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生死攸关
小七见被发现了，急急跑上来道：“阿哥，九哥被人给打了！” 晓菲也顾不上吃面了，忙站起来就跑：“你怎么不早说！” “我看你一天没吃东西，好不容易吃口面，不好打扰你！”小七说着也跟在她后面跑。 两人气喘吁吁地跑进庙里，见到老九躺在稻草堆里，好看的脸上几乎没有血色，青一块紫一块的。 晓菲忙上前将他扶起，探了探鼻息，还好有呼吸。 “怎么回事？”她问后面赶过来的小七：“我们分开的时候不是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成这样了？” 小七说道：“我们本来是去买衣物的，哪里想今天城里涌进来好些外地的，手上都拿着刀剑。九哥抱着一大堆衣物没留神就撞了他们一下，没想到他们就把九哥手上的衣物都用刀给砍碎了。九哥气不过就跟他们打起来，结果就成这样了。” “怎么不去请大夫？”晓菲用手摸了摸老九的额头，烫得厉害，拉开衣服，身上也是伤痕累累，似是伤得不轻。 “这些人下手也太狠了些，不过是撞了下，至于把人打成这样吗？”晓菲恨恨地道。 小七低下了头：“九哥是为了护着我？” “护你？你不是说老九撞上了他们才起冲突的吗？”晓菲看向小七，这小子没说实话，语气里不由得严厉了一些。 “本来九哥撞了他们，道了歉就没事了。我。。。我刚好买完菜看到九哥，就从后面扑上去抱住九哥，想吓他一下，没想到九哥一下子没站稳，扑在一个拿剑的人身上，所以。。。。”小七说着说着不由地抽泣了起来：“阿哥，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晓菲拍拍小七的肩膀，说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你也不是存心的，谁也不会想到变成这样。只是为什么不去请大夫？” “钱都买了过冬的衣物了，没有钱请大夫了。”小七眼泪汪汪地抬起头来：“现在不仅没钱，连衣服也没了，九哥又这样。。。。都怪我，都怪我！” 晓菲从身上摸出仅有的五两银子塞给小七：“快去请大夫。” 要不是从凤歌那拿来的药用完了，她也不用这么担心。该死，早知道就省着点用了，现在倒好，老九伤成这样，可怎么办？ 不多时，一个着青衫的中年大夫随着小七赶过来，搭了搭脉，他缓缓摇了摇头：“他伤得很重，能不能熬过来全看他的意志，我这就开药，你们给他喂下。要是喝了药，明天不醒来，那就准备后事吧。” 小七已经哭了出来，拉着大夫的手：“大夫，你一定要救他，你一定要救他！” 晓菲眼睛一酸，忙忍住，拉开小七的手：“让大夫去开药，你去煎。” “我已经尽力了，你们就看开些吧。”大夫说着拿起药箱去一旁开药，小七抹抹眼泪跟了出去。 晓菲的手摸到胸前的玉哨，对了，若离。他一定会有办法救老九的！ 想到这里，她轻轻地将老九放下，让小七爷爷照看着，走出门去。她将玉哨摘下，轻轻地放在唇间，玉哨虽小发出的声音却很清亮直彻云霄。她等了一会，若离没来。晓菲继续吹，一连吹了五次，还是没见到若离的影子。 倒是引来了不少江湖中人，一见是个乞丐在吹哨子，就自认晦气，跺跺脚就走了。 晓菲心下悲哀，手脚发凉，怔怔地站在风里。 难道因为她跟他说了自己不是秦暮颜，他生气了？晓菲心下惆怅，更加难过，他放弃她了么？他心里还是只有秦暮颜，不是陆晓菲。她哭笑了一下，潸然泪下，自己还是在乎的，在乎他的人，在乎他的心，虽然说自己不要做秦暮颜，可是归根到底是因为自己嫉妒，嫉妒秦暮颜。 她想要全身心地拥有他，而不是作为别人的影子，可是如果知道他会放弃自己，她宁愿做别人的影子也是愿意跟在他身边的。 相思苦，不见面更苦。 小七煎了药回来，见她站在门口发呆，眼睛红红的，问道：“是不是九哥出事了？” 晓菲忙擦掉眼泪，待扔掉玉哨，又舍不得，仍塞回衣服里去，强颜欢笑道：“老九没事，我们进去吧。” 两人进庙去，小七爷爷向晓菲摇摇头，说道：“他的状况很不好。” 晓菲见老九气息微弱，招呼了几个人将老九抬到她的稻草床上，让他远离人群好静养。 她让小七把老九扶起来一些,拿勺子将药吹凉了才喂进他的嘴里,可是老九的嘴巴张不开,药都流了下来,滴在了衣服上. 