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坦荡施毒计
钱鹏对着关上的门,若有所思半晌,当他到阿姊说“朋友”时,漂亮的眸子忽然想吃人。 “啧啧,刚才那小娘子很美,看到了吗?年岁恰好呢,呵呵……走,找阿梦去!”钱鹏yin笑着离去。 “走!找阿梦去。” 阿梦如主人吩咐那般,寸步不离地守着阿康,包括阿康吃饭的时候。生平头一次,面对诱人的吃食,阿康竟然觉得难以下咽。一听“阿梦,二郎找”,阿康顿时松了口气,夹起一小块糯米糕望嘴里塞。下一刻,他人已被拎起,由于太过惊吓,他差点让高点给噎死。阿梦似知道他的困境,用力一甩,阿康喉咙间的糕点立即下肚。 阿梦速度极快,众人来不及反应,二人已消失在众人视野。事实上,即使来得及,也没人敢。整个钱府的人都知道,只听二郎的阿梦,功夫在钱府排名第二。大家都不是那个第一,所以,还是不要惹他了。反正,他刚才拎走的,不过是个穷酸人家的穷酸小厮罢了。 “啊~疼,你们要做什么!放开我,啊,好疼,好汉饶命……” 阿康被折腾得死去活来时,钱鹏方好心喊停,开口问话:“那两个小娘子,姓谁名谁,你主家是做什么的?” 阿康这才知道自己半天痛苦,都是因为那姐妹俩。他只犹豫了这么一瞬,阿梦已举着拳头上前,吓得阿康以极快的语速蹦出实话:“我主家是乌程的商户,那两个小娘子是谁,我不也不知道!” “阿梦!” 不用钱鹏多说,阿梦的铁拳已如骤雨般落到阿康身上。阿康除了吐血,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停。”钱鹏捏起精致小巧的茶杯,走到阿康面前,再次开口:“给你个机会,我想听听别的答案。杯子的,是盐水噢,浇到你身上,一点儿都不疼的!” 阿康尝试躲开,未果,只好瑟着身子哭喊着:“我真的不知道啊!有个姓沈的郎君拿钱给我家主人,在乌程开的铺子。这两年春耕之后,我就去阳羡换沈郎君来乌程,我给沈家打杂。那两位小娘子,是沈郎君阿母让我带到乌程来的。” 钱鹏紧皱的眉头里,可以看出他有多么不爽。他手中的杯子一抖,盐水刚好洒到了阿康身上,阿康的鬼叫声中,钱鹏开始琢磨起来。 钱家,乃是乌程士族头一份,他不惧怕任何人。但是,吴兴郡第一士族,非沈家莫属。钱家称霸乌程,就是因为他阿父钱凤和沈家郎主交好。穷小子嘴里的“沈郎君”,会是沈家的人吗? 钱鹏有所忌,示意阿梦暂停,让人将阿康扶起,这才笑眯眯道:“那你说说那个沈郎君吧。” 阿康对上那双笑眯眯的水眸,只觉得寒气逼人。不管如何,眼下自己不用挨揍,他觉得很庆幸,忙问:“沈郎君?说啥?” 钱鹏“好心”提示着:“他家人,阿爷,阿母,做什么的,多大年纪。” 有了明确问题,阿康答的飞快:“沈郎君尚未及冠,家里是有好几十顷田。他没有阿爷,阿母是胡人,沈家也没有仆人。有的话,就不用我跑来跑去的了。” “胡人?” 阿康见他不相信,忙道:“是的,沈郎君的阿母眼睛是湖绿色的。” “胡人啊!”钱鹏真的笑了,凭借沈家的门第,哪怕是庶出,哪怕是旁支,都不会娶一个胡女为妻。 巳时刚过,谢奕坐上了钱家后开来的单层小船,在王敦侍卫的陪同下,前往吴郡。未几,又一艘钱家小船出现,阮氏姐妹被送到了船上。等了好久,阿康却不见踪影。 不一会儿,婢女来报:“那位小僮,让二郎喊走后就没回来。” 钱雅大怒,骂道:“蠢货!那是我让你们照看的人,二郎领走,怎么没人报给我!去把二郎喊来!” 钱鹏应声道:“阿姊,你找我啊?” 一张巧笑盼兮的脸庞出现在钱雅面前,钱雅寒声道:“那个阿康哪里去了?” 钱鹏疑惑了一声,问道:“没人跟阿姊说嘛?那个船夫走了后,我想找那个阿康打探小娘子的消息,就是开门那个娘子。刚把人拎出来,没问几句,他就朝岸上跑去了,追着一个人喊‘沈郎君’。阿姊,你也晓得的,谢大郎的路资更重要,我哪有时间去追一个穷小子呢?阿姊,不要生气嘛!那自己是乌程小商户家的小僮,想来他对乌程很熟悉的。” 钱雅忍着掐死弟弟的冲动,一跃钻进的话告诉了阮氏姐妹。末了,钱雅十分肯定道:“阿弟的话,我不信。你们看呢?”
“阿容判断不出来。阿康的确是小商户家的小僮,师兄人在乌程,出现在这里的可能性不是没有。” 钱雅略作思索,道:“如此。我派人送你们过去,那个阿康我来找。三日后,我们乌程见。” 阮容认为钱雅的安排最好不过,毕竟,钱雅再友好,那也是新认识的朋友,还是早日和阿劲兄汇合为上策。再者,阿劲兄离开就在这几日,她和阿姊等不了三日。于是,颔首道谢,双方约好,三日后乌程的“名士楼”中见。 名士楼,钱雅手中的产业。 目送阮氏姐妹离开,钱雅对汐儿道:“让人盯着二郎。” “大娘子,二郎有阿梦在,我们这边饮酒又不在。” 钱雅皱眉片刻,道:“你先召集人手,一刻钟后我们船头见。” 待钱雅从宋氏那里借来高手,已经是两刻钟后的事了。毕竟,宋氏身边的护卫,那都是大将军王敦的人,得先和王敦打声招呼才是。人手集齐后,钱雅方得知,自家阿弟的船只,和阮氏姐妹的船只,一前一后驶向内陆。 “混蛋!”钱雅咒骂出声,她以为阿弟会来阴的,没想到阿弟明目张胆地耍坏!“你们兵分两路,一路沿着南太湖去追,另外一路,从陆地上走,把二郎那四个老鼠洞给我掀了!” 干净明亮的小船上,阮容小声叮嘱阮言:“阿姊,我们今后以元为姓。”想到钱雅的护卫可能和自己耳朵一样好使,阮容忙补充:“不管我们到底姓什么,今后,我们就是姓元的。” 说着,掀开茶碗,沾了水,在矮几上写着:阿爷临终遗言。 见阿妹提及阿爷,阮言声带哽咽:“阿姊没忘记阿爷的话,我们姓元。” 姐妹俩小心翼翼着,船尾的钱家侍卫,如临大敌。颤抖着身子,眼睁睁地看着阿梦跳上了己方的小船。阿梦已至,二郎还会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