦睿一眼,拉着他的手笔,轻轻地晃了晃,声音近乎撒娇般,“阿睿,你去帮我买好不好,好不好嘛!” 秦睿无奈地看着这样的顾瑾汐,垂眸眼底飞快地划过一抹了悟,抬手轻轻地点了下顾瑾汐那圆润精致的小鼻头,“你这丫头,真的是怕了你了。我去,我去给你买还不行?”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顾瑾汐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 “那你在宫里再休息一会儿,这是我的寝殿,没有旁人,不用担心。”末了,秦睿还不由得小声嘱咐着。 “我知道啦。”顾瑾汐艰难地吞了口唾沫低下头,闭上眼深吸口气,眼底尽是疑惑和担忧。 从内殿出来,杨帆一直守在殿外,以他的耳力,里面两个人的谈话自然听得清清楚楚;本来秦睿也没有想要避开他。 杨帆眉宇微微颦蹙着,“爷,那顾小姐她……” “没事。”秦睿脸上仍旧带着浅淡的笑意,只是眸底却幽深晦暗透着几分意味深长,转头凝着杨帆,“我回趟凉都约莫半个时辰,你看好汐儿。” “是,属下明白。”杨帆顿时低下头,恭谨地应声,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之后;原本以为自家主子爷不会再让自己接触到顾瑾汐的事情,却不想,自家主子爷待自己不但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还将有关顾瑾汐的事情全权交给了他。 秦睿闭上眼深吸口气,上次的事情他不恨不怒吗?当然不是,自己的丫头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受到那么大的伤害,他怎么可能不恨,不怒;只是他比谁都明白杨帆对他的忠心,“她想做什么都随她去,你只要照顾好她的安全就行,别被她发现了。” “……”杨帆低下头薄唇微微抿着,抬起头飞快地看了秦睿一眼然后又低了下来,几次三番,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有什么话直说就是。”秦睿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双眸半眯透着几分让旁人看不透的神采。刚才那窗外的红色炊烟虽然并不十分明显,但想要看清楚却并不难。更何况,那丫头在转头看向窗外之后那受惊的表情,实在太过反常,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杨帆薄唇微微嚅了嚅,眉宇颦蹙,好久才艰难地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一句话来,“可是爷,顾淮的身份已经基本能够确定,如果顾淮随夏凉国主回去,到时候顾小姐可就是夏凉国板上钉钉的公主。”到时候如果那样的话,皇帝赐婚的婚约还做不做得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本王想要的人,谁都抢不走。”秦睿双眸半眯,语气狠戾。转头凝着内殿的方向,她是他认定的人,他允许她飞,允许她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但唯有一点,不管她在哪里,走得多远,另外一头的线都必须在自己的手上。想着,转头凝了杨帆一眼,“你只需要负责她的安全,至于其他,本王心里有数。” “是!”杨帆应声,态度恭谨,语气铿锵。 “好了,本王速去速回。”秦睿说着沉沉地叹了口气,“也别忘了让人照顾好半夏。”以那丫头护短的性子,如果半夏受到了丁点儿伤害,怕是非得暴走不可。 杨帆有些无语地看着自家那原本冰山惜字如金的爷,如今却因为顾小姐变成了个啰嗦的老太婆,呸!这话才不是他说的,他赶紧颔首低头,掩去自己眸底的戏谑,瘪瘪嘴。 直到门外再没有了任何的声音,确定秦睿已经离开之后,顾瑾汐就再也忍不住,起身,飞快地穿好衣衫,走到外间。的确如同秦睿所言,整个宫殿空空如也,连自己走路的脚步声都能听到。她闭上眼深吸口气,努力地压下心头的担忧,好不容易循着那红色炊烟的方向,猛然只觉得自己的小腹一紧,自己竟然腾空而起,三两个闪身就远远低离开了丹青山皇家别怨,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就听到耳边是那熟悉的嗓音,“meimei!” “三哥,谢逸,你们……”顾瑾汐转头看到顾子骞和谢逸的时候,双眸圆瞪,薄唇微微抿着,警惕地看着不远处的丹青山皇家别院,隐隐还能听到那热闹的丝竹弦乐声,她压低嗓音轻吼,“你们疯了,现在整个丹青山都被御林军监视着,你们到底知不知道?” 顾子骞站稳身子之后才轻轻地放开顾瑾汐,脸上的笑意清浅,“自然是知道的。” “那你们还……”顾瑾汐眼底带着nongnong的不解。 “不入虎xue焉得虎子!”谢逸的声音带着几分清浅,“不管元帝宝藏到底在不在丹青山别院,汐儿这可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秦栾想要算计夏云枫,他们刚好可以做渔翁得利的黄雀。 顾瑾汐薄唇微微抿着,“我始终有些不放心,你们快下山去。” “放心,我们已经寻到了藏身之所不会轻易被发现的,我们来只是为了给你这个。”顾子骞抬手将手中的东西交给顾瑾汐,转头凝着那皇家别院外,已经所剩无几的华丽车架,“这些官员家眷离开的都已经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秦栾的亲信,到时候如果一旦动起手来,记得按照地图上标记的地方,在那里我们已经备好了足够的清水和干粮,可以暂时避避风头。”两个国家的君主争斗,他们这些人都是无所谓的小虾米,掺和其中,也不过是无谓的牺牲品罢了。 顾瑾汐闻言,薄唇微微抿着,凝着谢逸和顾子骞那带着几分异样的表情,摇了摇头,“不,你们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展开地图,循着一条简易的地道,却是直达丹青山顶,这距离未免也太远了些,他们将自己支得这么远肯定是要做什么,“不对,这地道怎么回事?” “……”顾子骞闻言,转头看向别处。 “时间紧急,往后如果有机会我们再跟你解释。”谢逸坐在轮椅之上,表情仍旧淡淡的,笑意清浅透着从容,甚至连语气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顾瑾汐何其聪慧,又怎么会看不出两人脸上的异样,干脆利落的侧身坐在一块还算干净的石头上,怔怔地看着两人,“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她才不会相信,如果没有其他事情,他们会如此的冒险前来。 “……” 顾子骞闻言,转头看向谢逸,两人四目相对,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点点无奈,又似看到了些许了悟。本来最开始的时候他们是想瞒着顾瑾汐的,可是却又都明白,想要瞒住顾瑾汐有多么的困难。旁的不说,但说她和顾淮都在这丹青山别院,他们就不可能不通知他们。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看着这座别院有些碍眼罢了。”谢逸抬起头看着顾瑾汐语气凉凉,可那话中的意思却透着无尽的冷厉。 顾瑾汐闻言双眸圆瞪,盯着谢逸,眼底带着nongnong的不敢置信,“你,你们这是……”此刻她的心都已经悬到了嗓子眼儿上,如果真的是她心里想的那个意思,那他们…… “原本也没想瞒着你的。”谢逸低下头,脸上的表情始终淡淡的,“那个人不是笨蛋,如今整个丹青山,除开咱们最开始安排进来的人,现在早已经被御林军整个团团围住,连只苍蝇都休想飞进来。” “世事无绝对,这话也不要说得太满。”顾瑾汐低下头深吸口气,说着,她不由得沉沉地叹了口气,抬头视线在顾子骞和谢逸身上不断的扫来扫去,最后深深地凝着谢逸,眼神灼灼,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你真的已经决定了?” 谢逸仰头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深吸口气,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所有的挣扎全都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坚定,他怔怔地看着顾瑾汐,“自古以来,以少胜多的不是没有,可以咱们现在的实力想要跟那个人匹敌实在是太难了。” “所以你们就想彻底地毁了这座别院?”然后让别院里的所有人都为那个人陪葬,可是他们是不是忘了,在那别院里面除开那个人,还有其他许多人,比如说夏云枫,比如说秦念! 似是看透了顾瑾汐心中的想法,顾子骞薄唇开合,开口淡淡道,“这次的丹青山之行,那个人和夏云枫必定都是为了原地宝藏而来。”说到这里,他稍微顿了下,就听到顾瑾汐那清冷的嗓音。 “那也未必!”顾瑾汐却是薄唇微微抿着,双眼半眯,放眼望去,整个丹青山山脉亘古绵延,她脸上的笑意浅淡,透着几分冰凝,“早前儿或许因为御林军封锁,那些江湖中人想要上山却不能,可不代表没有人找那些熟悉丹青山情况的猎人带路。三哥,你该知道,丹青山绵延千里,别说是御林军,就算是再多十倍的人想要完全封锁都是不可能的。” “……”的确,就算那个人有心想要封锁,也不可能做到完全。毕竟这天底下最不缺的就是人,尤其是那些靠山吃山的猎人,他们走的路大都是人迹罕至的地方,江湖中人武艺高cao,根本不惧那些野物。一条路行不通,他们就会选择另外的路,不过多绕些弯路而已,不过只要心中有目的,总会走到的。 “汐儿所言极是。”谢逸点了点头,转头看向那亘古绵延的山脉,“前些日子多少江湖中心齐聚凉都,他们不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的。粗略算算,怕是现在从丹青山各个方向上山的人不止千数。” 顾子骞闻言,顿时眉宇微微颦蹙着转头凝着谢逸,“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这些江湖中人可不同于其他,他们都是要钱不要命的狠角色。” “那有什么关系。”顾瑾汐闻言低下头,脸上带着几分浅淡的笑意,转头看着顾子骞,“算算时辰,如果那些人能够傍晚之前到达皇家别院,到时候或许还能为咱们制造一点混乱混淆视听。”到时候她可以趁机带着爹和云韵姑嫂离开。 谢逸点了点头,“的确是,不过时间不多,汐儿,你可不能太心软。” “我明白的。”顾瑾汐点了点头,毕竟人多口杂,不是推心置腹的交情,她定然是不会告诉的。满打满算,除开秦睿,她也就只打算带上顾淮和秦念姑嫂而已。至于孟静娴,跟她的交情缘起秦念,但毕竟立场不同,如果可以她不介意顺手相救,但现在……取舍之间,有舍才有得。 “我们已经在丹青山皇家别院的周围布置了数千斤**。”顾子骞闭上眼深吸口气,这些天他一直暗中让蘅芜商会的人收的木炭和硫磺终于派上了用场。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圆形的信号弹,“咱们预计的时间是子时前后,所以meimei,你务必提前带着爹退走,等到了山顶以信号弹通知,到时候……”后面的话已经不用再说,三个人彼此都能听的明白。 “好!”顾瑾汐单手紧紧地抓着那信号弹,小巧的手掌上青筋直冒。 此刻三人都陷入了深深的陈凝中,尾随顾瑾汐而来的杨帆更是一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儿,数千斤**,那他们是想……转头看着依山而建的丹青山皇家别院,蜿蜒蔓延,他艰难地吞了口唾沫,眸底带着nongnong的不解。皇帝对顾家的所作所为的确是太过分了些,可他们居然是想……这皇家别院里可是有着太多的无辜人,还有自家爷。想着,杨帆的视线落在顾瑾汐的身上,她当真如此狠心,打算将自家爷也弃之不顾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