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那是我参与的因果
浓墨没有立刻动作，而是在空气又要沉淀下来的时候，他朝着床底下扔进了一颗石子，“汪。”地一声，一条狗窜了出来，同时我看它的背上还趴着什么东西，但是速度太快，我没看清楚。 我从地上一溜烟爬起来，奔到了摇篮前，蛇坠的光随即照亮了那个婴孩的脸蛋，它睡得极好，嘴还在嘟着。三天了，他是怎么过来的，这里有吃的吗？我将摇篮抱了起来，别，这屁孩还挺沉的。我颠了颠，真不轻，陈家养的极好啊，可爱爆了，这么可爱，我都想偷走玩了，啊呸，闭嘴。 我们这抱了明奶奶偷回来的娃，还能走得掉吗？我回头看了眼了浓墨，我使劲挤了挤眼睛，还是快逃吧！来吧，我们走吧！我向他伸出了手，再不走，一会儿明奶奶要暴走了啊！可是浓墨却没接我的意思。他是拉上了我的手，但却拉着我去了明奶奶的房间，看来，他是要一次性解决掉这件事，省的以后不踏实，再惹麻烦怎么办。 也是，不能不搞清楚她偷人家宝额原因的，好在宝宝没饿着，没怎么着。这要是出了事，谁来负责？毕竟是鬼，总不能瞅着鬼来负责吧，还是问清楚了缘由再。浓墨领着我来到了这间房，看来，他早知道明奶奶就在这间呆着，而且，他极有可能已经知道明奶奶的作案动机了。 明奶奶的房间依旧只有一把空椅子，就连那条狗也不知所踪了，不知道驮着那坨东西去了哪里。地上只有灰尘被我和浓墨搅乱的狼藉，别无其他。我估计她没有恶意，不仅没对宝怎样，也没来吓唬我们。 “奶奶，出来见一见吧，我们也许能帮你。”浓墨朝着空气，他的眼睛扫视着黑暗的角落。我抱紧了宝，生怕又被明奶奶给抢了过去。 浓墨见明奶奶不话，也不现身，又道：“奶奶，明他过一阵子就回来住了，难道你要到那个时候才想见上一见？”骗子，我在心里着，突然觉得好对不起明奶奶，我把他孙子弄丢了，现在又要抢她偷回来的娃娃，等等，她不会是偷娃娃回来作伴的吧？我为自己这想法了赞，嗯，很有可能啊！她想明了，但是明又久久没有回来看她，然后她又寂寞又无聊，就偷了个娃娃回来玩，我真是太聪明了。 浓墨继续：“如果是那样的话，如果你还想和明一起住的话，倒也欢喜。因为你的孙媳妇儿……” 突然，吱呀一声，冗长的沉闷吱呀声将我惊得心脏都快跳芭蕾了，没错，声音就是从那把椅子传过来的，那把椅子从中间凹陷了下去，然后我便看见地上出现了一木头拐杖，一个模糊的佝偻身体渐渐出现在竹椅上。孙媳妇儿，浓墨的孙媳妇儿可是费东喜？这也是奇了！这怎么一费东喜，这明奶奶就出现了呢？ 模糊的身影越变越实在，白发苍苍的老人脸皮子都耷拉了下来，身上穿的衣服和我那次见她一样一样的，穿的还算整洁，头发蓬乱如故。“奶奶。”我叫了一声。 “哎。”明奶奶抬了抬眼，眼皮子臃肿不堪，“璇子啊，你回来了。” “奶奶，你为什么会住在这里啊？”人死之后不是投胎住坟干嘛吗？为什么明奶奶要住回这个屋子呢，还带着一条狗，四只眼睛，回头又来偷娃娃。我将摇篮往怀里带了带，“奶奶，你居然还知道费东喜……” “奶奶不比我们人间消息闭塞。”浓墨幽暗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璇子丫头，你身边的这位年青，对了。”明奶奶的声音粗哑，喉咙里跟上了绣的发条一样，低缓地转悠着，听着使我挠心挠肺，不舒服。“我走得早啊，没看到明娶媳妇儿，我这心里头啊。”她举起那树棍棍一样的胳膊，手指戳了戳心窝子，“我不能安心啊，当我知道我有孙媳妇儿之后，我这把老骨头可激动了。” “那你为什么要抱走宝？这跟宝有什么关系？”我闻言便傻了眼，这两者有什么逻辑关系吗？