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外科手术
这是一间宽阔的房间,类似会议室之类的,面积足有四十平方米,童筑瑜很细心,一切都安排好了,两张长案台就摆在手术台旁边,那医疗器械也是摆放得整整齐齐。而童筑亮就躺在用一块大床板搭设的临时手术床上。 这次的手术环境比中午的那场可是好多了,但危险也在增大,这个病人情况比那孕妇要危险很多,而且手术失败的后果更是严重。 但不管那么多,做了再说!叶冲毅然地走上了手术台。面前的是一个重症病人,作为医生,必须义无反顾。 叶冲先打了一支麻醉针,对病人进行局部麻醉,然后就得准备血液了。用试纸测了测,是B型,这个好办,汉人的血型最普遍的就是这类,自己也是,血源好找,大不了用自己的。当然最好还是近亲。 童筑瑜知道他想干什么,便问道:“先生,这血……男女可有别?” 叶冲道:“血液倒是不分男女,但……” 她立即伸出手,捋起袖子道:“他是我亲哥哥,您要用就用我的吧。” 又白又嫩啊,不能不让你春心荡漾。但形势危急,不能起暇思,叶冲立即道:“用你的,当然最好,不过我得验验血型。” 童筑瑜奇怪地问道:“亲兄妹也得验?” 叶冲道:“当然,父子,兄妹,兄弟之间的血型也要可能不同的……哎……你的还真不能用。筑瑜妹子,你还有没有亲兄弟姐妹吗?”验了一验,这童筑瑜的血型竟然A型。 童筑瑜很失望,摇摇头道:“小妹只有这个哥哥。” 叶冲道:“那没办法了,这血液最好要用有血缘关系的直系亲属,这样吧,我找你父亲看看。”他打开门,那两个老坏蛋,就在门外的院子里栋着,他一开门,那四道眼神立马就射将过来了。 叶冲道:“童帅,您来一下好吗?” 童贯点点头,大步走了进来。那高俅似乎也等得不耐烦了,竟然也是不请而至,跟了过来。叶冲解释了取血的意思,童贯二话不说,道:“就请先生施为。” 那高俅却是嚷道:“哎,不行不行,小子,这什么输血可是凶险得紧,你……”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嗯,好像这童贯才是太监哟,你皇帝呀。 叶冲不客气地道:“流点血就会死吗?太尉,亏您还是军人耶。军人在战场上流点血是很正常的事。这取血也就是这理,绝对没事,性命担保。” 童筑瑜说道:“叔父,我见过叶先生取血,真的没什么危险。” 高俅点点头道:“没事就好,就好。” 童贯很干脆,说道:“来吧。” 叶冲取了银针,抓起他的手指,笃出一滴血,验了验,还好,和他儿子一个鸟样。 旁边的高俅好奇地问:“哎,小子,你这是干嘛?” 叶冲一边验着一边答道:“验血型呀,这输血必须是同样血型的才行,血型不同不能输。” 高俅不解地问道:“哎,这血不都是一样的吗?难道有黄色的,蓝色的?” “这个问题比较复杂,太尉,等有空的时候我再和您解释吧。”他抄起了针筒,掀起童贯的长袖,心里不由得暗暗赞叹:“这个太监还真是牛啊!”童贯的胳膊很粗壮,黑古龙冬的,那青筋就像是蚯蚓般,清晰可见,真像是个铁血的军人或者说是像一个武林高手。 童筑瑜知道这输血不会危险,一脸的平静。高俅却是瞪得如牛眼,定定地看着那针管的红色在充实。童贯很坦然,眼睛都不眨一下,一看就知道是久经血与火考验的军人。 血液注进了输血袋,足足是抽了800CC,叶冲一边忙活,一边解释道:“童帅,这大哥需要换多点血,我是抽得多了一些,一会儿您可能有点头晕之类的,喝点红糖水或者是参汤休息休息就没事了。放心,抽血没后遗症,医学角度看,一个人定时抽点血出来,反而对健康有益处。” 高俅关切地望着童贯问道:“老童,你没事吧?”童贯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万事俱备,只欠手术了。叶冲道:“两位叔叔,我就要开始手术了,你们是不是……”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这两个气场比较大,栋在屋内,压力好猛,有可能会影响手的稳定,还是赶出去为妙。 高俅却是很好奇,说道:“哎,小子,我们能不能在旁边看看?” 你还真好奇宝宝呀!