晓菲附在他下边轻身说道:”老九,吃药了,把嘴张开.” 没反应. 小七带着哭腔道:”阿哥,怎么办九哥要死了!九哥活不了了.” 晓菲喝道:”住口!老九是不会死的,他怎么会那么容易死呢!” “你看药都喂不进了,不是要死了么”小七被晓菲一吓,收住哭声,声音里还是有着不可遏制的悲伤. “我不信他会死。” 晓菲说着端过药碗,自己喝了一口,然后俯下身子,慢慢地对上了老九的嘴,轻轻地拖撬开老九的牙齿,将苦涩的药汁一点一点地送进他的嘴里,看着药汁顺着他的喉咙下去了才松开他的嘴. “阿哥,你…..”小七吃惊地看着晓菲的动作. 晓菲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以免自己分心,如此反复了几次,终于将碗里的药都送入了老九的嘴里,这才直起身来. 喂完了,她才发现这药真的比她上次喝的还苦! 晓菲连忙跑到一边去用水漱口,太苦了,她伸伸舌头,又捅捅喉咙,前所未有的苦. 总算折腾完了,她走过去代替了小七的位置,让小七去休息,吩咐道:”明天叫大伙尽量呆在这里,不用出去了.江湖人多,肯定是城里出了什么大事.” 小七应了一声跟大伙去说了,跑到爷爷那边睡下,看晓菲还抱着老九在想些什么. 晓菲紧紧地抱着老九,他的身子微凉,脸色依然苍白,从遇见他的那天起,她从未想过会与他有什么交集.但是现在这个男子却是与她密不可分的一部分,是作为陆晓菲不可缺少的部分. 初见他时的蛮横,他的凶狠,后来屈尊在她之下,默然地张罗着一切,他在庙前等她,他为她煎药,他递过糖果,他潜入水中去救她…..一切的一切闪过眼前. 她不能让他死,她需要他来做这些事,如果没有他,她不知道呆在这里应该做些什么.感觉到怀中的人身上越来越凉,晓菲拿了件破旧的披风披在两个人身上,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他. 老九感受到温暖一点一点的浸入他的心里，让浑身发抖的自己不自觉的向着温暖的源头靠去,将脸埋在那个柔软的胸膛上. 晓菲丝毫没有察觉到怀中的老九似是微微动了一下,将披风裹得更紧了,她的手轻抚着老九的脸庞,像是自言自语地道:”老九,你若是好了,我以后再不逗你了.你一定要醒来,知不知道.” 她说着说着睡意袭来,靠在墙上怀里抱着老九居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清晨的阳光慢慢射入了这间破旧的寺庙,外面的蜘蛛网上凝结着亮晶晶的朝露,在晨光的映射下显得晶莹璀璨. 老九的眼睛慢慢睁开,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张黑乎乎的脸,她紧紧地抱着他的身子,睡得很熟,一张红唇分外得鲜红欲滴,看得他喉头一阵发紧. 小七窜过来,看见老九睁开了眼睛,忙八卦地推醒晓菲:”阿哥,九哥醒了,九哥醒了!” 晓菲睡得迷迷糊糊地被人推醒,睁眼一看,果然老九已经醒了,睁着眼睛看着自己.面上一红,连忙起身将他放下,嗔道:”你也真是的,都是大人了还让人这么不放心.” 老九听她娇嗔起来像个女人样,虽然脸色还是黑黑的看不到她是否脸红,心里却甜蜜得开出花来,帮主很关心他呢. 晓菲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心里一紧张出口就骂:”看什么,没看过帅帮主啊被人打傻了么.” 说着自己先笑了,小七也跟着傻笑,开心地拉着老九的手:”九哥,你不知道昨天把我们急死了,你药都喝不进了,多亏阿哥他……” “小七,不许胡说!”晓菲怕他将下面的话说出来,丢人丢大了,怕把小七拉过一旁,威胁他不许说. “好了,老九现在也醒了,你去煎药,我在这里喂点东西给他吃.昨晚都没吃东西一点饿坏了.” 说着将小七推出庙门,自己拿了熬好的稀粥过来,把老九扶起来拿衣服给他垫在身后半坐着. 自己将粥吹凉了要喂给他,老九一把抓住她的手说道:”帮主,我自己来就行了.” 晓菲眼一瞪:”你来什么来啊,刚醒能端得住碗吗要知道昨天打你的可是练家子,不是我们这种花拳绣腿.别罗嗦了,快吃吧.” 她将勺子喂到他面前,老九只得张口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