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分道出城
城中各处搜寻不断，无奈三人在仓库内躲了两个时辰才逐渐收敛。 千程补上昨晚缺失的睡眠，莫亦凡与韩籽柔都是修炼之人，待得正午才开始行动。 三人在东市仓库寻找出几套衣物，莫亦凡虽是治安厅重点通缉人物，可他一直未露脸，只将斗篷袍子脱下套上武者服便如换了个人。千程体型壮硕，又背负醒目十字架，换了套猎装，又添了件蓑衣伪装成要进山的猎户。为了躲避师父感知，韩籽柔无奈换了套农家粗布衣衫，千程还毫不怜香惜玉的给她抖上一层灰，当下，白暂俏脸失去了颜色，毛燥燥的长发变若枯草。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特别是极爱干净韩籽柔，眼下虽气愤难当，可为了独自历练，向师父证明自己，又不得不忍住！ 韩籽柔恶狠狠的瞪了眼千程，瞥过头暗暗生气。等到正中午太阳最毒辣时刻，三人悄悄离开了东市仓库，莫亦凡向东门，千程与韩籽柔向西门分去，约定又是在南门外清晨那处早茶店外汇合。 至于韩籽柔不听千程安排，一是耍脾气抬杠表示愤怒，二是她有理由，便是千程体内拥有的气息能掩盖住她的纯净精气波动，顺利躲开她师父的感知。 对于这点，千程道能认同，因为从幼年开始，因为一些原因，任何靠近他的真气气或者精神除了毁灭就是避之不及，就犹如早晨时治安队长探查他的萤光石。 韩籽柔自道身体能力，千程暗自吃惊，因为帝国太庙中如她一般能力无一不是一方巨擘，武者还是术师都是实力惊人，千程知道的是，太庙中各掌握着一门或多门极为高深的术法，剑术，内功，精神冥想法门。 韩籽柔自道她师父是太庙中人，又以她能力判断，那位治安军队长所说的韩大人绝对是帝国太庙中某位长老级人物。 没错的话就是帝国教会长老席中的十二长老之一，排名第九的战争长老——韩晓芸。 出了仓库，三人分两路而去，莫亦凡向东，千程韩籽柔向西。 二人并肩而行，千程察觉到韩籽柔在这一刻会变得理性成熟起来，那是因为强烈的独立之望，当年千程也曾有过类似的经历，不过他是给千老爹逼的，他还记得老爹为了历练出他的独立能力，六岁那年大晚上将他丢到了迷幻森林外围，要他自己想办法走出来。 不过千程似乎想错了，韩籽柔让他看到了这一面也只是维持到穿过两条仓库小巷进入正午交易买卖正火热的南巢城东市。喧闹的东市分成几个交易区，每个区域都是人流涌动，人挨着人前行，千程两耳嗡鸣，韩籽柔却是眼睛放光，没有顾忌的拉着千程的手臂拽着他汇入人流当中。 有句话说的没错，逛街是女性天生的特殊技，一个交易区逛完，韩籽柔又拉着千程朝另外交易处跑去，这个摊位瞧瞧，那个摊位看看，农作产品、工艺饰物、绫罗衣裙，甚至古董玩物都给她瞧了个遍，而担忧着被东市内负责治安的治安军发现的千程只在兵器摊上瞧了几眼，等从东市出来，小半个时辰已经过去。 小姑娘天性爱玩，千程也不好多言，何况二人只是阴差阳错暂时在一条船上，等出了城便会分道扬镳。而千程不知道的是，韩籽柔自幼开始便一直跟在她师父身边修炼，不说像今天这般忧虑皆无的玩上一场，就连相知的朋友都没有，而因为她师父的原因，身处何处的她都会让人畏惧，这才养出了她的公主脾气。 “刚才那冰玉项链太好看了，而且防暑实用。” 蹦跳在诺丁城大街上，韩籽柔依旧有意未尽，回味着刚才在东市中看到的那些中意饰物，充满了无邪清纯，与之前千程遇到相比，往若他人。 “咳~”千程轻咳一声，掩着嘴低声道；“这里可没有拥挤的人掩护，得小心了，你暴露不仅会给你师父拿回去，我也会连同拿到治安厅中问罪。” 韩籽柔冲着千程无趣的吐了吐舌头，收起唠嗑，极为乖巧的挨着千程缓形，让外人看来不知是兄妹还是情侣。 脸不红心不跳与一队巡逻的治安军插肩而过，千程捡了条偏离大道的小街道，加快了脚步向西门行去，这个时候正是治安军轮值换岗，也是他们精神疲劳最放松警惕的时候。 “走那么快做什么啦，亏你是战争学院调教出来的，不知道逃跑是不能用跑，高明的是走吗？”韩籽柔差不多矮了千程一个头，身短脚短，千程一加快脚步便跟不上了。 千程停下脚步，抱以一笑，自嘲道；“不好意思，我两年前就不是战争学院的人了。我不知道什么高不高明的逃跑手段，但知道要是午时我们还不能走出西门，等治安军度过了换岗警惕减弱期，我们想渗透出去就会很难。” 