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北宋粉丝
越唱越大声，越唱越过瘾，周围“繁星点点”突然间多了起来，动静很大，乒乒又乓乓，吱呀吱呀的响个不停，老子正失恋，管你那么多，难得有歌唱，还不唱个够？酒气袭上头，一切尽是朦胧。 “汴京……汴京……我去！” 一盆冷水兜头淋下，几滴滑入嘴里，叶冲自觉地住了口。还好，没有味道，不是洗脚水。 “兀那疯子，唱你个鸟？死死死，要死死开点……”有人在高声喧嚣。 我失恋我唱，吐出一嘴的水，叶冲继续：“汴京汴京……” 乒乒乓，乒乒乓…… 叮叮当叮叮当…… 一群人朝他扑了过来，高呼口号：打疯子！ 我勒你个去呀，手上全是大棒。 叶冲及时清醒，立即收声，周围都是棒子，他明智地朝一条侧巷逃窜。也许是他的恶行彻底激怒了这班人，锲而不舍啊。那些暴民似乎已跟他锚上了，也不怕惊动周围的人休息，大声呐喊着紧追不舍，而且沿途还有不少的屋中有人冲出来加入，不久就会合成了一大队的锄jian队伍，前赴后继地狂追猛打。隐隐约约似乎还有官差加进来了，直接把他追成了一个大贼。 叶冲亡命地跑着，满肚子的委曲，勒你个去呀？就唱几句歌发泄下失恋的情怀啧，用得着这样吗？但形势已不容多想，如果不想给乱棒打死，那就得不停地跑！跑慢了一定会让汪皮裤这首歌酿成一桩血案。 这边是大街区，巷子多得是，他不识路，只能见巷就钻，只祈求别撞到条死巷就是了，这个好像是有类似的经验，曾带着黄泰干过这事，但那是白天，能看清看楚，现在只能像一只无头苍蝇般乱窜，能不能躲过乱棒，全凭运气了。 钻来又钻去，昏头脑涨，肚子里的酒气全挥发了，空腹的坏处终于开始淋漓尽致地体现出来了，叶冲的腿便像缺油的车，转速是越来越慢了。而后面追兵却是追发了性子，或者是人家的睡意全部消掉了，誓要找点事情来做，精神那是越发的高涨，大有不到长城非好汉，不殴鸟人不罢休之势。 迷迷糊糊地钻进一条宽巷，角落里摆着一辆大板车，回头望，追兵还在拐角处，实在是跑不动了，叶冲硬着头皮滚了过去，钻进板车底下，他闭上了眼睛，现在只能祈祷没人留意，给人发现了，绝对没有胡萝卜。 一群人在匆匆过，没人留意车底下的风景。当脚步消失在黑暗中，叶冲才狼狈爬出来，一身的脏臭啊。还没喘匀口气，前面动静大作，一群人骂骂咧咧地转回来了，人追丢了，激情也没了，都吵嚷着要赶回家睡觉。 叶冲晕头晕脑，打起精神转身就跑，脚步声惊动了那群人，立即就有人暴喝：“贼子在这！”又是呐喊声声震天响，那群人又追上来了。更有人在叫：“贼子站住，我们是开封府的官差……” 我顶你个肺，没完没了，叶冲无奈，又作亡命状，但酒气暴涌，手软脚软，跑也跑不快。呐喊声越来越近，几乎闻到了追兵的汗臭味。头晕脑涨之际，忽见前面有个人影，站在一条巷子口，正朝他招着手，好像没恶意，几乎油尽灯枯的叶冲想也没想就跑了过去，那人影却低声道：“公子，跟我来。”黑暗中看不清楚，但声音是个女人。 绝望中的叶冲一把掇住那招摇的手，那手愣了一下，却没挣开，立即拉着他躲进了那巷子里。 “在那里！”人群杂七杂八叫嚷着，朝着这边追过来，为首的赫然是穿着制服的三个官差，手上拿的不是棒子，而是明晃晃的利刀。 那人拉着他七绕八拐，她很熟悉这里的地形，转了几道弯，再不闻咆哮声。 来到一间大屋的墙边，叶冲跑不动了，这该死的酒精，叶冲心里几乎要下决心戒酒了，但现在实在支撑不住，腿一软，慢慢往下瘫，一急之下，双手一捞，总算捞到根柱子，没瘫倒在地。