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死尸

    世仁刚冲到离着莫宁还有三四步的距离，那黑色影子瞬间转过身了，世仁居然立即停住，双腿在颤抖着慢慢后退。我被世仁挡住视线，根本看不到他到底看到了什么东西，按说我俩自小一起长大，什么样的尸体没有见识过，不可能会被一张脸给吓住。

    世仁慢慢后退，我终于看清楚那脸上到底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准确说来，那不是一张人脸，甚至都不能算是一张脸。所有的面部皮肤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被各种虫子占据的筋rou，鼻孔里面不断有虫子出入，眼球左右偏转，线虫围绕眼珠子缠绕了好几圈，而嘴唇上，两个肥厚的虫子分别组成了上下嘴唇。

    “怎么样我的脸好看不多少人对我的脸好奇，可我从来不让他们看见，今晚这小姑娘的一阵石灰粉刚好把我所有虫宝宝唤醒，它们被刺激正在兴奋头上，今天一定让你们三个悲惨的死在这里。”

    他话刚落，旁边的两具捆绑在一起的尸体突然抽搐，前面的老头子下巴焦糊一片，朝着他就冲了过来，嘴里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可是舌头都已经熟透了，哪里还能让我们听清楚他到底要表达的什么。他的背后背着那黑色的干尸，二者眼看就要撞在一起，一条虫子突然从黑袍人脸上飞出去，瞬间从老头子的嘴巴进入。老头子的后脑勺刚好面对我，一条血色的虫子突然从脑后疾射出来，砰的一声脑浆和血液随之喷薄而出。老头酿跄的倒在地上，背后的干尸还在不停抽搐。

    “嘿嘿老头子，你也算死得其所了，腹腔胸腔都被打开，居然这么半天还没死透。这次应该死了吧我这宝虫堪比寻常子弹了，脑浆都溅了一地，脏了你老婆的墓地，多不好。”这黑袍人说着，慢慢将两个尸体摆放整齐，慢慢狞笑着朝着莫宁接近。“小姑娘，接下来可是到你了，今天晚上这墓地将上演一场活春宫，两个看客，一场星月，快活啊，多快活”他伸手摸了一下莫宁的脸，莫宁脸色苍白的朝着后面躲了一下。

    “别动她，你这个老疯子，老狗。有本事你朝着我们兄弟过来，我保证不躲，甚至还能啐一脸的口水。”世仁大声的骂着，他刚才居然被吓退回来，我一看到那飞射出来的虫子瞬间将老头子射杀，立马感到他之前是多么的庆幸和幸运。

    “你们你问过你身边的汉子，他愿意跟你一起遭受么，这个世界上最不可信的就是所谓兄弟轻易。为了女人，为了权量，为了财富，什么兄弟都全是狗屁，是扯淡。我今天要看看你们这兄弟是怎么做的。”他说着，把背后的黑色帽子拉起来，将脸上那恐怖的面容遮蔽起来。走到世仁的面前说道：“小伙子，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你背后的男人，我背后的女人，你选择其一。兄弟和情人，你自由选择吧，我无权干涉。”说完他走到我的背后，一只手放在我的肩膀上。

    “我数到三，你就可以说出你的选择，我很乐意你告诉我你选择的是那个姑娘。”

    “世仁，我们不可能的。你选王尧吧，你们是真正的兄弟。只是待会儿，我自杀的时候，你们无论想尽办法将这个魔王托住一分钟，只要一分钟，我绝对能完美的死。”莫宁在对面大声的朝着世仁吼着。

    世仁回头看着我，然后看着对面的莫宁，我看出了他双眼里面的犹豫。这时候要是不犹豫，那就是一个无情的人，而我知道世仁跟我的感情，绝对难以割舍。“一，二，三请说出你的答案。”黑袍人学着电视上的语气，慷慨激昂的说道。

    “请你放过他们，你冲我来吧。”世仁双眼都是眼泪的说道。

    “你认为可能么这样吧，我就当作你什么也没有选择，所以我对你的小姑娘先下手吧。”黑袍人说完，慢慢走到莫宁的身边，一把放在她的脖子上，然后将嘴巴凑到她耳边，轻轻的嗅着。“真是一个完美的姑娘，你的**一定很鲜美，我要慢慢享用。”

    我的双眼慢慢的闭上，突然感觉自己的心里有什么东西正在复苏，好似某个地方正有东西传来冥冥召唤。我睁开眼，一眼就看到了黑袍人已经将魔爪伸向了莫宁的胸前，突然我的眼角发现那黑色的尸体还在不停的抽搐。

