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明明是约会
“……莳蒲。”莳蒲歪着脑袋，疑惑地问向好身材的兔耳少女，“我真的叫莳蒲吗？” “嗯嗯。”铃仙大点其头。 “可我觉得爱丽丝这个名字印象更深一些呢……不过这名字确实有点太软绵绵的感觉。”莳蒲撑着下巴，再次询问，“那么我真的不叫博丽灵梦吗？这名字好似莫名有种很霸气的感觉啊……” 铃仙汗流不止，其实她并不知道对方的真正的姓名，可眼前的黑发少女被治好后记忆全失，想了一整天才记起了‘爱丽丝’‘上海’‘博丽灵梦’‘雾雨魔理沙’‘莳蒲’这么几个貌似耳熟名字，虽然对方不记得那里面到底有没有她的名字，可铃仙却百分之百确定至少前四个不会是。 “我觉得莳蒲这个名字也不错啊。” “是吗？我觉得很普通嘛，而且这真的是名字吗？” “总、总之在你恢复记忆之前你就是莳蒲。”不知道自己蒙中了对方的名字的铃仙听莳蒲这么说也越来越没自信，立即以快刀斩乱麻完结了这个话题。 “呜…好吧。”莳蒲突然抓过铃仙的一只手摸来摸去，“呐，铃仙，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我在这里都躺了两天了，好无聊啊。” “受伤了就要好好休养。” “躺着又治不好失忆。” “那也需要休息，你可是重伤。”铃仙至今一闭眼就能回想起治疗莳蒲那天房间里血浸了一地的惨样，就算知道莳蒲基本已经没什么事情了也仍然无法放心她自己随便走动。 “重伤什么的太夸张了吧，我这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吧。记忆只是浮云，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们要珍惜现在啊。” 莳蒲说着将铃仙的手放在脸颊边蹭来蹭去，一脸陶醉样。 “……又来。”铃仙脸色泛红地抽回手。 “因为铃仙的手指又长又细，很漂亮嘛，摸一下又不会怀孕，小气。”莳蒲撇撇嘴。 “我要生气了。” “生气的铃仙我也很喜欢。”莳蒲笑嘻嘻的，一点也不在乎。 “我要走了。” 铃仙作势要走，莳蒲立刻躺下，装出一副病弱的模样，扯着铃仙的裙角。 “铃仙…带我…一起走……咳咳……” “……” “呜……居然这么用力的扯掉我的手。铃仙欺负人！” 莳蒲的力量太弱了，比兔子还要弱小，正当铃仙以为自己弄伤到莳蒲想要道歉时，莳蒲嘿嘿一笑，“粉红条纹的小裤裤呢。” 铃仙忙双手捂着裙子，红着脸直瞪莳蒲。 “不要生气嘛，反正我的铃仙也知道。” “才不知道！” “我的衣服明明是铃仙你拿过来的。” “呃……”铃仙噎住了。 调♀戏完铃仙，莳蒲一歪头，旧事重提，“呐，铃仙，我们出去玩吧。” “为什么你今天这么想出去啊。” “因为…快没有时间了吧。” 莳蒲爽快说出的回答让铃仙一阵失语，沉默了一小会，铃仙战战兢兢地问，“…………你都知道了？” “昨晚睡不着想要找你结果迷路了，偶然听到的。” “……对不起。” 莳蒲趁机又把铃仙的手攥在怀中，笑着说，“铃仙为什么要道歉，不要那副表情嘛，寿命这种事情没办法的，我不在意这个。只不过你看，我现在失忆了，这间屋子外面的世界完全没有印象，如果现在死掉的话不就只有在这个房间里的记忆了吗，多无聊。” 莳蒲的失忆算是很彻底的，虽然她记得词语，仍然能够正常和别人对话，但是实际上她对对话中出现的词组都只记得字面上的意思，在她刚被救醒那会在没有见到石头前她甚至都记不起石头是个什么样子的东西。 