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霜叶圣光教堂
这是一片雪的世界，深褐色的树枝披上了一层洁白的外衣，初生的阳光洒在街道两旁的屋顶上，为它们镀上了一层金色，偶尔有“漱漱”的声音来，就会有一片雪从屋顶上滑落，露出屋顶淡蓝色的瓦片，随着“噗”的一声轻响，掉落下来的雪与洁白的街道融为一体，再也不分彼此。 作为芙蕾雅王国北部军事重镇，霜叶城整体被建造成一座八角星形的要塞。城内分布着两条环城大道，以及六条相互连通的大街，组成了方便军队集结和调遣的通道。 巨大的霜叶城堡占据这座城市的整个北部街区，城堡的正门也是霜叶城的北门，而城堡的南门则面向城内，一出门就可以来到六条大街的交汇点——洛斯兰广场。 “嘎吱~嘎吱~” 靴子踩在雪地上的声音，打破了冬日早晨的宁静。 紧靠兰斯洛广场的街边，刚刚打着哈欠拉开店门的伙计，好奇的向外张望着，不知道哪位贵族老爷这么好的兴致，早早的就出门了。 尚未发育的单薄身影，一身纯白的衣裙，百合花瓣似的裙幅随着微风飘动着，一双同样纯白的雪地靴，正富有节奏的踩在几公分厚的积雪上，一丢丢雪花调皮的沾上了靴沿。 在雪后初晴的早晨，整个霜叶城也找不出衣着如此单薄的行人，如果不是身后亦步亦趋跟着的两位霜叶城堡女仆，简直会叫人怀疑是不是谁家在虐待儿童。 而这位几乎吸引了整条街目光的小萝莉尤不自知，她迈着轻快的步子，口中哼着不知名的曲调，银白色的刘海随着身体的摇摆微微晃动着，仿佛一只雪中精灵降临在这座冬季长达半年的城市。 突然，她似乎发现了什么，抬手指向远方，向着身后跟随的女仆长问着什么。衣袖随着抬手的动作滑了下去，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皓腕上一抹耀眼的红色一闪而过。 那是一只血红色的手镯，然而每一个看到它的人都无法辨识出它的材质，既不像石头，也不像宝石。晶莹圆润的外表，没有任何镂刻装饰，但仿佛它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少一分是缺憾，多一分是余赘。 这正是莉雅生日那天刚得到的“山丘之戒”，莉雅已经成功的进行了精神力同调仪式，并且将这枚“戒指”外观变幻成了前世名传天下的玉镯模样。不再是之前那样高贵冷酷一眼就看得出是价值连城的外表，这枚更显“质朴”的红玉镯莉雅也就不怕在外人面前显露出来了，她才不信这个世界上有人认得玉这种东西，最多只会以为是变种玛瑙而已。 【哼哼，无知的凡人啊……】 莉雅心中泛起一丝莫名的优越感，随后好像像发现了什么似得抬起手来指着远处一座高大的尖顶，向身后的贝蒂发问道：“贝蒂，那座比别的房子都高好几层的建筑是什么啊？” 身后的贝蒂抬眼一瞟，随后低下头恭谨的答道：“大小姐，那里正是霜叶城的圣光教堂。” “哦~原来那里就是圣光教堂啊，谢谢你啦，贝蒂。”莉雅恍然大悟，她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冥想的那晚看到的景象，几乎全城的光元素都汇聚在那点上，而那里正是圣光教堂所在。说起来，自己似乎忘了什么？不过莉雅一时间也想不起来这种怪异的感觉到底从何而来。 “不……不必客气，这是我的职责！大小姐。”女仆长贝蒂几乎从来没有收到过来自贵族的道谢，她的脸微微红了红，连说话的语气都有些不稳。不过训练有素的女仆长只是一瞬间就将自己的情绪调整好了，只是平时严肃认真的脸上那微微泛出的红晕，显示出她的内心并不平静。 