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这徒弟真解气
秦岭深处,空气清新、树木繁茂。 一老一少正跳跃穿梭于林间,老的一身中山装,有七十多岁年纪,身形轻盈快捷,从容一跃便至百米开外;少的也穿一身中山装,有二三十岁光景,身形却笨重一些,才跳过几个树尖便要抓着树枝喘几口气,却也咬牙坚持,尽量不被老者拉开距离。 “孺子可教也”……张平乐一边飞跃,一边留意身后的余尊,这小子还真是块好材料!老夫也算用上了金丹气劲,他竟然能凭着筑基期的修为,硬生生不被老夫甩开! 要知道金丹期与筑基期,虽然只是一步的距离,但这一步,却是多少修真者终生难及的鸿沟,两者不仅仅是量的差距,而是质的飞跃。 在金丹境界的张平乐面前,余尊一是不愿丢面子,二是想最大激发体内潜能,试试新创的“混沌诀”对自己身体锻造的究竟怎样,所以拼了命的用蛮力追赶。 实际上,若不是余尊不想使出高深的轻功身法,本体修为过低又限制了体能的上限,就凭着“混沌诀”的高明,以筑基境界超越一个金丹境界又算的了什么? …… 不一会,来到山林深处一峭壁前,再无前路。余尊一眼看出此峭壁乃幻阵,果然见张平乐衣袖一挥,峭壁影像晃晃然无踪,出现了一片空地,一座古建筑映入眼帘。 红围墙、青砖瓦,朱漆大门,上面有一巨匾,上写:“一念存正”四个大字。 便是正一派山门到了。 作为安西市周边的隐世门派,正一派虽没有昆仑、华山等七大顶级门派实力强大,底蕴也差了十万八千里,但在这陕省境内,除了一枝独秀的华山派之外,也算是数的上的修真门派。 正一派创始人,就是当今掌门正一真人,原名赵政敏,生于嘉庆十一年,经历过清朝末路、民国建立、抗岛斗争、华夏复兴,如今整整二百岁高龄。自幼习得一身好武艺,也曾为国效力,无奈当时清政府腐败昏庸、丧权辱国,便改了名号、归隐山林,专心修炼、不问世事。 张平乐是正一真人收的第五个徒弟,那年战火四起,路遇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孩,饿得奄奄一息,正一真人瞧着不忍,便带回门派扶养成人,并教他习武。 张平乐自幼山中长大,没见过大千世界,对外界充满好奇和向往,成年后,正一真人就允许他在世俗行走,后来张平乐不但在安西市成家生子,如今还有着两个孙子孙女。而这些年间,张平乐不仅没有荒废修为,反倒五十岁就进入了筑基期。 筑基后,张平乐决定正式归隐山林,便把经历如实告诉家人,回了门派伴随师傅左右。 要说张平乐也算资质不错,在门派中又修行二十年,满七十岁时竟然练就金丹,让正一真人好一番刮目相看。 言归正传。 张平乐敲开山门,领余尊进入正厅,正厅左侧上位坐着一位闭目养神的老人,正是他的大师兄——朱建利,旁边立着一个面色阴冷的年轻人,乃是朱建利的亲传弟子——郭军。 正位上,师尊坐的地方却空空如也。 “师兄好”!张平乐作揖问好。 朱建利抬起眼皮,瞧了眼张平乐,又缓缓闭上,嘴巴里傲慢的挤出一个“嗯”字。 “敢问师兄,师傅他老人家呢”?平日里素来被大师兄不待见,张平乐也习惯了。 朱建利仍不抬眼,爱搭不理道:“华山去了”。 这时正巧正一真人的四徒弟曾健来了正厅,看到张平乐,因两人素来关系要好,忙上前嘘寒问暖一番,见张平乐找师傅,四徒弟曾健便将他拉过一旁,低声道:“师弟,你还不知道吧?” “知道什么?四师兄,发生什么事了吗”?张平乐连忙问道。 “大事啊!听说前几日,华山之颠出现了一位绝世高手,一招就放翻了分神修为的华山派掌门,就连华山那不出世的老祖宗,见了此人也是三拜九叩、好不恭敬!”曾健神神秘秘的说道。 “什么?!一招击败虚空真人?连空岩真人也?