现在的莳蒲就像一本丢失了内容的只能看到目录的书本，只记得自己的人生只中表面上最明显的一层。 对现在的她来说，永远亭的这间房间和走廊屋外的风景，以及偶尔来照顾她的铃仙，就已经是她世界的全部了。 铃仙刚刚才察觉到这点，这两天来莳蒲和她说说笑笑，让她在不知不觉间忘记了莳蒲是个甚至连自己想象院子外的世界是什么样子都做不到的失忆者。 “啊，并不是说和铃仙在一起很无聊，不如说很开心。我也很感谢救了我的铃仙和永琳，只是……呃，应该是我的任性吧，想要去外面玩玩。……对不起，铃仙，生气了？我开玩笑的，我现在就躺下，不要那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了。” 莳蒲慌忙躺下，盖上被子只露出半个脑袋，小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扯了扯铃仙的短裙，“我不出去了，铃仙，笑笑。” 铃仙忽然反过来一把握住莳蒲的手，说，“……莳蒲，咱们出去玩吧！” “诶！？” “就现在！” “呜哇……，铃仙，别拉，我还没穿鞋啊。” 莳蒲就这样被铃仙连拉带扯带出了永远亭。铃仙并没有什么明确性的目的地，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莳蒲已经在迷途竹林里蹦蹦跳跳问这问那了。 于是思考去哪这个问题很快被铃仙丢掉了，因为她发现其实莳蒲并不在乎去哪，只是纯粹的想要见识一下自己所不知道的世界罢了。 最后铃仙决定带莳蒲去经常采药的小丘，距离不远，这个时节那里的山下有许多花草都在开花，风景不错，铃仙和莳蒲一说，变形妖兴高采烈地搂着铃仙手臂安静下来，乖乖地点点了头。 “怎么了，累了吗？”这种同意的样子可不像莳蒲，铃仙很担心。 莳蒲嘿嘿傻笑，“和铃仙约会～和铃仙约会～” “……”白担心了，不过这点事情就高兴成这样子，真是孩子，铃仙想着，没发现自己嘴角也正挂着笑容。 “呐，呐，铃仙，等会要接吻吗，要接吻吗？要接吻吧。”莳蒲兴致勃勃，眼睛闪闪。 铃仙身子一歪，“为什么要接吻啊！” “诶，约会的时候去那种风景好又怡情的地方除了接吻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吧……难道说……？那、那种事情请回到房间再做嘛，铃仙H。” 不知想到了什么，莳蒲扭扭捏捏红起脸来，“不过是铃仙的话，我愿意。” “愿意个头！”铃仙终于忍不住给了她照顾的伤患一个爆栗，“为什么只有这种事情你记得这么清楚！而且这也不是约会！” “诶诶～，明明是约会！” “不是！” “告白之后两人单独出去玩，就是约会！” “不是约会，而且也没有告白！” “我早晨的时候有告白！那时铃仙明明答应了的！” “早晨…………啊！” 铃仙想起了早晨见到莳蒲时对方一脸认真对着她说‘铃仙，我喜欢你’的事情，因为没多想，当时铃仙也顺口做了‘嗯嗯，我也喜欢你’这样的回答。 “想起来了吧。哼哼，还能说不是约会吗。” 莳蒲仰头挺胸，神气得不行。 完全理亏了的铃仙嘴硬着，“总、总之不是约会！也不会接…接吻什么的！” 莳蒲紧张起来，“那，不是情侣却要把我带到那种没有人的地方去，难道说我要被……那、那也不错，只要是铃仙的话。” “……不要脸红啊！” 一路嬉笑打闹，两只妖怪很快便出了迷途竹林来到采药小丘。 “这里景色不错吧，这里附近有很多种类的药草的哦，有不少是我种的呢。” 