韩籽柔本想反驳，可听到千程道他两年前就不是战争学院的人，到了口里的话又收了回去，神情微暗，沉静了下去。 千程眉头扬起很是意外韩籽柔没有说一个顶他的言辞，撇过头瞧得她神色低落，心中软道；“是我话多了么，让她想起了日日不离的师父了吧。” 韩籽柔低着目光，紧跟着千程的脚步，没一会那跟着的脚忽然停了下来，差点让她一头撞上去。 这次韩籽柔火气终于来了，可正等她抬头向千程“开炮”时，眼前一物让她楞住了。 “愣什么，拿着啊，不要我可不给了，值二两银子呢。” 瞧着韩籽柔堵着口气，给弄灰却依然有一丝涨红的脸，千程微笑，又抬了抬手中那冰玉项链，佯作要收回来。 “你..刚才原来不是没跟上我，而是在买这个啊。”韩籽柔嗓音颤抖，缓缓接过项链，扑眨的眸子忽然垂下两道晶莹，在灰脸上划出清晰的白暂直到下巴，泪下却是没感动哭出。 千程最见不得女生泪，心中慌乱，极是想不明白韩籽柔为何会因为并不值钱的饰物反应如此，手脚乱道；“喂~韩姑娘，止住可好？” 千程不说还好，话一落韩籽柔更是瘪起了小嘴，又是落下两滴晶莹。 “握草！”千程心里暗自叹息，耐心丧失不耐道；“行了，够了吧，韩籽柔！你要感动等出城了在行么，那时候随你意如何？” 韩籽柔这才止住眼泪，瞧了眼冰玉项链，然后小心收入袖中，扑眨着湿润睫毛，那看向千程的目光变得格外闪亮亲切，郑重地点了点头，便携手而去。 顺着道路指向路标，绕过几处十字街道的治安军盘查，二人终于靠近了西门，隔着老远便能看到加大了守卫与盘查力度的森然守卫。 韩籽柔没经过这种阵势，胸脯只感觉砰砰直跳，拉着千程手臂的手掌满是冷汗。 “不必害怕，他们主要目标是杀了厅长的莫亦凡。”千程安慰的拍了拍韩籽柔的手背，见她神色段时间内变得极为反常低落，便调笑道；“就算发现了也没什么，他们顶多用八抬大轿抬你回去见你师父。” 韩籽柔终于浮现出一抹笑容，心中紧张却也平静了许多，安静的站在出城队伍后缓缓向前。 治安军检查无非就是出城之人的身材与特别的重型武器，所以百米长的出城队伍，不过几分钟千程二人便到了前面，韩籽柔见检查并不太严格，心中紧张完全消去，但千程抬眼见那检查之人时，脸色瞬间中陡然大变。 冤家路窄，千程今天也算是霉运到了顶点，四方城门任选一个，治安厅十几个治安队谁不碰上，偏偏碰上了早晨在早茶店遇到的那队治安军，那检查之人就是那支治安队的王队长。 “苦也！” 千程心中叫苦，可已经不过十来米的距离，他要是在折身退回就一定会引起治安军队员的注意，可要是上前，就得面对检查，那样依然会给那队长发现。 “怎么啦？”察觉道千程的异样，韩籽柔轻问道。 千程摇了摇头，道；“没什么，韩籽柔听好了，等下要是有什么事，你只管出城，千万别回头。” 说完，千程松脱了韩籽柔的手，把她推到了身前。 韩籽柔察觉不对，可即将面对检查不好回头询问，只偏过脑袋，压低着声音道；“不行，一定要一起出去。” 千程心底发苦，暗道这姑娘太不明情况，这节骨眼上有来和自己抬杠了。 僵持间，很快就轮到了二人，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韩籽柔居然给那眼高于顶的治安队长直接忽略放行，隔着两米那队长就注意到了千程。略微打量下，队长晒了半天而疲惫到脱虚的脸色陡然恢复到发亮，锵的一声，腰间佩刀迅速出鞘，大喝道；“来啊，拿住此人，这人胆敢掳走韩小姐，将他交给副厅长与韩大人！” 千程大惊之余也佩服治安厅这帮人今天会有如此严格办事效率，奈何人倒霉之下只有俯首认命，等另寻机会逃脱了。 千程无奈伸出双手等人捆绑，可就在这一刻，一道比太阳光亮度十倍不止的光芒突然从前方闪起，一瞬间将城墙下的城门照得一点阴影都没有。 “什么术法！？” 反射性的避开光芒闭上双眼，千程暗叫，这种术法曾经也见过，不过比之却低了很多，除了破坏人视野的亮度外，他还听到了身旁治安军闷哼栽倒的声音，想必是中了光系术法，受到了眩晕，而他能躲过一劫，十有八九是施法者刻意没让术法的力量影响到他。 “快走啦！我施放了属于太庙地术法，师父一定会发现我的。” 还未睁开眼，千程便给韩籽柔拖住向城外跑去，等一干治安队员以及旁边十米内无故中枪的平民转醒时，二人早已消失在城外没了踪影，唯有那些靠的远的行人，愣愣不解望着城门处的集体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