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意外收获（3）
很快，一阵吟唱从帐篷内传出，那是一种相当温婉迷人的歌声，还带着明显的，稚嫩的童音。 一时间帐篷内外的人都静了下去，在这纯净的歌声中，似乎周遭的一切都不存在了，所有人都不自觉地跪伏了下去，这还是人们第一次听到休屠巫女的吟唱。 直到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传来，人们才从一种梦幻般的感觉中惊醒，意识到，一个新的生命诞生了！ 而因为休屠巫女的到来和祈福，这个新生命显得那样的不同寻常。 歌声停止后，休屠神情倦怠地走出了帐篷，刚刚站起身来的牧民，再次跪伏了下去，“尊贵的休屠巫女，请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不用取名字了，她原本就有名字的，她叫，月格尔。”休屠静静地说。 月格尔，月之精灵。 已经上了马的休屠又转头吩咐：“这个孩子，是上神赐给休屠巫女的，她注定会成为灵力强大的巫女。以后她有什么事，你们可以随时去找我，如果有一天，她不愿意住在这里了，就让她去我那里吧！” “那，我们什么时候把她送到您那里去呢？”牧民跪在地上问。 “她会告诉你们的，你们不用担心。” 一行人又静静地回到了休屠的帐篷，此时天都还没有亮。 休屠刚一醒来，就叫道，“我好饿哦。” 冒顿笑了，“已经快到正午了，我的休屠巫女。你知道不知道咱们的帐篷外跪了多少人？” “为什么今天进献的人这么多呢？发生了什么事？”休屠边吃边问。 “你忘了吗？昨夜里你请神了，大家还是第一次看到休屠巫女请神，那场面，啧啧……”冒顿回味着，赞叹着，感慨着，却找不到恰当的词汇来描述。 “我哪有请神，我不过去给月格尔接生而已。” 冒顿没再说话，又想起了休屠的吟唱，那是冒顿听过的，世间最美妙的声音，没听到的人不会懂得，那歌声能抚慰你所有的痛苦，让你变得如同草叶上的露珠般纯洁无瑕。 其实，休屠也觉得昨夜的事和自己的表现，十分怪异，也拿不准那到底算不算请神，出于对请神的恐惧，让休屠自欺欺人地想，也许过段日子，大家就会忘了。 接待过虔诚进献的人们后，休屠又让人给月格尔家里送去大批的财物：五头壮牛、四十只肥羊、一大牛皮袋谷米、十捆毛毡和几块绸缎。 休屠问冒顿：“这些东西够不够养一个小孩子的呀？” 冒顿答不上来，出身于王子的他，对于财物也没有明确概念，平民人家养一个小孩子到底需要多少东西，真是不知道。 “小图给的这些东西，够普通人家，把十个小孩子养到十五岁了。”达克耳口齿清晰地报上数量，学了计算后，他的语言表述更精确了。 “哦？二哥怎么知道呢？”休屠问。 这次达克耳却没回答，直到休屠身边没人了，达克耳才小声说：“算的啊，通常送给这个人家的聘礼，就是要把那个女孩子，养到十五岁所需要的财物，现在小图给的这些东西，相当于普通平民人家十倍的聘礼了，不就是能把十个小孩子养到十五岁吗。” “这样啊，那你刚才怎么不说呢？” “小图不是不让我告诉别人，你教我算的事吗？刚才冒顿殿下在呀，虽然你们的关系很亲密，但小图也没说过，可以告诉冒顿殿下，关于你教我算的那些事情呀！” 达克耳的话，又让休屠发现了他心思缜密的一面，也让休屠放弃了最后的犹豫，“二哥，你和我们一起回挛鞮部落吧，你可以经常和阿妈在一起，还可以在休屠营地学到很多东西，等你再大些，你就回来，在萨奇克部落也建个休屠营地。” “好吧。”达克耳十分雀跃。 本来冒顿和休屠是打算今天就回挛鞮部落的，可因为昨夜给月格接生，让休屠很疲倦，冒顿没舍得那么早叫醒她赶路，就多留了一天。 这意外空出来的一天，休屠准备好好玩玩儿，就在古朵力和达克耳的陪伴下，和冒顿一起去打猎。休屠和达克耳还小，休屠又是女孩子，所以他们所谓的打猎，只是游戏罢了。 可孩子们就是在这样的游戏中锻炼成长起来的，他们今天能猎兔子黄羊，明天就能猎豺狼虎豹，后天就成了上阵厮杀的勇士。这时的匈奴人还没有专门的军队，他们太穷了，没有足够的财物做军饷，养活专门的职业军人。 也正因如此，匈奴人是全民皆兵，只要首领的一声召唤，所有的青壮年男人都可以上马杀敌，就是壮年妇女和老人孩子，也可以在必要时，和敌人展开惨烈的rou搏，艰苦的生存条件，给了他们太多的磨练，让他们在拥有强健体魄的同时，也有着彪悍的性情。 这小半天的狩猎游戏，休屠并不觉得有趣，她一直躲在树荫下的兽皮上编花环，以免自己娇嫩的皮肤，被强烈的阳光晒伤。 可所有的男孩子都兴致勃勃，尤其是冒顿，简直对古朵力是赞不绝口，而受到了夸赞的古朵力，更是对冒顿产生了很深的感情，两个人是形影不离，相处甚欢。 “你知道吗？古朵力已经能开硬弓了，他才十岁呀，我是到了十二岁才能开硬弓的。” “古朵力的马骑得好极了，我看要不是我的马好，我真不一定能比得过他。” “古朵力很会驯马的，听说他已经单独驯了好几匹烈马了。” “古朵力能在飞奔马上单手抓起一只肥羊，小图，是单手哦！” ……，…… 休屠再也忍不住了，打猎回来后，冒顿的嘴，就没闲着，“你还不让人睡觉了，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了，你就不累吗？明天不是还要赶路吗？古朵力，古朵力，这一晚上，我的耳朵里塞满了古朵力！要不你去睡他的寝帐吧！” 冒顿笑呵呵地闭了嘴，休屠睡意朦胧的时候，听到冒顿小声说：“看着吧，小图，总有一天，你的古朵力哥哥，会长成草原上的一只雄鹰。” 这次出行，休屠意外地发现了达克耳这个天才儿童，还机缘巧合地为月格尔接生，让她觉得收获颇丰，相比之下，冒顿却对古朵力更感兴趣，也是不虚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