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梦境
天恒突然从梦中惊醒，映入眼帘的是有些熟悉，但又陌生的天花板。 窗外传来一阵鸟叫声，清晨刺眼的阳光斜斜地射入屋内。 ……好像作了一个很可怕的梦。但内容已经记不得了。 脖子被汗浸的全湿，清晰的像他提醒着这个噩梦的存在。 带着奇妙的感觉从床上起身，天恒将手伸向桌上的手机，用刚睡醒还尚处于混沌的大脑去查看了一下时间。 九月十五号上午六点三十三分，一个完全没有真实感的时间。 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这个时间还尚早，就算继续进入梦乡也无妨。但一股强烈的悸动让天恒从床上起来。 大概是因为刚睡醒的缘故吧，记忆还是十分模糊。 顺着身体的记忆，天恒打开房门，朝着客厅走去。 “小天你已经起来，你等一下，我马上去准备早餐。”客厅的对面，母亲露出惊讶的样子。似乎没想到他这么早就起床。 泪水悄然滑落，难以言喻的惊喜从内心升起。 “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了吗？”看到天恒的泪水，母亲的脸上露出nongnong的关切之色，快速跑过来问道。 天恒擦了擦眼泪，露出一副笑容说道：“没什么，只是刚刚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母亲松了口气，然后就像厨房走去：“那我就先去做早餐了，你先去把脸洗了吧。” “嗯。” 早餐并不丰盛，只是普通的煎鸡蛋加吐司面包，但对天恒来说这种与家人一起安安静静吃早餐的时光无疑是他最为幸福的时刻。特别是在经历了那样的噩梦之后，天恒对于这样的时间更是显得尤为珍惜。 那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噩梦。在梦中，他的养父母在收养他没多久就因为出车祸离去。在那之后他虽然勉强凭借着父母留下的遗产勉强生活，但噩梦并没有就此放过他。 每一个与天恒关系亲密的人都会在不久的未来遭遇不幸。而且关系越是亲密所遭遇的不幸就越大。久而久之，‘诅咒之子’的名声便开始传开。 人们开始畏惧他，疏远他，欺侮他。甚至就连曾经温柔接受他的那些人也因为那过于悲痛的不幸而选择放弃——部分人甚至连放弃的权利都没有就魂归地府。 但对天恒来说，别人畏惧、疏远甚至被人群起攻击都不算什么。真正令他感到悲痛欲绝的是那些对他温柔相待的人因为他的原因而遭遇不幸。 那段时期他想过死，也确实付诸实践过。但一个善良的女孩用自己的生命教会了他生命的尊贵。 拜那名女孩所赐，在那之后无论天恒遇到什么样的困难，什么的绝望都不曾有过一刻放弃。 为了防止伤害到别人。天恒封闭了自己的内心，不愿意与任何人深入交往，平静地以一个流浪汉的身份进行生活。 在那之后他又遇到了他唯一深爱的女性，并与她一起进入到一个叫做众神之战的游戏当中，并在那里遭遇到各种各样的不可思议的事情……以及，一场危机到数亿人生命的巨大危机。 那真的是一场非常真实的梦境，真实到天恒一直将那些当成现实去看待。 不过梦终究只是梦，梦中的一切都随着梦醒而结束。不管是那不可思议的游戏，还是可怕的亡灵军团就不再存在。一切都回到了正规。 今天是九月十五号，是他第一天上学的日子。 他是转学生，所以要比其他正常的学生晚几天上学。 来到学校，在班主任的带领下他来到了自己的班级——初二三班。 然而在进入教室前，天恒突然停住了脚步。因为在那个梦里，他的转学生活绝对称不上愉快。 女生因为他的容貌将他列入了联合欺侮的名单，而男生则是以跟踪狂的形式搅乱了他放学后的平静生活。对梦中的他来说，那段时期毫无疑问是他养父母死亡前最为黑暗的时光。 那只是一个梦 那只是一个梦 那只是一个梦 那只是一个梦 那只是一个梦 那只是一个梦 那只是一个梦 …………………… 天恒不断地在心里对自己说道。然后鼓足勇气踏入教室。 初次见到天恒的同学如同梦中的那样露出了惊艳的神色……但也仅限于此。 跟梦中的后续不同，这次的同学在惊艳过后都对他表达了诚挚的欢迎。 果然，那就只是一个梦而已。 