还没松口气，那柱子却是动了起来，一把声音在焦急地道：“公子，你……” “柱子”很香，有类似经验的叶冲吓了一跳，赶紧放手，人失去了支撑，松软地仰面朝了天，哎，这丑丢大了。还好，比上次去抱高俅大腿出的丑要小些，毕竟那时是众目睽睽。 他瘫在地上喘息着，眼睛模模糊糊，耳朵嗡嗡，晃了几下，总算稍稍清醒了，那女的在叫唤：“公子……公子……” 睁大眼睛，叶冲脑子轰然一响，透过昏暗的灯笼光线，眼前却是一个美貌的布衣少女，甚是年轻，大约十八九岁，云鬓乌黑，柳叶眉，小巧琼鼻，樱桃小嘴微微喘着气，柔软的纤腰包裹在一袭灰衣下，夜色下那一双透亮的眼睛，此时却弥漫着两道朦胧的光彩。 叶冲一时间有点痴呆，他定定地望着她，刚刚给失恋搅乱的心似乎又重新弥合起来了，影像模糊，但心里却明晰起来，筑瑜已不可能了，是不是寻找一段新的恋情，重新开始开始？ 那少女哪想得到叶冲乱七八糟的思绪，还在召着他的魂：“公子公子，您怎么啦？” 叶冲狼狈地爬起来，忙不迭地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失礼失礼。” 那少女却问道：“公子，刚才街上的曲儿可是你唱的？” 叶冲干笑道：“哎，喝了几杯，忍不住就吼了几句，想不到却给人当贼办了。” 那少女咭的一声笑了出来，说道：“这曲儿真的好听，不过不像我们大宋的曲风，公子可否告诉奴家，这是哪个地方的曲儿？”她是一脸的神往。 原来是音乐爱好者！叶冲心里得意，自己的歌唱得不怎么样，业余不得了，但想不到居然在北宋会有一个粉丝。 “这是流行歌曲，妹子，你要是喜欢，我可以教你。” “流行歌曲？”她是一头雾水。 叶冲刚要解释，小巷里却传过来骂骂咧咧的声音，还伴随着叮叮当当的刀刃撞击声音，却是有几个人走过来了，听动静还是那几个开封府的官差。 叶冲很累，不想跑了。瞧那少女也是气喘未定，恐怕也跑不远，那就跟他们解释清楚算啦，叶冲没动坦，那少女也似乎没动的意思。 骂声越来越清晰，不料有人突然叫道：“贼子休走……”吵吵嚷嚷竟然朝另一条巷子跑去了。 怎么回事？叶冲一肚子疑惑。那少女说道：“公子您不用担心，肯定是吴妈把他们引走了。” “吴妈？鲁迅啊？”叶冲脱口而出。 她笑道：“什么鲁迅？奴家是我和吴妈一起来的。公子您放心，吴妈可是练武之人，她不会有事的。” 叶冲点点头，道：“妹子，真的多谢你了，没有你，我可是水洗不清，真的给人当贼办啰。” “公子，你唱的曲儿……” “妹子，我一定把我会唱的都教给你，不过请问你这救命的贵姓大名。” 眼睛一闪一闪亮睛睛，她似乎很急迫，说道：“奴叫李丝丝……” “李师师？”叶冲瞪大眼睛，不会是那昏君的情妇吧，我……啊……按说那李师师就是真有其人恐怕也有三四十了吧，不可能！他忙问道：“师师，名儿真好听，这师可是师长老师的师？” “老师？嗯，公子误会了，奴是丝线的丝，咭……”她笑了起来，明艳不可方物。 叶冲又作痴呆状，还是她催促道：“公子，您可得教奴这曲儿。” “哦？”叶冲爽快地道：“没问题，我这曲儿本名北京北京，临时改成汴京汴京，是这样唱的……” 还没开哼，风声嗖嗖，一道黑影闪了出来，一把拉起李丝丝，低声道：“丝丝，官差，快走。” “哎，吴妈，我要学曲……” “嗖”的一响，人突然间便是不见了。我勒你个去呀，这吴妈还是武林高手呀？叶冲望着黑暗处，痴痴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