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完美的心
在装作仔细思考了三天，叶凝终于给了斯宾塞准确的答复。而对于叶凝同意的答复，斯宾塞显然并不感觉意外，他自信没人能够拒绝自己所形容的美好蓝图，那不仅仅代表着无与伦比的权利，还代表着力量、以及一种无法言喻的成就感与宿命感——哪怕是再卑微的人，也会渴望自己有一天能成为开创历史的人，并且幻想过自己注定会成为英雄，因而被无数的人所铭记，名字深深的铭刻在历史上。 这种**无关于金钱、美色、权利……它仅仅是一种智慧生物想要证明自己是最优秀的冲动。而人……天生就是自命不凡的，哪怕这种**隐藏得再深，但还一旦面临着这种机会，没有人会选择拒绝。 又过了两天，威斯克匆忙的乘坐私人飞机赶到了古堡，他本来冷峻的面孔有些扭曲，眼中满含着怒火。他走进古堡，一把踢开了宴会厅的大门，而这时叶凝正在和斯宾塞探讨着古董收藏的问题。当斯宾塞脸色冰冷的走进来时，老人的脸上并有惊诧，而是死水般的平静与轻松，他平静的坐在轮椅上看着威斯克，露出了一个缓和的笑容。 “是你下令杀了奥斯顿以及阿瑟他们。” 威斯克紧紧的攥紧了拳头，他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斯宾塞曾经所执行的威斯克计划中，有数百个基因优秀的孩子被一起培养，他们都被冠以“威斯克”这个姓氏，而这个计划中虽然只有阿尔伯特·威斯克一个人勉强算是成功，但是还有一些虽然失败了却没有死去，而是靠着药物抑制病毒苟延残喘着——然而就在前几天，他忽然发现这些曾经的同伴居然已经死了！而下令杀死他们的就是斯宾塞！ 如果说威斯克还仅存着几分情感，那这几分情感则一定是维系在那几个从小一起生活，并且有着相同遭遇的同伴身上，然而斯宾塞的举动无疑是彻底的斩断了他仅存的情感，这已经彻底的触及了他的底线。 “是我。” 斯宾塞平静的点了点头，他摇晃着手中晶莹剔透的酒杯，里面泛出猩红的光泽，葡萄酒液晃荡时所折射的光泽显得无比妖艳。 “为什么？” 威斯克冷冷的盯着斯宾塞，眼中的愤怒与血腥几乎无法掩盖，他一字一顿的开口道。 “失败者，没有存在的价值——你在质疑我的做法。” 老人晃了晃酒杯，随后浅浅的呷了一口，他的身上自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仅仅是平淡的述说，却让人感觉这是一种肯定的必然。即使是威斯克性格残酷冷漠，然而在听到老人那平淡的声音后眼中也有一丝慌乱与不自然，看得老人浑浊的眼中浮现出失望之色——他所期待的能领导新人类的神灵不需要有任何情感，也不需要有任何破绽，他永远不会后悔与害怕，而眼前这个被他所期待的孩子还差上了一点。 这时的叶凝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手中摇晃着酒杯，染病发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来晃去泛起波浪，却没有丝毫洒落。随着对力量的使用越多，他对于黑光病毒所赋予的力量的掌握也变得娴熟了起来，无论是那种可怕的爆发力，还是由病毒所衍生的各种能力，他都随心所欲的进行使用——其实黑光病毒的能力看起来虽然繁琐，但是总结起来也不过只是两种核心。 第一种是吞噬，补充能量的同时吸收优秀基因进化黑光病毒，使得病毒具有更强的活力与力量。第二种是转换，可以将病毒细胞转变为被吸收生物的优秀特征，比如说猎人以及舔食者的利爪，其本身是由一种特殊构造的角质所形成，而吞噬了它们之后，黑光病毒就可以转换为角质。 除了这两点核心以外，其他的招式都只不过是旁枝末节而已，而要获得更强大力量，则只需吸收优秀的基因完善病毒就可以了。至于其他没有突出基因的生物，吸收再多也只不过是补充能量消耗，对病毒进化没有任何帮助。 威斯克眼中的慌乱仅仅只是持续了一瞬间，随后他醒悟过来，眼前的这个人仅仅是一个自己可以轻易杀死的老人，而不是当年那个主宰他生命的斯宾塞了，现在的他根本无需害怕这个老家伙。所以他大声的咆哮起来，似乎要为自己增添勇气：“我说过，他们是属于我的试验品，谁都不准伤害他们。” “你在害怕什么？” 面对着威斯克的咆哮，斯宾塞平静的询问，他的脸上流露出不屑与怜悯的神色：“我一度以为你是我所完成的最优秀的试验品，但是你却像是一只只敢用吼叫来掩饰内心慌乱的小狗，可怜得令人感到可笑——我所需要的是一只雄狮，而不是一只狗，而且还是一只被吓破了胆儿的小狗。” “你……该死！” 斯宾塞的嘲讽与不屑使得威斯克几乎失去理智，他一把上前攥住了老人洁白的衬衣，并一把将老人那枯瘪的身体提了起来，使得他手中的酒杯哐当的跌落在地上，殷红的液体洒在地上与老人白色的衬衣上，就像被鲜血打湿了般猩红，那是生命的光泽。 叶凝坐在一旁一动不动，他从斯宾塞的眼中已经看到了疲倦与解脱的情感，这个血腥残酷了一辈子的老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寻求最终的结局了——脆弱、悔恨、悲哀……等情绪已经占据了他那曾经雄狮般的内心，可笑的是他居然以这种不完美的心态来追求完美，不得不说这真是令人感讽刺的结果。 他之所以期待死亡，不仅仅是为了驱除威斯克心中最后的恐惧，更是害怕看见自己所犯下的罪孽与最终的结果。他的内心既期待着计划完成，却又害怕看见那种惨剧，同时又害怕自己的计划失败，他的内心在徘徊与挣扎，最终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来逃避一切。 “真是脆弱的内心。” 叶凝将酒杯端至面前略微晃荡，透过琥珀色的酒液看到的世界似乎染上一层鲜红的色彩，纯粹又动人，鲜明而透彻。在饮尽了杯中酒水后，他站起身来往门外走去，脚步从容不迫。 “你还在恐惧。” 老人苍老的声音依旧平静，没有惶恐也没有恐惧。。 “我……没有！” “那么就像我证明吧，就像当初亲手杀死自己的恋人一样，向我证明你的……” 老人再次选择刺激自己亲手制造的试验品，声音冰冷而残酷。然而他还没有说完，一声血rou被撕裂的声音就打断了他的话，伴随而来的是液体流淌滴落的声音，滴答……滴答……清脆而悦耳，就像是倾倒葡萄酒时的响声，猩红的液体在透明的酒杯中旋转着、晃荡着，最终归于平静与死寂。 “既然……你这么着急着想死的话。” 威斯克的声音中有着掩饰不住的轻松，却又有许多复杂的情绪，是痛苦、是憎恨、是悲伤……一切最终由化作冰冷，以及一声沉闷的物体落地声。 而这时的叶凝也正好踏出大门，从那磨得铮亮的金属门上看见了一片血红，以及那个闭着眼睛的男人，他的身上似乎在产生着一种特殊的蜕变，无法言喻，却能被叶凝清晰的感觉到。 唇角略微向上勾起，叶凝转身走出了宴会厅。 ************** 抱歉，昨天有点事没办法更新，所以今天补一更，这是补的，晚上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