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苏州来人
对于家里大姑娘和二姑娘都要参加选秀这一点,魏紫现在找不到解决方法,也只能先放到一边,揉揉有些酸涩的眼睛,魏紫不敢多看,以前她是五百度的大近视眼,好多年没有不通过眼镜看到清晰的世界,如今换了个身体,倒是有一双好眼睛,她可不想把这双眼睛也熬坏了,忙把手中的书扔到一边,闪身出了空间,躺在床上却迟迟没有睡意,脑子里纷乱无比,直在床上翻了半夜才堪堪入睡,第二天起来时精神就差了些。 凌寒给魏紫梳头,暗香在收拾床铺,边整理边疑惑的说:“奇怪,书怎么只剩两本?太太,这些书您还要看吗?若是不看的话,我就送回书房去。” 魏紫暗地里吐了吐舌头,她昨天从空间里出来的急,忘空间里一本,暗香这丫头真是心细。“我还有些没有看完,先放着吧,过几天再还回去也不迟。” 暗香听了不疑有它,把两本书放到桌子上,接着去忙自己的,凌寒给魏紫梳好头发,照例在头上插了几支银质或是白玉的簪钗,魏紫看到妆奁盒子里好多各式各样华丽的钗子簪子,可惜她现在不能用,又想到如今的风俗,往后她就是一个寡妇,在林海成亲之前,也不好打扮的太华丽的,心里就有些不乐意,只是规矩如此,她也只能守着。 把魏紫打扮好,凌寒就着镜子看了看魏紫的脸色,说:“太太今儿气色不大好,可是夜里没睡好?这样看起来有些憔悴,要不奴婢给太太扑些粉,好歹能遮一遮。” 魏氏原来也是个好强的,她一个人管着偌大的后院,又有不安分的姨娘捣乱,每日要她劳心劳力的事情不少,是以脸色一直偏向不够红润,她又不肯在人前露出疲态,总要涂上一层厚厚的脂粉才肯出去见人,所以凌寒才有此一问。魏紫也看向镜子中的自己,脸色果真不好,蜡黄中透着苍白,眼下还有一圈黑影,一看就是个失意的妇人,她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如今林峥新丧,她这种憔悴的样子才是文君新寡之人该有的。 再者,如今的脂粉大多是铅粉,魏紫可不想把自己的脸给毁了,等到过两年出了孝期,倒是自己做些胭脂还可以用的,铅粉她可不敢用,也不会给家里两位姑娘用。 说到这里,不得不说魏紫以前对古代女人的生活了解太少,在她印象中,古代的女人一旦守寡,就只能每天守在内宅,不能出去见客,不能涂脂抹粉,也不能到别人家串门子,总之日子憋屈的很,这很大程度上是受了红楼的影响,里面的李纨过的就是这种生活,到了这里才发现,她原来的想法错的有多离谱。 在古代,守孝最重的是为父母和丈夫,守三年,像林家这种情况,林峥作为魏紫的丈夫林家家主,他去世之后,不论是魏紫还是林海等人,都是要给他守孝三年的,在这三年里,头一年家里不得饮酒不食荤腥,第二三年不得娱乐、婚嫁、生子等,严格来说,有成年儿子的,三年内还不能和女人同房,更有甚者,还有孝子在坟前结庐而居。 三年守孝期满,一切又恢复原状,一家大小的生活并不会有太大的改变,守寡的女人当然也可以到相熟的人家走动,只是不能出席喜事,涂脂抹粉更是常事,只要不打扮的太过分,就不是问题,反而素面朝天露出一张沧桑的脸才会被人不待见,这里的女人们对化妆的热衷比现代女人还要强烈几倍。 魏紫如今是一家主母,不可能只在家里不问世事,这几年孩子们小还好,再过几年,林海要说媳妇,两个姑娘要找婆家,都需要魏紫在夫人圈里踅摸,她若是不出门交际,谁知道她家里有儿子女儿?肯定是要多和人接触的,还可以把别人家请到家里来玩。 魏紫拒绝了凌寒遮丑的提议,如今正是表现她悲伤的时候,若是收拾的光鲜亮丽的,怕是要挨骂的,倒是这样黄着脸的好,对魏紫和以往截然不同的做法,凌寒闪了一下神,但她素来沉稳,只当太太是伤心老爷离世才无心妆扮,心里倒替魏紫伤感起来。 魏紫照旧和林海等人用了早饭,拉着大姑娘的手一起去给林峥守灵,一路上二姑娘都用嫉妒加渴望的眼神看着魏紫和大姑娘交握的手,魏紫心里发笑,面上却是严肃模样,对二姑娘的渴望视而不见,想着再晾她几天再用怀柔政策,可能效果会更好一点。 众人到了灵堂,前半晌相安无事,魏紫因为昨天没睡好,正在昏昏欲睡中,林府大管家林山跑进来跪在地上说:“太太,大爷,苏州老家来人了!” 魏紫心里一动,她记忆中林家和苏州族人关系疏远,前些年林老夫人辞世,她和林峥一起扶灵回乡,也不过在苏州带了半个月,老夫人葬入祖坟之后,两人就匆忙赶回京城,那时林峥还特意交代过,不用和林氏族人太亲近,面子上不错就行,加上当时魏紫身上重孝,也没机会出门认识林氏族人,她一直以为林家和苏州族人关系不睦,他们怎么会特意派人过来? “慌什么,来就来了,咱们老爷的大事,老家来几个人帮衬也是应该的,让海哥儿好生招呼便是,你这蛰蛰蝎蝎的像什么样?是谁来了?”魏紫沉声道。 林管家忙清清嗓子说:“太太,来的是咱们老爷的堂兄弟和侄儿们,太太是不是该亲自见见?” 魏紫大惊,差点喝问出声,看周围人多嘴杂的,忙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下去,一叠声吩咐林管家带路,她和林海亲自把过去迎接,林管家今年不过四十五六,最是精明不过,不然也不会深得林峥的信任坐上大管家之位,看魏紫这个做派,忙跟在魏紫身边领路,等着魏紫问话。 魏紫对林管家的识相非常满意,边走边小声问:“你给我说清楚了,什么老爷的堂兄弟,我嫁进来十几年,从来没听说过老爷有叔叔伯伯的,这堂兄弟是从哪儿冒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