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 孟州城
果然是霍景春!这厮以为沈探完蛋了,再也没人能把他怎样;所以连易容术都懒得用。 守门的卫兵立马站直,齐声说:“宣抚使大人早!” “早!”霍景春故意做出体恤下级的姿态,露出貌似忠厚的笑容。 这幅丑陋的嘴脸,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大jian似忠。 “宣抚使大人又要微服私访么,实在是太辛苦了!”卫兵大拍马屁。 想不到这厮摇身一变成了宣抚使。 宣抚使和孟州府尹同为正四品,级别已经超过了神羽卫。而且宣抚使是朝廷钦派,节制州府的,连府尹都对其畏惧三分。 一个充其量只有八品的黑鹰组鹰骑士,一跃成了正四品大员;霍景春背后的势力似乎比帝光会更加强大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是为官的本分。辛苦一些算不得什么。”霍景春人模狗样的摆摆手,大步向外走去。 “霍大人一不骑马、二不乘轿;连个随从都不带——真是天下少有的好官啊!” 我们坐在馄饨摊前,看着霍景春在一片马屁声中走远;放下几枚铜钱,远远的跟了过去。 三炷香的工夫,霍景春来到一座气势不输于府衙的大宅院外;从侧门走了进去。 “这就是陈阁老的家。姓霍的来这里做什么?”孙宝才面露疑惑。 “很可能那个陈阁老也是‘九爷’的人。狄翁或许看走了眼。” 孙宝才骂道:“他奶奶的!怎么到处都是九爷的人?**师,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情况已经很明显:玉清妖婆一心要剪除沈探的党羽,并最终将他置于死地。我怀疑她有可能也是‘九爷’的同伙。甚至她就是‘九爷’!之所以用‘九爷’这个称呼,就是让人不会怀疑到她身上。” “**师,只有你能想到这一点。”孙宝才赞叹道。 我继续说:“我们等霍景春出来,把他抓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好好审问一下。” 孙宝才想了想,“我知道有个地方。不过,得先弄辆马车来。” “你赶紧去弄马车,我在这儿守着。” “得令!” 一炷香之后,霍景春从侧门走了出来;脸上掩饰不住的春风得意。甚至荒腔走板的哼起了小曲儿。 我见四下无人,无声的冲了过去。距离只有一步之遥时,霍景春突然转身一剑向我刺来。 他以为自己机警过人、出剑又快如闪电;不料修罗枪已经抢先一步抵在他的眉心。 “石、石公子?!” 我趁他一错愕,一张封灵符飞出,将他灵脉封印。这时后面传来一阵马车声响,孙宝才赶着马车赶来。 二炷香的工夫,马车驶到一个古旧的青砖大院前。 孙宝才跳下马车,敲了几下大门。大门“吱扭”一声打开,露出一张不敢恭维的马脸;上面长满了密密麻麻的麻点儿。 “找谁?”马脸男人三十多岁的样子,看样子还没睡醒。 “眼瞎了老驴?连我都不认识了!” “宝才?”老驴显然先听出了声音,慌忙揉了揉眼睛:“哎呦他姐的,真是宝才啊!” 大门打开,马车赶进院子里。这时我才发现:这里原来是一座城隍庙。只不过,看样子早就变成了混混们的大本营。 “宝才,你不是去清风观当掌门去了吗?这样子怎么像是还俗了?” “先别瞎几把打听!赶紧给我找个没人的地方,我有要紧事要做。” 老驴很快给我们腾出一间空房。我们带着霍景春进去后,孙宝才嘱咐老驴把门反锁上,不得让人进来。 审讯过程一开始进行的很不顺利,当我在霍景春身上画了一道百爪挠心符之后;他痛苦的鼻涕眼泪一起流了下来,然后就全招了。 正如我所料:霍景春和陈阁老都是九爷的人,而且陈阁老是霍景春的顶头上司。在牧州城诈死、挑唆我和沈探内讧——正是霍景春奉陈阁老之命在行事。 霍景春虽然荣升为四品宣抚使,但在九爷集团内的地位并不高;他根本不知道九爷的真面目。 不过据他交代:陈阁老在九爷集团中的地位很高,至少在白晓白之上;所以陈阁老很有可能知道九爷是谁。 霍景春交代完毕,我又问:“死在牧州城神羽营分部的到底是谁?” “是牧州城内的一个陌生人。因为个头和体型和我长得差不多,就被我抓来做了替死鬼。” “那好,你可以去给他赔罪去了!” 我飞快的画了一道离火符,将霍景春化成灰烬。 “宝才,这里的人可靠吗?” “你放心,都是跟我一起长大的兄弟。你别看他们吊儿郎当的没个正行,要说出卖朋友的勾当那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那好!问问他们,有没有法子混进陈府?” 我俩走出屋子后,外面已经站了一群人;都垫着脚、抻着脖子往里面看。一见我们出来,这些人立刻围了上来。 “宝才,你可回来了!” “老菜刀,人家宝才兄弟现在是清风观的掌门,应该叫孙掌门!” “怎么着?!别说宝才当了掌门,就算是当了皇上,我还是管他叫宝才!” 孙宝才连忙挥着手喊了几声,这群人才停止了鼓噪。 “兄弟们,大家别吵吵了。甭管这些年做了些什么,对你们来说——我孙宝才还是那个孙宝才。老菜刀说的对,就算做了皇帝老子,咱们也一样是铁哥们儿!” 老菜刀得意的摇晃着脑袋,斜视着刚才跟他抬杠的人。 孙宝才怕他们再吵起来,赶紧话锋一转:“这次我来,还有件事要兄弟们帮忙。我有个仇家躲在陈阁老府上,我要混进陈府去报仇。” 他之所以这样说,一来怕走漏风声;二来陈阁老在当地人的心目中地位极高,连混混儿都非常敬仰。 混混儿们一听,各个都抓耳挠腮的琢磨起来。 “有了!”一个额头有大块青胎记的混混儿兴奋的喊道:“我有个远房亲戚在陈府做下人,我们可以借探亲为名,正大光明的进入陈府。” “拉倒吧!我姨表哥是陈府的门子,他跟我说过:陈府根本不许下人的亲友来探访。就算是陈府的亲友,关系稍远一些的也不会让进府,顶多给些钱物打发走。” “二牛子,你啥时候跑出来个姨表哥?净知道吹牛逼!”青胎记不满的嚷嚷起来。 “花脸儿,你他娘的咋说话呢?是不是又欠收拾了?” “别光会耍嘴,有本事出去练练?” “练练就练练!老子怕你个鸟?!” 场上又是一片乱哄哄的,比蛤蟆吵坑还要热闹。 忽然,人群外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都给老子闭上鸟嘴。” 这个声音并不算严厉,而且也不算大;但全场的混混儿立刻闭上了嘴巴。 我循声一看:靠着墙角斜倚着一个怪人。 他蓬头垢面,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个头至少高我一头,而且骨架十分宽大。一袭看不出本色的长袍穿着身上,腰间随随便便的别着一把没有鞘的铁刀。 偏偏他的眼神中,隐藏着一种睿智深邃的光芒。 “这人绝非凡俗之辈,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