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新的麻烦（7）
“哦？休屠巫女还是第一次求赏赐呢！说来听听，你想要些什么？”本来看到矢菊一直坐在冒顿身边，已意兴阑珊的头曼单于，因为休屠的要求，又提起了一点儿兴致。 休屠三步两步跑到了呼衍珠的身旁，指着呼衍珠身上的首饰说：“单于，我想要珠儿jiejie，要她每天晚上陪着我，住在冒顿的寝帐里。本来冒顿说，珠儿jiejie收下了这些礼物，就会来了，可到了现在，她却一直都没来过。你是单于，你传个口谕，让珠儿jiejie陪我们住十个晚上吧，不，不，二十个晚上！” “休屠，不能乱说话！” “小图，你不要说了！” 奇朵和冒顿的声音次第响起，却都没有多少恼怒的成分，紧接着一阵哄笑就将他们两个人的声音淹没了。 匈奴人的礼法很不完备，对男女之事也比较开放，何况冒顿和呼衍珠，正是男未婚女未嫁的青春妙龄，门户也相当，关系也很亲密，所以他们在一起，不仅不会让人觉得失礼和龌龊，只会让人羡慕和送上祝福。 “哦，哦，这么说连聘礼都下了吗？”头曼单于的笑意非常真诚，语气相当轻松，“那么，休屠巫女，恐怕就要住不上冒顿的帐篷喽！” 休屠的手心儿里汗津津的，在想此时要怎么表现才显得更恰当，并没想到，她此时站在这里满是呆愣的样子，就是最恰当不过的表现了。 头曼单于转过头对身边的雅兰阏氏说：“到‘五月节’，就把两个孩子的亲事办了吧，你去和呼衍首领说一下，至于该给呼衍部落备的礼物，你也都安排了吧！” 头曼单于的声音有着不同寻常的响亮，显然他是有意这么做的，在这个没有文字的时代，单于的口谕就是律法和圣旨，尤其这样当众宣布的，基本上没有更改的可能。 头曼的这句话，让休屠悬了一晚上的心，定了下来。大家刚要开口道贺，就听“咣当”一声响，矢菊一脚踢翻了面前的小桌子，“哇——”地一声，哭着跑了出去。 头曼单于再也顾不得其他，猛地站起身来，又意识到了什么，还没来得及坐下，就大声吩咐道：“快去看看，别让矢菊出了事儿！” 帐篷里一时纷乱起来，酒宴草草结束。休屠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头曼单于，就走到了冒顿的身边，冒顿抬起头来，对她说：“你看看，矢菊把我的袍子都弄脏了。” “让珠儿jiejie再给你缝一件就是了。”休屠淡淡接口，又转头看向站在一起的呼衍珠和雅兰阏氏，和她们相视一笑。 这天晚上，冒顿和休屠睡得很安适，他们忙了好些日子了，所有的麻烦都解决了，真的有些累，两个人话都没多说，就象以往一样相拥而眠。 这个夜晚，呼衍珠和雅兰阏氏，根本就没睡，她们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不住口儿地感谢上神，称赞休屠巫女，一会儿又开始商量起要做的事情，和要准备的东西，象所有好梦成真的人一样，沉浸在巨大的喜悦和激动当中。 一夜没睡的人还有两个，那是头曼单于和矢菊，他们的情况可就复杂得多了！至于哭闹不休的矢菊，到底是怎么样，被头曼单于安慰到床上去的，没人能说得清。 当太阳再次升起时，人们赫然地发现了一件事，单于庭要办喜事了！ 要办喜事的当然不是冒顿和呼衍珠，而是头曼单于和泽南多矢菊。这场婚事办得是相当的隆重和紧急，把个单于庭所有人都忙得是人仰马翻，竭尽全力。 这场婚礼的酒宴，整整持续了十天，其规模远远超过了当初头曼单于和奇朵大巫女的婚礼。对于这场突如其来的婚礼，每个人都有些诧异，只是除了冒顿和休屠。 冒顿用一句话就解释清楚了一切，他对休屠说：“阿爸是唯一个比我身份还尊贵的男子，矢菊是不会允许珠儿jiejie抢在她前面结婚的，矢菊也永远都不能接受输给任何人！” 休屠对这话表示了深切的赞同和理解，赞同是给冒顿的，理解是给矢菊的，即使是来自两千多年后的休屠，也完全可以对交易婚姻，见怪不怪，不管交易的条件如何改变，交易的实质却没什么不同，有些方面，人类的进化并不太大。 相比之下，“五月节”时，冒顿和呼衍珠的婚礼就很安静很不引人注目，如同庆功酒宴上矢菊的舞蹈和呼衍珠的歌儿一样，甚至在婚礼的当晚，休屠仍旧按照冒顿的要求，睡在了冒顿的寝帐里。 盛大的婚礼也好，恬静的婚礼也好，似乎是一切都没有改变，可休屠的心慌乱了起来，隐隐地感觉到单于庭有什么不一样了，并不象表面看起来的这么平静。 整个部落联盟，是由大大小小近二十个部落组成的，其中最强大的当然是挛鞮部落，接下来是两个实力相近的部落：呼衍部落和泽南多部落。冒顿的母阏氏雅兰和新婚妻子呼衍珠，都是来自呼衍部落。 其实，当年头曼决定娶雅兰，也是因为呼衍部落的强大，而呼衍部落也的确在头曼统一各个部落的征途上，帮头曼扫清了不少障碍，并因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好在，头曼还算念旧，当上单于后，对呼衍部落也有诸多帮助和赏赐。 也就是这种帮助，让同样想要赶超呼衍部落的，泽南多部落首领耿耿于怀，他是靠着不错的根基和骁勇善战，在头曼统一各部落的过程中，一点点发展起来的。 因此，对沾了裙带关系的光，而得到了诸多照顾的呼衍部落，很有些不平。强烈的嫉妒心，让他看不到呼衍部落也曾付出的代价。 有天晚上议事后，在单于大穹庐内召开了一个小型酒会，休屠不肯放弃这个能够运用超感的好机会，就和冒顿也一起去了。这让她有机会倾听到，泽南多部落首领内心的那种郁结和忿忿：数不清的，壮士的鲜血，还不如一个女人肥大的胸脯！ 对这种有失公允的说法，休屠很有些不屑，决定不去理睬。可现在，这对胸脯变成了泽南多矢菊的，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