……听说那空岩真人已经是渡劫修为了啊,难道你说的此人,竟到了传说中的大乘境界?!”张平乐惊道。 “唉,众说纷纭呐!有人说是渡劫后期,有人说是大乘期,可据华山传来的消息,此人离去时使出了撕破虚空、移形换影!还传了一套功法给华山派老祖宗,估计是个仙人!” “仙人?!”张平乐周身一震,喃喃自语道:“难道这世间,真的有仙人存在?难道传说中,修炼到大乘便可白日飞升、位列仙班,都是真的”?! “谁又知道呢!”曾健一叹,又说:“师傅他老人家,此次正是受了华山派的邀请,去华山聆听修真界新戒律,据说空岩真人还要开山讲道呢”。 “呵呵”,余尊心里暗笑,这空岩老儿,想是听了本尊约束门徒的教诲,为了讨好本尊,又立了什么修真界的新戒律,竟然还开山讲道,不错、不错。 “若是他得知去拜听的是本尊的师祖老人家,怕是要尿裤子喽?呵呵”!余尊想到这里,不由低头笑了几声。 “师傅!你也不等等徒弟!咦,五师叔您回来啦?呵呵,五师叔,笑笑都想你了!”正当余尊偷笑之际,门外跑来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一身浅黄色衣裙,头发扎的高高,椭圆小脸,一副可爱灵动模样。 这小姑娘正是曾健的徒儿——韦笑笑。 余尊正偷着乐呢,也没注意韦笑笑,耳边却猛的传来一声怒斥:“大胆!哪里来的野小子,正一厅也是你嬉皮笑脸的地方!?” 侧首一看,竟然是朱建利身旁立着的徒弟郭军,正手指向自己呵斥。 朱建利乃是正一真人的大徒弟,下一任掌门最有希望的继位者,在正一派中早就嚣张惯了,徒弟郭军自然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仗着有个金丹后期的师傅,自己又三十岁便迈入筑基初期,平日里连几个师叔也不放在眼里,看张平乐带来个陌生人站在那傻笑,本就心生不快,突然看到暗恋许久的小师妹进来,便一激动,想趁机在小师妹面前显示一下自己的威严。 怒喝声一出,正聊着的张平乐、曾健、韦笑笑三人,一下子静住,看向郭军,又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着余尊。 “奇怪了,这姑娘笑得,我怎么笑不得?”余尊笑看着郭军,手指了指韦笑笑,淡然反问道。 “住嘴!韦师妹是本门中人,你又是哪里冒出的狗东西?!”郭军瞟了眼师傅,见他没阻拦,于是更为嚣张的叫骂道。 张平乐早就看不惯郭军平日作为,碍于大师兄面子,一时不好发作,但见这郭军竟然出言辱骂自己新收的徒弟,朱建利又不阻止,顿时面色一沉,冷冷盯着师兄朱建利道:“大师兄,此子是我新收的徒弟,刚进山门就遭你徒儿羞辱,不妥吧”! 朱建利依旧闭眼不语。余尊却一挥手,微笑道:“无妨,师傅。您听过狗咬人,见过人咬狗吗?” “你!……你竟敢骂我?”郭军也不是傻子,明白余尊话里意思,气的面目赤红,明明是想在小师妹面前耍一次威风,没曾想反被笑话了。 “我?骂你?哈哈哈……你还不配。”余尊爽朗一笑,负手而立,轻蔑的说道。 “爽啊!”张平乐心里一下子乐开了花,“老夫这个徒弟收的好啊,看看郭军气那急败坏的样子,再看看我的乖徒弟!云淡风轻间,三言两句就立于不败之地,何等气定神闲,何等潇洒气派啊”! 本来还担心余尊刚入门派,畏手畏脚,责骂之下立即低头认错,没想到啊,有骨气!何等解气!你朱建利不是不阻拦么?你徒儿不是口出狂言么?哈哈,老夫这弟子,今儿个给老夫挣足了面子! 张平乐看着此刻的余尊,越看越喜欢!那眼神……就像看一个多年未见的老情人,别提有多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