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章 斗鸡盛宴

    竖起耳朵听旁边的评论，果然这姓蔡的正是蔡京的孙子，他爹就是当朝权臣蔡攸。叶问知道这老蔡和大蔡血脉是相同，但政治路线明显是不对路，就不知道这小蔡和他爷爷的关系如何？

    哎，管他呢，反正现在自己就是一个看戏的路人甲而已

    那两大阵营隔台相向，锣鼓没响就开始斗起鸡来了，这叶冲还是挺佩服的，这些人斗起鸡来还真不似他所熟悉的脸红耳赤，捋拳挽袖，剑拔驽张形式，完全是没有销烟就成战场了。

    那王帅哥很有礼貌，见到蔡帅哥到来，立即起身拱手，笑得便如王鼠狼见了鸡样子，远远就道：“蔡老弟，李仁兄，章兄，小弟可是先来一步罗。”

    那蔡帅哥也很客气，微笑着道：“还是王仁兄你先……飞了一步哟，小弟是来迟了，等会一定自罚三杯。”

    叶冲暗笑：“这小子还真损，先飞？不是再骂这王鼠狼是个笨鸟吗？阴人绝对的阴人！是个标准王八蛋。”

    那王帅哥好像也没听出自己受了损，只是道：“蔡老弟，不必不必，你也不用罚酒了，待会我还得向你赔礼道歉，毕竟落了你的面子啦。只希望蔡贤弟到时不要像小时候那样在大街上满地打滚才好。”他那边周围几个便是或轰笑或轻笑的，怪声一片，为他助威。想必这是那蔡姓公子的“鸡”脚吧。

    那蔡帅哥果然脸孔微微涨红，有一丝恼怒的神色抑于脸上，不过他很快就放松下来，道：“这个不容王兄关怀，小弟倒是担心过后小弟成事之时，王兄到时又会攀窗窥缝，小弟可没王丞相的手段，不敢把王兄赤裸裸的赶出大门外，在冬天啊。啧啧，虽然现在是夏日到了，这事小弟还是做不出来的。”他一脸嘻笑着说。这回轮到他这方嘲笑成片，热闹非凡，就差口哨横飞了。

    姓王的宰相，不会是王黼吧？当朝的宰相好像也只有他姓王，那么这王鼠狼肯定是王黼的儿子了，怪不得派头那么大。现在的北宋能跟他家做对的，还真的只有蔡攸这王八蛋。两家地位还真的挺相当的，有斗鸡的资格。

    却见那王鼠狼气得脸色都青了，这家伙的修养还是不及那笑嘻嘻的蔡八蛋。他刚要发作，他旁边那姓何的公子眼急手快拉了他一下，并且站了起来，指着那蔡八蛋说道：“蔡贤弟，你不用逞口舌之能，你的那个什么李姑娘只管拉出来溜溜！”

    损！又是一个损人，叶冲暗道，这一说那什么李姑娘立即是非驴即马了。这些“高干”子弟果然是一个比一个损。

    那蔡八蛋哪能听不出弦外之音？自然不肯吃亏，立即反唇相讥道：“何兄，李姑娘可是本地之主，主随客便，小弟想来徐姑娘已经溜了好久时间了，想必是溜得不耐烦了，也该露个相罗，不如就请她先来显摆显摆？也好让大家共同分享她的风姿。”这家伙果然牙尖嘴厉，句句话都带着骨。

    王鼠狼哼了一声道：“徐姑娘一出，就怕你那李姑娘不敢再出头了。”

    蔡八蛋笑道：“很有可能，到时恐怕李姑娘还真的羞于同台了。嘿嘿，两位仁兄，就不知你们想怎么个比法？”

    王鼠狼哼了一声道：“当然是先比乐器和唱功，然后便是诗词，再来便是书画了。不过我想只比前三项应该也就不用再比下去了。”

    蔡八蛋笑道：“王兄果然有自知之明，要不小弟去交待李姑娘让你们一场半场？”他的口气还真是咄咄逼人。

    王鼠狼又是冷哼了一声道：“你少逞口舌，免得等会下不了台。”

    蔡八蛋笑道：“没关系，小弟脸面可是厚得很，下不了台就到台上唱唱也好，哈哈，不过两位仁兄，今个儿好像没请人做评判呢，这又如何分出胜负？”

    那何姓公子道：“你请的肯定是帮你，我们请的也不会帮外人，没啥意思，干脆就免了吧，反正今儿都来了不少人，哪怕是味着良心，是高是低自然心中也有分数。日后传扬起来，自然便有分晓。”

    那蔡八蛋嘻笑道：“何兄高见。那就请吧！”

    那班人罗里巴嗦的，叶冲听得已经不耐烦了，他本来就是睡眠不足，这回一静下来，便觉哈欠连天，上眼皮不住地往下盖。

    好不容易等到那幕布拉了起来，台上传来一阵清沏的琵琶声，一个年轻的花枝招展的女人端坐台中，手捧琵琶正铮铮钏钏的弹着。弹了一会她歌喉突展，叽叽歪歪的唱将起来。声音清洌，倒也字正腔圆，还算字字清脆，声声宛转，如新莺出谷，乳燕归巢，唱的好像是什么《春江花月夜》吧。或缓或急，忽高忽低；其中转腔换调之处，百变不穷，台下之人个个听得摇头晃脑，击节赞叹。就连蔡八蛋这方，却也有不少人在暗中叫好。

    叶冲对这些又柔又慢的古典民歌却一点兴趣都没有，加上他的“岗位”是后排N座，只能分清台上的是男是女，可惜没带望远镜过来，面目还真看不清。

    也实在是没点提神醒脑的材料，听了一会，眼睛已忍不住地给眼皮遮住了，虽然他努力地想把眼球露出来，但那曲调实在是极好的催眠曲，功效也太强大了，终于在阵响如雷的拱托下，叶冲再也听不见什么声音了。只隐隐感觉到台上换了一个人，换了一支曲，还是支催眠曲……

    不知过了多久，便听得一声怒吼，叶冲感觉自己的衣袖悄悄给人扯了一下，他猛然惊醒，开口便道：“完了吗，太好了……”耳边便听得一阵哄笑，却听到那蔡八蛋厉声骂道：“哪个带来的夯货到此地丢人现眼？还不快快滚出去！”

    那傅义真低下了头，竟然不敢作声。

    这时那王鼠狼却站起来笑道：“蔡贤弟，那李姑娘确是弹唱得太差，倒是做了这位兄弟的催眠曲。他好像是你那边带来的人哟，连他也忍受不住，倒是难为了我们这边。”他那方阵顿时群情汹涌，纷纷帮腔助阵，这实在是难得的溅踏对手的机会呀！

    这回轮到蔡八蛋脸色铁青了，方才台上的表演不到一刻钟，他这方的角落里便响起了不合时宜的呼噜声，“咕……噜……”震厅动桌，那台上的歌声竟然都压之不住，不单打乱了台上的节奏，也深入了台下的人心，俱为之而恍惚。

    终于在对方的助威声中，台上的歌声难以为继，终于停了下来。蔡八蛋怒火中烧，便是破口大骂，又招致对方的嘲弄，他就是伶牙利嘴，但祸起萧墙，却也无从辨驳。恼羞成怒喝之下，他恨恨地叫道：“来呀！把这夯货扔出去！”

    旁边通道上站着他带来的四个衣着光鲜的家丁，立即有了行动，袖子也没搀，瞪起眼睛，锁定目标，一步一步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