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赫舍里的应对
康熙的动作不可谓不大，天还没亮就让索额图、纳兰明珠这类精明的人察觉到蛛丝马迹了。如此一来有门路的探门路，没门路的打听消息，总之康熙上朝后不久，该知道的人家可都已经知道了。 索额图知道小七被施了巫蛊之术时浑身冷汗直冒，看着佟国维的眼神都不对了，他们赫舍里家最有影响力的可就数小七这个皇后了，那是老一辈人挣来的凤位，眼瞅着差点被佟家给暗害了，赫舍里家又怎能善罢甘休？ 因此，下朝之后，索额图就给小七的阿玛噶布喇使了个眼色，兄弟两人刚想退朝后密谈一番，好歹定个计划，不能让佟家人白白欺负了他们赫舍里家。 谁知两人还没等离宫就被康熙叫了过去，见到李德全传了康熙的口谕后，兄弟二人只得随行前往乾清宫了。 一到乾清宫，就见康熙正埋头御案披着奏折，直到听到李德全的通报声后才撂笔抬起头来，对着噶布喇先笑道：“承恩公来了，快，来人设座。” 噶布喇和索额图却先行礼给康熙请安，噶布喇是个老实人，虽然自家女儿受了委屈，但还不敢当着康熙的面表达不满。而索额图自从听了小七的那番劝告后，行事也低调了很多，这会也不敢嚣张了。 所以两人倒没像康熙想的那样上来就为自家闺女诉苦，弄得康熙龙颜大悦，不禁暗地里感叹：还是赫舍里家才称得上是朕的铁杆支持者啊佟家的心还是太大了。 这么一想康熙的心情就更好了，他看着两人坐好之后，又张罗着上好茶，给了小七的阿玛和三叔充分的尊重后，这才叹气说道：“最近后1宫乱事频出，朕可真是头疼的紧啊。” 噶布喇和索额图闻言对视了一眼，因为不知道康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所以没敢接话。 康熙也不在意，只感叹了这么一句后就转移了话题，又聊起了朝政的事来，索额图和噶布喇因为不清楚康熙具体的心意，只是偶尔搭个腔罢了，直到过了半晌后，康 熙才一脸心疼的说道：“芳儿身子重，偏偏昨天又屡屡陷入梦魇，身子也不由虚弱下来。朕琢磨着也许见见家人能让她的身体好些，承恩公和索三叔就去看看芳儿吧 好歹也劝着她点，万事都没有孩子重要，养好身体才是最要紧的。” 康熙一句话里能包含好几层意思，听得噶布喇和索额图更不敢随便吱声了，只不过康熙开口放任让他们去见小七，还是让噶布喇十分高兴的，索额图因为猜不透整件事的隐秘处，所以也欣然应允。 等两人被小太监送出乾清宫后，康熙则继续批起奏折来，李德全自然是随身伺候的，不过没过多久，他就听到康熙头也不抬的问道：“皇后那边如何了？身体可有恢复过来？” 李德全暗想着皇上果然还是关心皇后那边的，还好自己随时打听着坤宁宫的情况，要不然皇上主子问了之后，自己回答不上来的话那就糟糕了。 暗中庆幸的李德全听了康熙的问话后忙回道：“太医今早诊脉后，说皇后娘娘并无大碍，只是前夜休息不好所以身体疲乏罢了，休养一阵就能康复，并不会影响肚中的胎儿。” 康熙松了口气，点点头后就继续埋头办公了。 而噶布喇和索额图这边在引路太监的带领下到了坤宁宫后，直在正殿等了半晌才等到打理完毕的小七出来。 小七也没想到康熙能叫噶布喇和索额图进坤宁宫看她，所以刚刚听到消息的时候真是好一番忙活，谁让她昨夜又是一宿没睡着，刚刚可还正在补觉呢 等噶布喇和索额图当着宫人们的面给小七行礼后，小七就安排何玉柱带着引路太监去偏殿喝茶等候了，至于问春等人给噶布喇和索额图上茶上点心后也被小七挥手退了下去。直到殿内只剩下母女叔侄三人加上忠心的金嬷嬷后，四人才开谈。 “芳华都这么大了，阿玛有十五年没见过你了”噶布喇眼珠子紧紧盯着小七，仿佛要把这个因为进宫所以没能承欢膝下的女儿牢牢印在心底似的。 而小七这却真真是第一次见这具身体的亲生阿玛，虽然一开始有点小别扭，但见这个老人两眼泪汪汪的看着她时，倒也动了些感情，心中不由也闷闷地。 她张了张嘴，半天才开口说道：“阿玛，女儿不孝，不能为您承欢膝下了。” 噶布喇闻言忙说道：“没关系没关系，你只管侍候好万岁爷就行，阿玛和额娘只要知道你在宫中平平安安的就心满意足了。” 