并不是多么令人激动的绝景，微风拂过小丘，丘陵上的各色花朵随风摇曳，参差不齐的花海一浪接着一浪。 仅是这样就已经让莳蒲沉迷在其中，不能自拔。 “咦，那里有人呢。”铃仙眯着眼望向远处，这是她熟悉的地方，一旦有异常即使很远也很容易察觉，“是人类的小孩呢，真罕见，这附近平时人类是很少来的。” “人类！在哪在哪？” 完全忘记了过去的莳蒲只以为自己是个妖怪，就连人类都还没亲眼见过的妖怪，乍一听到人类立刻被吸引。 “你看，在那边。”铃仙一指小丘边上，远远看去是两个小孩在石块堆上玩闹的身影，“在那种地方玩很危险的。你在这里等等我，我去提醒他们一下。” “人类还是头一回见，我也一起去。”莳蒲忙举手。 “那就一起去吧。” “啊！”莳蒲忽然惊叫。 远处的玩耍的人类小女孩在靠近一块边缘像是断壁样的地方时不小心滑倒，险些摔下去。断壁的高度没有太夸张，但也有两三层楼那么高，掉下去肯定会有受伤的危险。 看到小女孩半个身子都悬在断壁外面，双手紧紧抓住边缘的一块石头，那惊慌失措的样子，铃仙立刻用自己的最高速度飞了出去。 然而就在下一秒，被小女孩当成救命稻草的那块看上去很牢固的石头，轻易地便松动了，带着小女孩一起滑出了断壁。 铃仙刚刚飞了一半的距离，而此时唯一在搭救范围内的另一个小男孩已经被突然的情况吓得呆住了，错失了救援的机会。 几乎在一瞬间铃仙就判断出了形式——来不及了。 铃仙只能希望小女孩不要摔得太重，只要撑到永远亭就还有救。 正当铃仙这么想的时候，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那里的身影。 那个身影张开自己瘦弱的手臂，稳稳地将小女孩接在了怀中。 “在这种地方玩耍，多危险啊，如果我没有恰好路过的话，岂不是就摔伤了吗。” 莳蒲把小女孩放下，拍了拍她身上的尘土，轻声训斥，“下次不要再在危险的地方玩了，知道吗。” “…呜………呜呜呜，啊啊啊啊……” 惊吓过度的小女孩扑上来抱着莳蒲大哭起来，莳蒲摸着小女孩的脑袋就那么听着她哭，直到小女孩哭累了，才用衣袖给小女孩擦了擦眼泪，问，“平静下来了吗。” 小女孩抽泣着说，“…嗯，多谢jiejie。” 不知为什么听到这个称呼莳蒲心里别扭的连带嘴角都一抽，掩饰似地摸着小女孩的头说，“如果真的感谢我，长大后就嫁给我吧。” “你在乱说些什么呢。” 铃仙带着另一个小男孩走来，说教了一顿，然后说，“我们是妖怪，不能送你们回家，你们自己能回去吧，小心些，赶紧回家吧。” “黑发的jiejie也是妖怪吗。” 临走时小女孩眨着大眼睛这么问，看着那可爱的样子莳蒲不禁再次诱♀惑，“不用担心，我虽然是妖怪但是不吃人，而且正在寻找超越种族的恋爱，长大了如果有这个意向记得来找我哦。” “我知道了，jiejie再见。” 这一声‘我知道了’激动得莳蒲一直挥手目送小女孩到看不见才停下。 “你还真是……”铃仙叹了口气，似乎更加了解莳蒲了，“对了，刚才你怎么……” “铃仙。” “嗯？” “谢谢你带我来这里。” “……怎么了？突然这么认真。” 伸手向天，阳光从手指的缝隙间洒落在莳蒲的脸上，她睁大眼睛仰望晴空，一字一句地说，“吾，此生无悔！” “莳蒲……？” “铃仙，不是你的错。” “你……” 铃仙觉得不对劲，伸手呼唤莳蒲，然而她的手指刚刚碰到莳蒲的肩膀，变形妖瘦弱的身影便如同被推倒的木牌般径直向前倾斜，啪的一下扑倒在了草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