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你是我的眼
第二日,牧清风醒了过来。左右无事,便摆弄起自己的右眼来。关闭了分析系统,他这右眼倒也不会损伤到接驳的神经,反倒可以当作电脑用,上网冲浪。 只是这回,却毫无用处,准确点说是没有网络。要知道,联邦的卫星遍布,万万是不可能出现没有网络的情况的。 牧清风心中是又惊又疑,自己这到底是身在何方。 牧清风心中到底是不信了,又疑惑自己的眼中难道出现了问题,或者此间信号太差?便起床往外头走去,想找个信号好些的接收的位置。 只关注自己的右眼,牧清风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了,但是网络还是丝毫没有反应,却突然听到哀乐传来。 举目望去,见一院落门前挂起了大白灯笼,阵阵哀乐从里面传来。 “这里莫非有人过世了?” 牧清风心中好奇,便走了过去。 只见屋中挂着白的孝帏,灵台上左右点着两根白色蜡烛,正中间挂着一幅黑白的相片。 看到那相片,牧清风心中一顿,简直就是晴天霹雳,那副相片不是牧师帅又是谁? 牧清风整个人都呆住了,眼泪忍不住的流了下来,却是不敢哭出声音来,嘴唇都咬出血来了。 他不信,牧师帅那么悍勇,怎么说死了就死了呢? 只见灵堂前站这两人,其中一个少女全身素白,不是罗蝶衣又是谁。 罗蝶衣对着一黑袍人劝道:“爹爹,你莫要太伤心,伤坏了身子怎么为师祖报仇雪恨。” 那黑袍人正是黑袍,不过此时却是摘了面罩,只见他生得面白无须,年纪四十岁上下,虽然头上全无毛发是个光头,但眼中尽是儒雅与正气。一般人看到他的面容却是绝不会将他与jian邪之辈想到一块的。 黑袍此时早已老泪纵横,跪了下来不住的对着灵台自责道:“师傅恕徒儿来迟了一步,只救回了小师弟,却是救不回师傅您。” 罗蝶衣赶忙说道:“这也怪不得爹爹你,那日爹爹您赶到之时,小师叔也晕倒了过去落在敌人手里,敌人更是用小师叔要挟师祖,残忍的打断了师祖的四肢,爹爹您能救回小师叔,抢回师祖的尸体已是尽了全力了。” 牧清风听得罗蝶衣这么一说,自己暗自回忆那日经过,倒也吻合。这么一想,想到最后到底还是自己害了牧师帅,心中更如刀绞般的难受。 这时又听得那黑袍怒道:“跪下,你怎可如此推脱责任,你这是不孝。” 罗蝶衣跪了下来,眼泪早已流了出来,嘴上却道:“爹爹您要我跪下我便跪下,可是我坚决不同意你去找他们拼命的,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难道你要到时我跪在您的灵台前哭泣吗?你要决意要去,我……我就去把真相告诉小师叔。” 黑袍怒喝一声:“孽畜,尔敢。”便一巴掌朝罗蝶衣打了过去。 只闻得“啪”的一声,罗蝶衣头便偏向一边,想是下手极重。罗蝶衣也不再动了,只是偏着头低声哭泣了起来。 拼命,找谁拼命?是谁杀死了牧师帅?又见罗蝶衣被黑袍打了一掌,心中又极为疼痛,再也忍不住,便跑了进去,说道:“我都听到了,你们莫要再隐瞒我。” 见罗蝶衣跪倒在地,便伸手去搀扶,不想这罗蝶衣起了身来,反而搂着他便痛哭了起来,牧清风一时间尴尬至极,毕竟人家的父亲还看着呢,但心中想着:“牧清风啊牧清风人家小姐都不在乎了,你又如此扭扭捏捏还是个男人吗?”索性便任其搂着了。 这罗蝶衣半天后才松开了牧清风,模样不胜娇羞,惹得牧清风心中又是一荡。 “咳咳……” 黑袍干咳了几声,牧清风这才回过神了,赶忙开口说道:“这位前辈……” “我是你大师兄。” “大师兄?” “莫非你不知道师傅的身份?” 牧清风不由有些尴尬,他确实不知道,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老不……父亲跟我说他以前是个机甲维修师,还望大师兄指点迷津。” 黑袍叹了口气说道:“师傅的真正的身份是日月党的主席兼元帅,想来小师弟也听说过他的事迹。” 牧清风这才心中震惊,心中暗道:“难怪老不死的可以徒手与机甲搏斗,想不到他便是与军神大人齐名的林疯子。” “还请大师兄告诉我是谁害了父亲的。” 黑袍却是坚决不允,说道:“我告诉你,等于是叫你去送死,这是万万不可。” 牧清风一把跪了下来,说道:“还望大师兄成全。” “不行不行不行。”黑袍一味的摇头说道,沉吟了半响才说道:“除非……” “除非什么?”