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朝中新势力
三年后,天宝十载。 三年的时间不长不短,不过却足以改变一个人,也可能改变一种格局。 曾经狂放不羁的少年褪去了脸上的青涩,从初入庙堂的热血后生,摇身一变成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风云人物。 李林甫依旧是当朝权相,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死期将近,一年后的冬天便是他身败名裂,郁郁而终之时。 三年后的朝堂之上出现了一股新势力,便是以梅采梦、骆修文为代表的新贵公子集团。 虽不敢明目张胆的结成朋党,但这几位贵公子之间的关系之密、情义之深远比朋党来的更为直接,也更为稳固。 这一年,梅采梦亲手编练的新军已成气候,为了纪念一已成过去的书院,梅采梦给这支军队起了个名字叫集贤军。 凌武堂的百里七和刘彪也归于梅采梦帐下,而今一个是正五品定远将军,一个是正六品昭武校尉。 三年的时间,梅采梦将集贤军打造成一支与七煞军齐名的兵团,只是尚无战场征伐的实战惊经验,这一点很有可能会成为这一只虎狼之师的硬伤。 新科状元骆修文一路官运亨通,而今已官拜二品,身居吏部尚书这般重要官职。 虽为吏部尚书,骆修文却不住在尚书府,而是于驸马府往西三百余步的状元府邸居住。 状元府在三年前便修建完成,只是那个时候骆修文却依旧于驸马府寄居,没有搬过去。 直到七个月前升任吏部尚书后才搬离驸马府,改去状元府居住。 一年前,申王病逝,李元承袭王位。在此之前他已是兵部尚书,承袭王位后便辞去了尚书一职。 李元在武将中很有威信,左右金吾卫的上将军都是他的人。 而此时的冷伊寒更是青云直上,年纪轻轻已官拜太子太傅,从一品,也是一众同窗好友中除李元这个世袭亲王外,品级最高的一人。 身在地方的陈逸之已为提督扬州的节度使,成为执掌一方军政大权的长官。 远在陇右的高凌毓和秦风也已升任二品,且三年内经历了大小十余战,已然从当年的单纯的武功高手变成征战沙场的合格将军。 新贵公子集团可以青云直上,一方面是因为他们自己的确才华过人,另一方面也是李隆基有意为之。 李林甫权倾朝野,他虽唯有谋反作乱之心,却还是找到制衡之策的好。 朝中大臣虽非真心为李林甫马首是瞻,却大都对其心生忌惮,而这些新贵公子们既不惧这个权相,又与其没有厉害关系。 所以,若想培养一支实力与李林甫相互制衡,这一支新贵公子兵团无疑是最佳选择。 眼看着新贵公子们一日日羽翼丰满,嫣然形成与自己分庭抗礼之势,李林甫心里是一天比一天焦虑,苦思冥想地想要把这一支力量除去。 几次三番的栽赃陷害未果之后,李林甫终于还是决定动用杀手团,而他的第一个目标便是安郡王兼驸马的梅采梦。 梅青鸢为七煞军的统帅,而今梅采梦手上又添了一支实力可与之平分秋色的集贤军,照此发展下去,梅家的势力恐怕会大到难以想象。 所以,左思右想之后,李林甫决定把梅采梦定位刺杀的首选目标。 虽已身为朝中大员,梅采梦有时间的时候还是会去香冢鸣坐坐,或一个人喝喝酒,或兴起登上驻唱台唱上一曲。 那时,梅高乐队虽未宣布解散,但相关成员却已离散,虞倾颜回了江宁,陈逸之去了扬州,高灵毓更是在偏远的陇右。至于苏茵曼,已经离开大唐国境,回了自己的国度回纥。 留在长安的仅剩梅采梦和黑木遥二人,起初梅采梦忙着编练新军,无暇他顾,而今又身处庙堂之高,需为国家大计忧心。 可是,香冢鸣依然还在,而作为大唐第一酒吧,驻唱是它最重要的特色,若是没了着实可惜。 所以,在梅高四散天涯以后,黑木遥便拉来了朝音公主李青茵前来相助。 作为当朝公主,她有的是时间,也有的是精力,且当日入宫教习之时,她也曾与梅高合作过,所以她是最佳选择。 只是当日的完整乐队变成了二人组合,乐器方面也仅剩一人一把吉他。 一日晚上,梅采梦一个人到了香冢鸣,可是那一天李青茵和黑木遥都不在,所以便也没有了驻唱。 他一个人在驻唱台左面的位子上做了下来,酒一杯一杯下肚,过去的种种情景一幕一幕于脑海重现。 三年了,自从那一年冬天朋友一个一个离开长安,而今他们已经整整三年没有见过了。 想着想着,突然就觉得鼻子一酸,差点便落下泪来。 一时感触,他便又登上了驻唱台,重拾久违了的吉他,拨动琴弦,前奏想起,而后一个人感情细腻的演唱陈奕迅的那首《最佳损友》。 朋友我当你一秒朋友 朋友我当你一世朋友 奇怪过去再不堪回首 怀缅时时其实还有 朋友你试过将我营救 朋友你试过把我批斗 无法再与你交心联手 毕竟难得有过最佳损友 从前共你促膝把酒 倾通宵都不够 我有痛快过你有没有 很多东西今生只可给你 保守至到永久 别人如何明白透 实实在在踏入过我宇宙 即使相处到有个裂口 命运决定了以后再没法聚头 但说过去却那样厚 问我有没有确实也没有 一直躲避的藉口非什么大仇 为何旧知己在最后 变不到老友 不知你是我敌友已没法望透 被推着走跟着生活流 来年陌生的 是昨日最亲的某某 在唱到第二段时,脆弱的闸门终于打开,思念的泪滴夺眶而出,划过依旧美丽却变得深沉的脸颊,低落在手中的琴弦上。 有宾客在听,却无故友在唱,所以,那一天这首歌他是唱给自己听,唱来安慰自己的。 一曲唱罢,他便放下了手中的吉他,走下台去,又一个人坐下喝酒。 那一天他一个人在酒吧坐到很晚才离开,酒量欠佳却不知不觉喝了好多,所以,离开的时候他已经有些醉了。 从香冢鸣到驸马府,这条路他走了无数次,有时一个人,有时两个人,有时很多人。 可是,这一次那条熟悉的路却并不太平,欲取其性命的杀手已经在他回去的必经之路上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