天恒在心里微微松了口气，为自己的大惊小怪而感到一阵阵羞愧。 而之后的日子也证实了天恒的担心是完全没必要的。 学校的同学都十分善良热情，对初来乍到的他表示了最大的欢迎。 没有在放学路上尾声跟踪袭击他的男生，也没有扒光他衣服拍不雅照的女生集团。 早上带到学校来的私人物品不会莫名其妙的消失。中午休息时抽屉里也不会出现蜘蛛、蟑螂、蜈蚣……生活就这样在十分平静且幸福的时光中缓慢度过。 但……不知道为什么。随着瞬间的过去，天恒内心地不满反而越来越大，好像内心深处有什么声音在一直提醒着他什么似得。 放学后，天恒破天荒的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坐上了与平时完全不同的公交车。 等到上车投币后，天恒才猛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做了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甚至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看来一顿骂是跑不了。 坐在公交车上的天恒如是想到。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却不觉得害怕，反而有一种异样的兴奋。 不知道坐了多久，天恒转头看向窗外。外面依然是一直以来见惯的风景。 这是怎么回事？ 即使是反应不是十分敏锐的天恒在这一刻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从他坐上公交车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而这班车开的路线也应该是他从来没有坐过的路线。 从公交车上下来的时候天恒的脸上一片阴沉。他已经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然而要承认这一切的话却又太过痛苦。 回到家后，温柔的母亲和和蔼的父亲一如既往的用笑容欢迎他回家。但此刻的天恒内心却没有一丝喜悦。 “妈，家里一直用的沙拉酱你是在哪里买的？”正准备上楼的天恒突然开口问道。 世界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一般。只过了零点几秒，母亲就用一如既往的笑容去做自己的事情。仿佛刚才的问题只是幻觉一般。 天恒苦笑着叹了口气。 不能回答也是自然，因为那是他所不知道的答案，是他所不知道的‘世界’。 浑浑噩噩的回到房间，天恒直接躺到在床上。 他的头脑一片混乱。这个世界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真实，他完全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那样继续生活下去。 然而他的理智却不断提醒他这一切只是幻觉，他还有必须要要做的事情。 在经历了一番艰苦的心理斗争后，天恒最终还是决定返回现实世界。 现实中的世界就算再怎么残酷，但却有着很多相信他，等待着他的同伴存在。就算是为了他们，他也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 在那之后，天恒尝试了很多方法想要逃离这个幻术世界，甚至连自杀的办法都用上。 但不管他做了什么，这个世界都会让一切回归到原点，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那样。 天恒感到无比沮丧，甚至一度放弃了想要逃离的想法。但就在他即将放弃的时候，一个身影在脑海里浮现，提醒着他不能放弃希望。 在烦恼的最后，天恒做出了一个他之前从未想过的疯狂决定——杀死自己的养父母，毁掉自己在这里唯一的羁绊和留恋。 这个选择不仅意味着一个新的尝试，更重要的是证明自己想要离开的决心。 这是一个非常痛苦的抉择。哪怕他明知那只不过是一个幻影，但做出这样一个决定需要极大的决心和勇气。 