    难道是它我的双眼再次闭合，然后心里始终想着安静下来，安静下来。果然，我的心慢慢的平静，甚至都难以感到它在蹦跳。我的心里莫名的被牵引，我看到了一片模糊的视野，对面有三团火正在慢慢燃烧，其中一团的火焰和一团红色的火焰离得很近，而再远处，一团红色火焰正在不停颤抖。我的思维一下子不能自制，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等待我去解救，感觉自己离着那两团火焰越来越近，而我双手砰的一声抓在了红色火焰上，火焰一下子四散开来，周围全是细小火星子。

    我的耳朵里面突然传来了惊呼声，是世仁的。“卧槽，这尸体太牛逼了，一招就将老狗干掉了。”我的视野仅此结束，而再次回过神来，我还在世仁的背后，而对面那个黑袍人已经消失不见，可地面上全是细碎的虫子，没有一个活着的。莫宁呆呆的看着躺在地面上一动不动的黑色干尸，然后转头看着我，喃喃自语：“谷雨阳莫路上开，刺出曰画收尸人。原来那不是错觉”

    世仁连忙小跑着过去，把莫宁从地上拉起来，然后将所有的绳子解开，满脸恶心的看着地面上的虫子。“真尼玛恶心，早知道就应该多带点杀虫剂过来，看这老狗死不死。莫宁姑娘，你没事吧”

    莫宁将他推开，慢慢的走到我的身前，用一种我根本看不懂的眼神看我。“鸳鸯露水杨柳碑，夜半鬼火黄鹂归。你还是不懂我的意思么难道你就没有听说过谷雨阳莫路上开，刺出曰画收尸人么第一次见到，我就知道你绝对是我们这个行当里的人，没想到你居然是收尸人。”

    我愣住了。姑娘，你说的是什么东西这话拽词还一套一套的，世仁对这个很擅长，你们来。我先撤了，累成狗了，不过先把战场打扫一番。

    说完，我起身将那两具黑色的尸体分别拖到坟堆子旁边，然后用白天丢弃在这里的锄头刨开棺材，尸体两具丢进去，再掩埋好。而那满地的虫子，无法解决，现在我无比的期待能有一场大雨袭来，将所有的痕迹都冲刷。莫宁一直呆呆看着我的动作，而世仁则两边打量，他用一种好奇的眼神看着我，朝着莫宁问道：“难道他身上比我多出了什么东西，让你这么痴迷的看着他。莫宁，你说，他到底比我多了哪里，我能学到的。我俩自小一起长大，小时候长得都一模一样。”

    “不。有的东西是学习不来的，天生便已经注定了的，比如我是女人，而你是男人，这就无法改变。”莫宁说完，慢慢的开始收拾周围的东西，做到用泥土将地面上的那些虫子慢慢掩盖起来，虽然看得出来有痕迹，但也至少能不让人多心了。

    我们三个通过这一次熟悉了不少，慢慢的走在路上，虽然各自所想都不说话，但是期间关系已经比在镇长家相遇进步了很多。莫宁跟我们说着她小时候的故事，我同世仁也讲着小时候干的一些坏事儿，莫宁咯咯直笑。

    世仁

    转眼间就回到了小镇子上，坐在我的电焊门脸里。莫宁突然狡黠的看着我说道：“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期望能下一场雨王尧。”

    我好奇看着她，点头问道：“你怎么知道的。我每次跟世仁出去坟地，回来都会下一场大暴雨，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下。”我刚说完，外面突然传来一声电闪雷鸣，世仁跑到窗前看着，豆大雨点啪嗒啪嗒的排击在玻璃上。“真的下雨了尧，原来我还没发现，但是自从今年回来好像真的每次都是这样，只要我们从坟地里面回来，绝对会下雨，或早或晚。难道你是雨神”

    我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而莫宁突然起身看着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什么都不懂。但是我却比你明白的多，为什么你会要出来收尸，跟着商世仁做这个看风水找坟地出殡下葬的事情你不是有技术么砖工，电焊，足够你衣食无忧，为什么要做这些世仁还可以说接他父亲商平安的班，那你呢你家里有人做这些的么”

    莫宁的话一下子将我所有情绪激发起来，我为什么要出来干这些活计我为什么不喜欢自己学到手的技术，我家里人并没有任何一个人接触过收尸。这一切的原因到底是什么难道是命运狗屁，我心中骂着，从来不信什么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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