索额图见这两父女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不到正点上，担心他们见面的时间不能太长，于是见缝插针的问道：“娘娘，您知道巫蛊事件的起末么？” 小七也担心她这个冒牌女儿在亲生老父面前露了馅，见索额图问了也就跟着岔开话题说道：“自是知道，本就是发生在坤宁宫的。怎么？这事已经传到外面去了？” 索额图摇头道：“还没有传开，只一些世家大族有点私底下的小消息罢了”说着他把从佟家探子那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索额图知道的并没那么详细，要知道他虽然在各家都有那么几个人，但有些太过隐秘的消息还是不知的。不过佟家给康熙献上大批金银的事还有佟家这次平三藩的功绩可能没有的事已经有一点口风露出来了。 再加上康熙动作很快，今早就找茬削了几个佟家罩着的官员的官位，这么一联系起来自然让索额图这个精明的人联想出一部分事实了。 而小七听了索额图的话后还没等说什么，就见金嬷嬷一脸气愤双拳紧握的样子。噶布喇知道金嬷嬷是自家心腹，芳华是从小被金嬷嬷奶大的，所以噶布喇一见金嬷嬷的样子就问道：“嬷嬷怎的如此气愤？此事莫非还是我赫舍里家吃亏不成？” 金嬷嬷见小七并没阻拦，眼睛气的通红的说道：“老奴就知道是佟佳氏搞的鬼，可惜皇上没处置了佟家给娘娘出气，这巫蛊这么大的事就这么悄悄的处理了，娘娘的罪岂不是白受了” 噶布喇闻言大惊，紧盯着小七万分关心的问道：“怎么了？芳儿受了什么罪？快告诉阿玛” 小七苦笑了一下，把前天夜里开始噩梦不断无法入睡的事说了一遍，听得噶布喇大怒，连索额图都眼冒精光的说道：“此事皇上若是这么处理可是偏帮佟家了，巫蛊之祸岂能等闲视之，即使不诛九族也要抄家才可啊” 噶布喇一听到索额图说要抄佟家，刚刚升起的气焰又降了下来，他是个求安稳的人，可没有索额图这么大的气魄，就是康熙真的委屈了自家闺女，他也不敢多说上一句。 而金嬷嬷显然更喜欢索额图这种观点，她赞同的说道：“就是，这事怎能如此便宜佟家，娘娘可是当朝国母，怎能生生被人这么陷害。” 小 七见索额图和金嬷嬷好似有找康熙理论的意思，连忙摆手苦笑着说道：“三叔先听本宫说，要知道这事的查询过程皇上根本没说出来，只是暗地里处置佟家一番罢 了。还不知到底有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是佟家出手的呢若是佟家为求自保找人顶罪该如何？他们佟家势力不小，找个替罪羊还是很容易的。只要皇上没确切的心思和 魄力想要扳倒佟家，他们家总会迈过这个坎的。” 索额图一听小七这么说也冷静了下来，而噶布喇则直接赞赏道：“芳华说的对极了，此事还要看皇上的心意，咱们做臣子的还是努力揣测上意为好。” 金嬷嬷总觉得小七受的委屈太大，见小七好像要忍了这口气，不由驳道：“娘娘，自从您昨日受了惊吓开始，皇上连看都没过来看过您一眼，而且皇上查出佟家搞鬼后，又对您没什么表示，这不是太欺负人了么？您要不反抗的话，岂不是显得您软弱可欺？” 金嬷嬷不说这话还好，一说了康熙这两天的冷淡态度，索额图这个精明的立马不敢就此事出头了。他心中不由想着，莫非是自己这个侄女要失宠了？要不然怎么会生病了皇上都不过来看上一眼呢？要知道侄女怀中还有小皇子呢 而小七一想到康熙的态度，心中也是苦涩涩的，不过这次托了佟贵妃巫蛊这个昏招的福，好歹两人算是半斤八两，在康熙那肯定都要被冷处理一段时间了。这样也省的她被冷淡而佟贵妃受宠的最差局面发生了。 “娘娘，皇上对您……？”索额图是不得不问，毕竟后1宫对前朝也是有影响力的。若不是小七在后1宫为他撑着，他前段时间那副巨贪的本事早把自己整完蛋了。 小七看了一眼索额图，想了想还是说道：“七阿哥满月宴时，皇上的吃食被动了手脚，因为那时佟贵妃掌着宫务，能跟她对着干的只有本宫了，所以皇上怀疑是本宫动的手脚，这不连本宫都迁怒上了，还不知皇上何时才能消气呢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