牧清风说道。 黑袍扶起牧清风,叹了口气说道:“除非师傅将他的绝技留给了小师弟你,要知道,敌人可是……可是联邦军神周匹夫那厮。” “竟是他,这怎么可能?”牧清风是怎么都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他从小崇拜的偶像竟然杀死了自己的父亲。 黑袍无奈的说道:“不然你以为还有谁有能力杀死师傅的,师傅这么些年隐姓埋名就是为了躲避这厮的追杀,没想到最后还是逃脱不了。” 牧清风想起牧师帅自蓝星保卫战后便失踪的传言,其中不乏有是遭了联邦军神毒手的传言,至今日月党仍旧和联邦军相互敌视,又猜测了牧师帅隐居在蓝星的动机,心中顿时便相信了。 黑袍沉吟了会,又问道:“师傅有没有将他的绝技传授于你。” 牧清风这才想起牧师帅曾告诉过他留了东西在他右眼里,可他就是看不到,更何况牧师帅更嘱咐过他不能告诉别人。 但是这又关系到自己能否为他报仇,被黑袍这么一问不由有些支支吾吾道:“有是有的……只是……” 黑袍却是兴奋的说道:“有就行,小师弟不用说出来,倒是将来取得了练成绝技好去找那老匹夫报仇。” 牧清风不由在心中暗暗感激黑袍的通情达理,心中顿时好感大生:“这人性情如此正直,且念念不忘给老头子复仇,这般真挚师徒之情又怎作得假,自己又怎能作那小人乱猜疑他呢?定是自己的大师兄无疑了。” 于是心中再无猜疑,真心感激起来。又问及牧师帅的埋骨之所,倒也给黑袍一番说辞忽悠了过去。 问及至此,黑袍似乎心中目的达到,便嘱咐罗蝶衣陪着牧清风,自己先行离去。 牧清风望着牧师帅的遗照,心中自然是悲伤万分,想起儿时的点点滴滴,方醒悟人生路漫漫,自己再无人陪伴,不由觉得天大地大没自己的一席之地,这方理解起那日牧师帅离去时的心情。 望着身边默默陪伴的罗蝶衣心中方稍觉温暖,不由庆幸还好有她。 牧清风这一悲伤,不想就此病倒了,这段日子罗蝶衣更是废寝忘食的服侍他左右,让她又是感动又是依赖。 这也才知,为了逃避军神的追杀,大师兄竟带他逃离了联邦的国境,来到了帝国。 心中又是一阵感动又是愧疚,这大师兄为了他竟举家搬迁他牧清风又是怎么回报啊! 这其间,黑袍又来过数次,对他的身体状况无比关心,又问了几回关于牧师帅留给牧清风的秘籍问题。 牧清风自是百般推脱,不是他不说,是他自己也不明白,更何况这地方也无半分网络啊。 罗蝶衣自然也问过数次,牧清风也实在说不上来。 后来见罗蝶衣与牧清风感情日益渐增,黑袍更是提出让两人成婚,牧清风是感激得无法言语。 这罗蝶衣见父亲同意他们婚事之后,更是不避嫌的搬来与牧清风同住,说是为了方便照顾牧清风,平日里倒也对牧清风照顾得无微不至,牧清风谨守君子之道,入夜之后便分房而睡。 也不知是不是身体病了的缘故,牧清风是越来越贪睡,晚上一躺下便是死死的睡到天明。 这一夜,晚餐过后不久,罗蝶衣便又把药端了上来,伺候牧清风喝下。 牧清风是烦透了这汤药,他这一病就是一月有余,天天喝这药汁哪能不烦?所以这一回他没有照旧,而是偷偷把药给倒掉了,然后牧清风便回房睡觉去了,这个月他天天都是这般过来的。 不想这一夜,自己却是怎么睡都睡不着,翻来覆去好几个小时都这样,再也睡不着,所以牧清风便干脆起床不睡了。 牧清风走到罗蝶衣房门前敲起门来,罗蝶衣却是半天没回应,心中疑惑,便推了推门,也没上锁,里面也没罗蝶衣的身影。 牧清风心中倒也疑惑这罗蝶衣三更半夜跑哪里去了,但也没多想。只是毫无睡意,便走了出去散步了。 牧清风来到一小河旁,此时晚风习习,顿觉一扫心中抑郁。他不觉中便延着小河走到了尽头,原来是一处绝壁,河水倾泻而下,却不闻回声,想来此处深不可见底。 就在此时,但觉右眼一热,牧清风查看之下,竟然有了网络。 这有了网络之后,也不知是右眼的自主作为,还是联邦主脑的本能,他自然而然的接收了整座山庄的构造图。 更似长了无数眼睛无数耳朵似的,这山庄的每个角落都难逃牧清风的耳目,这联邦主脑不愧是掌控了联邦无数年的电脑,果然强大无比。 就在这时,牧清风听得一个男声问道:“你确定每天都在他的药中下了保证昏睡到天明的药吗?” 只听得女声答道:“那是自然,那傻小子还以为我有多爱他呢,可恨那黑袍,竟让我日夜陪伴在他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