在这个等级森严的世界中，像是贝蒂这样的女仆，虽然是女仆们所仰望的女仆长，但也仅仅只是女仆长而已，她的身份卡上永远刻着“下仆”这样的单词。严格从身份上来讲，下仆甚至比平民的等级还低，只不过她们这些霜叶城堡的女仆是沾着主人的光，才没有人敢为难她们。因此，当贝蒂听到身为贵族的莉雅向她道谢时，才会一时情绪失控。 走在前面的莉雅并没有注意到身后女仆长的情绪变化，她已经打算去圣光教堂参观一番了。 圣光教堂位于霜叶城的西部，贝洛叶区和纳兹区的交界处，内环道和六大主街之一的克鲁伊斯大街也在此汇聚。 高塔与尖顶直刺苍穹，修长的束柱上刻画着繁复精美的雕塑，略显斑驳的外墙仿佛诉说着它厚重的历史。虽然只有三层，却修建的异常高大雄伟，旁边那座同样三层的旅店，还不足它的一半高。 每个站在霜叶圣光教堂门前的人，都会由衷的升起一种渺小的感受，不由自主的对其中的神明产生一丝崇拜。 当然，这不包括莉雅，前世连上百层的摩天大楼都见过，在她眼中这座“高大雄伟”的圣光教堂也就是座城中村自建房的水准——也不知道教堂中正在进行灵修的萨德主教在得知自己的教堂被下了城中村自建房的评价后，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总之，就在这样一个平凡的冬日早晨，莉雅第一次来到了霜叶圣光教堂。 恢弘壮观的正门，是专属于教皇和国王的，莉雅只能走正门两侧小一号的贵族专用门，而在这两扇门的更外侧，则是为所有没有爵位的居民准备的。 一进门是一间金碧辉煌的前厅——没错，真正意义上的“金碧辉煌”，差点闪瞎莉雅24K龙眼的“金碧辉煌”。 深红绣着金边的地毯从门口一路延伸向内，打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每一块地砖上都是浅棕色的底色，上面绘着黑色的圆环，圆环中则是深棕色如同沙漏一般的花纹。纯白的墙壁上有着立柱、花束、叶片、云朵、天使、神仆等等精美雕刻，全部由黄金雕成。 每一扇门都被黄金的雕塑围绕着，仿佛门后就可以通向人人向往的神国。穹顶上绘制着圣光之主降世的故事，表情、眼神甚至衣服的褶皱，每一个细节都栩栩如生，光是这幅天顶画就价值连城。而这幅画的画框，也就是教堂前厅的吊顶，依旧由纯金雕成。 四周墙壁上安装着同样由黄金打造的灯架，奢侈的魔法灯错落有致的遍布其上，散发出温暖的橙色光芒。在主厅大门两旁则端坐着两头前翡翠色的巨兽雕塑，看不出是什么材质雕刻的，但是每一个细节都栩栩如生，站住它们面前的人甚至有一种被巨兽盯视的错觉，这也差不多是整座前厅除了白色和金色之外唯一不同的色调了。 虽然大量的黄金装饰一般会给人一种暴发户的庸俗感，但是这座教堂前厅内的黄金装饰却全然没有这种感觉，反而令人觉得震撼，而同时暖色的灯光又会带给人们温暖舒适的感觉。随之而来的，自然是信徒们信仰更加坚定，就连还没有信仰的普通人，也会不自觉的产生对圣光之主的崇拜与亲近。 但是，莉雅现在完全没有注意到其他，她已经深深被闪闪发光的黄金吸引了。 巨龙热爱财报的本性，就连龙神的封印也无法将之束缚…… 莉雅的小手微微颤抖着，握紧又张开，张开又握紧。她的内心在不断的挣扎着，努力的克服着直接把所有装饰都敲下来一股脑搬回霜叶城堡藏起来的冲动，她仅存的理智也不断的告诫着自己，不能这样做，绝对不能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