不过像死后还这么关心下代，也是满满感动的，可这什么逻辑呢？我呆愣着看向浓墨。 “奶奶，何不让那狗出来见见？”浓墨见明奶奶望向我，便紧了紧我的手，“奶奶还是耿耿于怀那件事吗？”浓墨敛了敛下颚。 嗯？哪件事？我迷茫地看着浓墨，哪件事啊？和我有关，而且还和明奶奶有关？我不禁纳闷了，“浓墨，什么事？关于我的？”我突然想起了我把明给……“难道是明……”浓墨及时地捂住了我的嘴巴，不是明吗？我差又出来了，要是出这件事来，奶奶估计真的会暴走吧。 明奶奶低声哼了一声，粗哑着嗓子：“那件事虽然是璇子帮忙的，但我这老婆子还不至于是非不分。”她朝堂屋那边招了招手，“我知道这不关她的事。” “等等。”浓墨突然喊住明奶奶的动作，她顿住了那枯萎的手，它还置于半空中，她耷拉着眼皮看着浓墨，等着下文，浓墨沉声问：“一般人能承受吗？”他后又补充道：“阿璇胆子，看不得太过的。” “难看？”明奶奶一跺脚，那脸上的皱纹都来回波动了几下，耷拉的眼睛下的黑眼圈也蔓延至下眼睑好几寸的地方，这是有多动怒啊。接着那躺在地上的拐杖便一跃竖起，自动回到了她的手里，“你敢他难看！他可是我的宝贝！”她瞪着深陷的眼睛，在微光下显得极为恐怖。 怎么回事？她怎么这样就暴走了？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吗？“浓墨，我会看到什么？”我一只手蒙上了宝的脸，“那是什么？”我问。 浓墨没理我，他低了低头，“奶奶请息怒，晚辈绝对不是那个意思，阿璇也时常为那件事情感到惋惜难过，但奶奶你也知道事情的真相，这不是阿璇能够决定的，阿璇只是没办法推辞，她的内心也是煎熬万分。对这件事情，我们都感到很抱歉，但已经无力挽回，只能尽力去弥补。实在是阿璇自就胆，她连黑暗都怕，更别是与她相关的了，这更是会增加她的恐惧感。” 我也实在不知道浓墨在些什么，又不好插嘴，最能等在一边干着急。 “你这子。”明奶奶的怒气似乎是消了很多，“倒是会话，这么聪明也不枉璇子丫头和你一起，还一眼看出了这些关联，倒是聪明啊。”她将拐杖放了下来，两手搭在膝盖上，凹下去的嘴巴一动一动的，“我给他在鬼差那儿求了续，不会像先前那般断手断脚的了。”断手断脚的？我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我接下来要看到的是什么？ “浓墨，我不敢。”我预感到不好，我求着浓墨给我暗示，要是太可怕了。我，我就逃避一下，我不看了，和我有关的，我会有阴影的！ “奶奶了已经续好了，不可怕的，只是阿璇，你也是这因果中的一环。”浓墨轻轻叹了口气，“私心我也不想让你见，但这是一串因果，不仅你要来解，还有其他人也要来解。”他在我的脸上摩挲了一下，“见一见吧，你也该知道自己做错事了，就会有这些果。” “嗬……”我心里紧张，但既然浓墨这么了，我便相信他，他一定不会害我的，我做错的事情太多了，我也想看看，这个果是什么，“奶奶，我，让我见见吧。” 浓墨揽住我的肩膀，“别害怕，刚刚太快了你没看到，这下可以仔细看清楚了。” 明奶奶又朝堂屋招了招手，黑暗中走出了一条狗，那狗的眼睛发着白色的亮光，而它身上趴着一个同样眼睛发着暗黑光的家伙。 那是一个婴儿，赤条条的趴在狗狗的身上。它亲昵地揽着狗狗的毛，手揪着劲劲儿的。狗狗摇了摇尾巴，尾巴在他的屁股上怕打了几下，婴儿便咧嘴咯咯笑了起来，还没长牙的嘴咧着的都是牙rou，那笑脸简直戳进了我的心窝。 孩子都这么可爱吗？我低头看了一眼摇篮里的宝，那孩子比宝还要可爱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