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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完饭,就直奔御驰山庄的别院,蓝子虚等人都在。 他们见到我,面上都露出一种奇怪的神情。 我问道:“少辞呢?” 蓝子虚道:“少主不在!” 我一愣:“他去哪里了?伤好了吗?” 他奇怪的看着我。“少主的伤半个月前就已痊愈。至于他的去向,庄主不知道吗?” “我知道还用问你嘛?” 他也疑惑。“可是,少主是收到您的飞鸽传书,然后才离开的!” 我皱眉。“这么说,他伤一好就走了?” “是!” “你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属下不知!” “你难道就没问问他?”我的嗓门有点高了。 蓝子虚苦笑道:“少主一向四处游历,行踪飘忽不定,属下确实不曾过问。” 我纳闷了。难道说,我拒绝他来乐安看我,他想不开离家出走?我还没那么大的魅力吧,而且他也不是小孩子了,眼下父亲和meimei下落不明,还有心情出去游历? “有没有林……咳咳!”差点说漏嘴,我干咳两声,“有没有义父和晚词的消息?” 蓝子虚摇头。“没有!” 我追问道:“没出什么其他的事吧?” 他沉吟道:“朝廷派人来过两次,催逼那份名单……” 我靠。朱瞻基这小子也忒心急了点吧,对皇位虎视眈眈,他老子还没死呢。 “庄主,您若可能的话,请尽快下手。” 我白了他一眼。“我连名单的影子都没看见呢。” 蓝子虚沉默一下,忽然道:“暗偷不行,不如明抢!” 我一惊。“怎么说?” 他面色微红。“这个方法有点卑鄙。但为了御驰山庄——” “有话直说。” “楚天遥就在大明湖。倘若能将他一举擒下——” 我不动声色。“他的武功,当今天下已无敌手。” “倘若能合我与青龙、朱雀、玄武三位坛主,合我们四人之力,或许勉强可以与之一较高下。不过——”他看着我,“这件事的成败,关键在于庄主。” “在于我?”我皱眉。 他有些谨慎的说:“据属下多日旁观……楚天遥似对庄主情意匪浅。庄主若是能在他的饮食中下些软骨散之类的……” “我明白了!”我点头道,“这一招果然够卑鄙的。” 他神色一正,大义凛然道:“属下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局着想。何况楚天遥助纣为虐,意图谋反,这等大逆不道的行为,人人得而诛之!” 我沉吟不语。 他试探道:“庄主,您不会是对他动了真情吧?” 我瞥了他一眼。 他面色微变,忽然长叹一声道:“林老庄主若在,必定也很赞同此计。” 我靠!竟敢拿林千易来压我?看来容疏狂这个庄主做的很窝囊啊。 我点点头。“此计甚妙!但不急于一时。” 他面露喜色。“那么庄主准备何时行事?” “时机成熟,我会通知你的。”我问道,“对了,你跟京城的官员熟悉吗?” 他一愣。“御驰山庄在京城经营一些生意,跟他们有些往来?不知庄主为何问这个?” “了解一下山庄的经营情况。”我说,“他们中有没有人收过我们的贿赂?” 他满脸狐疑。“基本上都收过。” “把名单给我。” “这个……” “快去!” 他转身去了。不一会儿,就拿了三张纸出来。 我大吃一惊。“这么多?” 他苦笑一下。“没办法。本朝重农抑商,生意难做,上下都得打点。” 我收起名单,起身往外走。“天色不早,我也该回去了。” “庄主!”他跟上两步,“那件事……” 我回头瞪了他一眼。 他立刻道:“属下等庄主的消息。” 我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黎医生还在吗?” 他又是一愣。“还在!” “他在哪里?” “在后院客房。庄主要找他,属下带您过去!” “我自己去就行了。” 我说着转身朝后院去,刚过水榭,就看见一道黑影疾闪而过。 我靠,居然敢夜窥御驰山庄,太目中无人了。 我待要追过去,忽听有人叫了声:“容姑娘,这是要往哪里去?” 黎秀然满脸笑容的迎上来。“姑娘气色大好,想必武功已经恢复。” 我笑道:“托先生的福。” 他谦虚道:“不敢!” 我心知这时肯定追不到那人,只好作罢。“黎先生,我最近身体不大舒服,想请先生看看。” “哦?”他一怔,“姑娘请到房内坐下,待老朽先把把脉。” 我进房坐定,他垂目把脉。 半晌,他抬头道:“容姑娘的身体很好,并无大碍啊。” 我一愣。“真的没有问题?” 他也一愣。“老朽自认医术尚可——” “我绝不是怀疑您的医术。”我连忙解释道,“只是在我中玄冰寒玉掌之前,已经中了一种奇毒。” 他吃惊不小。“是何奇毒?” 我摇头道:“不知道,据说此毒没有解药。” 他笑了笑,道:“根据老朽数十年的行医经验,天下绝无解不了的毒,不过是解药尚没被人发现罢了。请让老朽再看看。” 他查看一下我的眼睛,再次握住我的手腕,约一盏茶的功夫。 他道:“容姑娘确无中毒征兆。” 我万分疑惑。风亭榭说这种毒天下无解,显然是剧毒无比,莫非连黎秀然也看不出来? 我仍有些不确定,但又不好意思一再追问他,免得他又以为我怀疑他的医术,只好客套一番,告辞而出。回去的路上,自己想想真觉得好笑。这么权威的医生都说我没有中毒了,我却一个劲的怀疑人家,好像巴不得自己中毒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