可惜这里没扫把,否则就抄……叶冲很无奈地说道:“旁边看看倒是可以,不过……太尉,童帅,你们得保证不要发出任何响声,做手术一定得全心全意,专心致志,你们要是……肯定影响我做手术,会危害到病人的。” 高俅立即信誓旦旦地道:“这个放心,我们保证不作声,绝对不会影响你。” 现在他和这个病人已是一荣俱荣,一损皆损了。没得选择,那就上吧。他顺手拿起一个口罩戴了起来,把另一个递给助手童筑瑜。她接过来的时候,神情有点异样,犹豫了一秒,还是接了过来,戴了上去。 叶冲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闭目养神了一分钟,毅然地走上了“手术台”。 性命攸关,压力山大,他摒弃了一切杂念,开始了这场关乎病人童筑亮也危及自己性命的外科手术。 消毒,割开伤口,吸光脓血,剔除腐rou,他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腐rou一条条、一团团地放在了盘子里,叶冲感觉到“助手”端盘子的手颤动得很厉害,血淋淋的婴儿她都挺过来了,这腐rou虽然恶心,但也不会令她怕成这样,应该是关心则乱的那类。 叶冲一边挑着,一边严肃地告诫道:“筑瑜,你面前的不是你至亲哥哥,他就是一个病人,你不要分心,不要激动。专心你的工作。”果然有效,只听嗯的一声,那盘子不再动了。 抽丝剥茧,终见到了那如附骨之蛆的箭头,就钉在一条肋骨上,箭头有倒钩,周围挂着一坨坨的肌腱,由于受伤的时间过长,那新rou已把箭头围裹住了,形成了一个整体。怪不得宋朝的医生没办法把它取出来,太复杂了! 伤情很复杂,现在就是用钳子也没法把箭头钳出来,一则钉得极紧,二来他分不出手去划开两边的肌腱。 看来得借助外力!必须用绳子把箭头拉出来!须要人帮忙……嗯,后边不是有两个老坏蛋吗?叶冲当机立断,叫童筑瑜拿过准备好的鱼丝线,小心地把它缠在箭头上,开口唤道:“童帅,您过来帮个忙。” 感觉童贯已走到了自己身后,呼吸很急促,他应该是很紧张。叶冲把线头交给他,叮嘱道:“童帅,我们必须把这箭头拉出来。一会儿后,我叫一二三,一听我叫到三字,您就用力……嗯,请问您有把握掌控这丝线吗?” 童贯道:“行!”声音很平静,但听得出有一丝颤音,是在装镇定。 管不了那么多,能不能成功,就看他拉得怎么样了。叶冲便道:“筑瑜,你也来帮帮忙,你用这铗子把这边固定住。” 叶冲小心地把箭头周围的筋脉分开,和童筑瑜一人一边,定好后,他说道:“童帅,准备好,用柔力使劲拉。一二……三!” 叮的一响,那箭头脱骨而出,呼啸着从眼前掠过,直接就钉进了后面的墙上,便听高俅欢呼一声,那蚀骨的箭头终于出来了。 童筑亮闷哼了一声,给这剧痛刺激得醒转过来,这麻醉剂效果好像失效了。痛醒之后,他又睡意朦胧,眼睛睁一会,闭一会,看得出他在竭力支撑。 这个状态很危险!睡过去有可能就醒不转了!叶冲一边继续手术,一边说道:“童兄,我现在是跟你做手术。你身上的箭头已取出来了,现在要给你做缝合手术。我有些问题你必须清楚地回答。童兄,你听得见吗?” 童筑亮的头微微动了一下。 叶冲道:“很好。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童……童筑……亮……”他艰难地张着嘴。 “今年多少岁?” “二十……六。” “你在哪受的伤?” “杭……杭州……清……清溪……山……” “伤你的是谁?” “方……方腊……手下将领冯云春……” 叶冲一边穿针引线,缝合着断裂的筋脉肌rou,一边提着问题,童筑亮很配合,竭尽全力地回答。 叶冲全神贯注,两耳不闻后面和旁边急促的呼吸声,一边问着,一边缝着,汗水汨汨,旁边的助手很合格,不时地给他递器材械,不时地替他抹汗水,有了第一次,现在第二次已是驾轻就熟了,配合得及为默契。 当线头打上了结,叶冲已是头昏眼花了,反而那童筑亮是越来越精神,回答的问题是越来越快捷,思路还很清晰。 身体在飘忽,手脚在颤抖,现在是轮到叶冲竭力地在支撑着,裹好伤口后,再打了一剂消炎针,刚把针筒放下,他的眼前一黑,不由自主咕咚地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