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潼川府的激战】一
“那你就让公主在附近城镇落脚,等叛乱平息后,再带她去四川,反正我也不想带着这个公主,让我打仗时分心。”冷凡直接回道,并且语气很强硬。 李金听后却无奈道:“东家,公主脾气很倔,我怕她是不会答应的,她担心你会就此扔下她。” “我扔得下吗?好歹她也是公主,并且我跑得掉吗?大明天下虽大,可是要找到我也不是难事。”冷凡快速的回道,并在停顿片刻后,再对李金很严肃的命令道:“李金,你就与公主在附近城镇休息,相信当地官员在知道公主身份后,也会尽力保护。这事不用在议,你现在就去公主哪里。” 最后,公主留在了附近城镇。当然,她一开始是反对,还去冷凡那闹,可是这一次冷凡直接对她吼,顿时她就傻了。从小到大,这位公主何曾受过这样的怒吼,所以当场就落泪。如果是平常,冷凡看见了或许还会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可是现在的他非常赶时间,所以就直接甩手带着兵马继续赶路,留下了公主他们一行人。 ※※※ 五日后,冷凡他们终于是来到了重庆府外。自从上次在这里与杨应龙的叛军打了一仗后,已经快过去一年了。 “东家,我们是直接打过去,还是绕过重庆府?”康洞问道。 冷凡回道:“绕过去,以我们现在这样疲惫的兵力去攻打重庆府,那几乎是鸡蛋碰石头,完全没有胜算。” “可是绕过去,会耽误好几天的时间,我怕潼川府已经被杨应龙攻破了。”康洞道。 冷凡一听这话,心又开始着急起来,可是他还是没有办法,道:“不要说了,我们继续赶路。如今朝廷也在调集各省兵马,所以杨应龙应该不会把重兵放在潼川府与成都府一方,而应该是贵州一带。所以,我们要相信潼川府我们留下来的兵马,他们能守住潼川府。” …… 潼川府。 “夫人,叛军回营了。”城头上,几个守军将领围着一个女子身边,而这女人一身红色盔甲目视着远方正在回营地的叛军。而此时,他们的城下,一堆一堆的尸首很多都已经开始腐烂了。 “女儿,看来这杨应龙是真恨我们,不打下这城门,他们是不会收兵的。”一位中年人大口喘气的从旁边走来。 “父亲,你快休息一下,刚刚女儿看见你亲自上去杀敌,女儿真担心你的安危。”女人上前扶着中年人。 “你别小看父亲,父亲年轻的时候可比现在勇猛。还好这次女婿留下的兵马足够多,粮食也足够多,不然这城门早就被叛军拿下了。”中年人笑道。 “父亲,夫君在临走的时候就说过,杨应龙还会造反,所以他出征的时候,只带走了一小部分兵马,大部分兵马都留下这里防杨应龙。夫君可真厉害,竟然知道杨应龙还会造反。”女人带着一丝欣慰的说道。 “是啊!父亲帮你挑的女婿很不错吧!”中年人大笑道。 “什么不错啊!现在人都不知道去哪呢?”女人娇气的回道。 “哈哈,是不是想女婿了,哈哈……”中年人笑得更大声了。 忽然,后面传来了一少女呐喊的声音:“吃饭啦,吃饭啦……”回头一看,竟然是冷凡的小妹冷婷拉着很多马车驶来,马车上全都是热气腾腾的饭菜。 “嫂子,吃饭了……”冷婷朝着城门上的女人喊道。 所以这女人就是冷凡刚过门的妻子谢琪,而那中年人正是冷凡的岳丈谢大海。 因为杨应龙忽然的造反,而谢琪身为冷凡的妻子,自然就要为丈夫守住这城池。当然,胜任这样任务的人应该是知府李仁,可是这知府收到了成都巡抚的命令,让他带着人马回成都府驻守,也就是说巡抚要像上次那样放弃潼川府。 知府李仁是准备带着人马去成都府,可是他发现,就算没有冷凡,他一样调动不了冷凡的兵马,所以只能带着女儿离开了。 