做出这个决定后，天恒立刻便从学校离开，赶回家中。因为他害怕时间过得久了，他又会放弃这个决定。 看见突然回到家中的天恒，母亲显得有些惊讶：“你怎么回来了？学校那边怎么样？” 天恒没有回应，而是用最快的速度从厨房拿出菜刀刺向惊讶中的母亲…… 一阵仿佛灵魂撕裂般传来，泪水浸湿了双眼。 一声重重的叹息从穹苍之上传来，而与之同时，周围的一切也逐渐消失，化为一阵泡影。 天恒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切，但他却没有任何喜悦的心情。无尽的悲痛不断冲击着他的心灵，在他的内心划上一道道深深的伤口。 “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不是你心目中理想的世界吗？”天空上，青龙用深沉的目光的注视着天恒，缓缓开口说道。声音平和如风，无喜无悲，似悠远，又似近在耳边。 天恒擦了擦眼泪，抬起头，用毫不示弱的眼神看向青龙：“那确实是我心目中最理想的世界，也是我无数次曾经梦想过的生活……但那毕竟只是虚幻，并非真实。” “是不是虚幻真的那么重要吗？你在那里世界感知到的一切事物都是真实的，跟你在这个世界感知的一切并无二致。只要你愿意相信这一切，那个世界对你来说也就是现实。”青龙循循善诱道。 天恒微微皱眉，青龙的劝说让他感到一丝异样：“我不想跟你争论这个问题。既然你已经结束幻术，就意味着我已经通过你的考验吧。” “考验？”青龙微微一愣，然后缓缓摇头：“你误会了。这并非什么考验，而是单纯的好意。算是我对来到此处的你的一个小小的奖励。” “奖励！？你竟然将这个称之为奖励！！”天恒的声音满是震惊，但更多的是愤怒：“不问别人是否愿意，便把人困在幻术当中并将其作为奖励……难道说伟大的四圣兽就是用这样的方法去奖励别人的吗！”这一刻，天恒甚至忘了自己是来像青龙求助，毫无顾虑的发泄着自己的愤怒。 面对天恒的指责，青龙没有任何气恼之情，而是继续用平和的声音说道：“请冷静些，人类之子。我承认我之前的发言确实有些太过不谨慎，在此我像你表达歉意……不过我可以像你保证，我对你没有任何恶意。” 以青龙大陆至尊的身份像他道歉，即使天恒再怎么不满也自然不会继续生气。然后，正当他打算开口请求青龙的时候，对方却抢先说道。 “我知道你来找我的目的，也清楚你们此刻所面临的困境……但很遗憾，无论你在这里做了什么，都无法改变这个世界即将毁灭的命运。你的一切努力都只是徒劳无功……这也是为什么我要让你陷入那个幻术的原因了。在那里，你至少可以幸福的迎来这个世界灭亡的那一天。” 天恒一惊，然后便是心理一凉。 在传说中，青龙被誉为命运执掌者，有着看破命运的能力。这听起来似乎只是游戏的一个设定，但在经历了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后，天恒不得不怀疑青龙是否有一切超出常识的特殊能力。 当然，天恒也没有天真到青龙说什么就是什么的程度。哪怕青龙真的有某命运相关的能力，但他也依然不会放弃希望。 深吸了一口气，天恒抬起头来，用坚定的目光看向青龙：“我明白你的意思。或许在你看到的命运里，我们最终是以失败告终。但即使如此，我们也不打算放弃希望。” “在我的家乡有一句古语叫做人定胜天。只要不放弃希望一直努力，那就算是在再大的困难也能越过。” “我知道那句话，而且可能比你更理解那句话的所代表的意义。” “你不是笨蛋，应该知道那句话更多的只是表示一种不放弃的精神，一种信仰，而不是一个解决一切问题的万能药。” “在你们人类看来，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着很多‘人定胜天’的例子。但那些奇迹之所以能成功是因为这些事情本身就有了足够多的机会，而你们的不放弃正好抓住了那个能够成功的未来罢了。” “如果一个事情本身就没有机会。未来所有的可能所有的分支都预示着同样一个结果。那么，你真的认为你们能够通过努力和不放弃来获得胜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