冷婷捧着两碗热汤给谢琪父女两,笑道:“嫂子,这是娘亲手做的,还有很多。” 谢琪接过汤后,回道:“那就谢谢娘了。” “嫂子,哥什么时候回来啊?”冷婷问道。 谢琪心里叹了一口气,脸上保持着笑意,道:“应该快了,你哥知道杨应龙造反了,肯定会马上回来救咋们的,所以我们一定要守住这座城。” 冷婷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就立刻说道:“嫂子,我刚刚来的时候,看见街道上好多小孩子好可怜啊!” 谢琪摸摸冷婷的头,深思了一会,对她父亲说道:“父亲,天气越来越冷了,小孩子如果晚上睡在街上,很容易生病,我想给他们找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谢大海听后马上沉思起来,片刻后回道:“女儿,叛军来之前,城外村子的百姓都进城躲,所以现在城中已经人满为患,所以想要去找一个地方太难了。但是有一个地方倒是可以满足,可是这地方并不是我们父女可以做决定的。” 谢琪好奇的问道:“是哪里?” 谢大海指着城内的方向,道:“知府衙门。” 各地衙门可是明朝管理天下的机构,这样的地方在明朝可是很威严的,一般老百姓也只能在门口看一眼,所以这地方不是随便人可以进去的。 “那就把衙门大开,十岁以下的孩子都住进去,反正知府都跑成都府去了。”谢琪直接回道。 “丫头,你可别乱来,你我可不是朝廷命官,这样做可是犯大罪的。”谢大海可是知道私闯衙门等同于造反,所以对女儿道。 “父亲,都什么时候了,反正我不管,我就要他们住进去。”谢琪回道。 谢大海张开嘴,反应很无奈“丫头,真是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你现在都不听父亲的了,罢了,反正女婿快回来,现在也只有他能治得了你了。” 谢琪嘟着嘴喊了一声:“父亲……” “轰……”忽然城外传来一声雷鸣般的巨响,然后城墙上发生了爆炸。 “是火炮,叛军用火炮攻城了……”谢大海满脸恐惧的吼道。 在四川一带,这里的兵卒是没有火炮这样的wǔqì,包括杨应龙的叛军在之前都没有装备过。因为明朝把一年中打造的火器都分给了沿海的驻军或东北的驻军,所以四川一带的兵卒只是听说过但从未见过火炮长什么样子。 谢大海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在年轻的时候当过兵打过仗,见识过火炮的威力,所以此时的他听见这声音后,就知道城外叛军用火炮了。 “父亲,怎么办?”谢琪很害怕,别看她之前很威风,可一旦危机的时候自己都失了方寸。 “丫头,火炮是不长眼睛的,所以你带着冷婷回府,如果城门失守,你千万不要来救父亲,你带着女婿一家人快速的逃出城,一定要记住。”谢大海吼道。 “可是……”谢琪还是很犹豫。 谢大海直接对旁边的士卒命令道:“带着你们的夫人离开,要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的将军回来肯定撕了你们。” 旁边士卒听后,互相对视一眼,还是犹豫了一下,最后认同了谢大海的意思,不顾谢琪的命令,带着谢琪与冷婷离开了城门。 同时,城外的火炮接着一炮一炮的打,从这炮声的频率上看,对方的火炮并不多,所以达不到雷鸣般的气势,但这也足以让城内的守军不敢抬头了。 ※※※ 冷凡的人马此时正在向潼川府快速赶来,但是要绕过重庆府,需要多一些日子。并且在路途中,也会经常遇上叛军的小股人马。冷凡本来就一声怒火,看见叛军人数不多,直接就冲上去灭掉。 “报,前方有兵马阻挡。”当冷凡进入长安府后,前面忽然出现了一支上万人的兵马阻挡他们。 “是叛军还是朝廷的兵马?”冷凡问道。 “是朝廷的兵马,统军是长安府总兵袁建。”士卒回道。 冷凡松了一口气,道:“还好是朝廷的兵马,既然是这样我就去前面请他们让一条道路。” 而就在冷凡刚刚准备只身前往的时候,又一个前方的士卒跑来对他禀报道:“报,长安府总兵传来命令,命将军你即刻率领所部人马与他们会合,一起向重庆府进军。” 冷凡一怔,还以为听错了,这长安府的总兵在命令他? “东家,这袁建是总兵,官位在你之上,按照朝廷的编制,他在这个时候确实能对你下命令。”康洞在旁边提醒道。 可是冷凡怎么可能跟着去重庆府,他本来就是要绕过重庆府的,所以哼道:“管他什么总兵,老子要回去救娘。” “可是前方长安府的兵马阻挡,他们不同意,我们也过不去。”康洞道。 冷凡咬了咬牙,直接说了一句狠话:“大不了老子打过去。” “东家,这你可别胡来,对方可是朝廷的兵马。”康洞听后,那是极为着急的,并且他跟随冷凡也有些日子了,深知有的时候他疯起来,还真能做出很多事,比如金陵城就把兵部尚书给收拾了。 “什么叫胡来,老子是回去救娘,家人都没了,我还在乎谁?直接告诉那什么总兵,就说我军有军令,要去潼川府驻守,请他们让开一条路。”冷凡对刚刚向他禀报的士卒喝道。 半个时辰后,士卒回来,道:“将军,那袁总兵回话,说他也有朝廷的军令,节制陕西所有兵马,包括沿途的人马,说将军现在归他节制,还说将军若不立刻去大营议事,他就要军法处置你了。” “真当老子是吃素的。来人,直接给老子用火炮轰一条路出来。”冷凡暴怒道。 这几日,他本来心情就不好,一直很压抑,就想找什么发泄一下。 “东家,真的要这样吗?一旦打出去,后果不堪设想。”康洞再次劝道。 冷凡喝道:“管他的,反正天高皇帝远,这里早就打成一锅粥了,就算朝廷怪罪下来,老子也只会说,误信传言,说长安府总兵跟随杨应龙造反。” “这?”康洞听到这句话后,都有些无语了,还能做出这样的解释,如儿戏一般。 “开炮……”片刻后,二十门火炮朝着前方明军阵地直接轰出去。 长安府的兵马也没有火器,所以当炮弹落在他们阵地上后,全都怔住了,随之就是四面八方的逃跑。 明朝的兵马本就纪律很差,一旦这样乱跑开,想要重新聚集起来,是必须要废一些时间,所以趁着这个时候,冷凡带领着人马直接冲杀进兵营。 袁建,长安府总兵,麾下兵马三万,五日前率领所属兵马进驻重庆府北方,可是一直当他知道重庆府的叛军有五万人马后,他就不敢向前了,开始在这里收拢更多的人马,打算聚集更多的兵马后才杀向重庆府。 今日,他得知一支四川兵马要从这里路过,那就很激动了,想要收编这支人马,可哪知道,对方根本不听他的将令,并且还用大炮轰他们。 冷凡这次一马当先,这还是头一次他冲锋在前面,所以把樊哈可急坏了,一直在旁边保护着,最怕一支冷箭射来。 当独立军冲进大营后,营地内的明军基本都趴在地上,一个个担心受怕,虽然他们拿着wǔqì,可没人敢反抗。 “这群蠢货,跟他们一路平叛,只有死路一条。”冷凡看着这些兵马,竟然跟金陵城的那些明军差不多,贪生怕死。 “我乃长安府总兵,尔等这是要做什么?”前方传来了一声怒吼。 冷凡闻声看去,只见一个光着膀子的中年人站在一块石头上大声吼道。 冷凡上前,冷笑道:“我是潼川府卫指挥使冷凡,今日从你军营路过,总兵大人为何要阻拦?” 袁建立刻就盯着冷凡了,两人的眼神碰撞在一起后,双方士卒都忽然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