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佣兵紫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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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雷一头长发在风中疾舞,手中的利剑却发出耀眼的雪光照亮了黑暗,他这一剑隐隐含着风雷之声,正是所谓的雷霆万钧之势。 而阴阳童子一左一右,一热一寒,两股杀气与掌力扑天盖地配合着黑雷的必杀一剑向我们袭来。 周遭在围攻我们的黑衣佣兵也没有缓下手来际象,个个不要命的前扑后继,踏着被紫电鞭杀的尸体汹涌而来。 我心中暗叫不妙,光是周围亡命的佣兵已经让紫电无法松懈一分,但此刻黑雷还与他的阴阳童子同时夹击紫电,看来紫电是万万难以抵挡了。 说时迟,那时快,黑雷与阴阳童子已经攻到了身前,这时我耳中突然传来了紫电的声音:“你千万不可乱动!” 只见她手腕轻动,她手中的紫鞭幻出了无数的鞭影,每一道鞭影都似包含着无尽的杀机,但她这些招式更凌厉的鞭影却不是攻向黑雷与阴阳童子,而是攻向离我们最近的黑衣佣兵的。 嗖嗖嗖……,刹那之间,竟有六个黑衣佣兵突然被紫电的鞭子闪电一般卷起,猛的飞向正要向我们大下杀手的黑雷与阴阳童子。 黑雷和阴阳童子此刻要变招已然来不及了,黑雷刷的一剑,将两个凌空飞向他的黑衣佣兵洞穿,从第一个佣兵的胸前刺入再从第二个佣兵的背心贯出,与阴童子擦身而过的两名佣兵则变成了两具僵死的冻尸,而正中阳童子掌力的两名佣兵却全身冒烟,成了两具灼热的焦尸。 紫电一招得手,招式再变,手是的紫鞭此刻快得犹如真正的电流一般幻成了一个大大圆圈,倏的掠过我们的周围,那十数个正逼向我们的黑衣佣兵被紫鞭扫过之处,无不皮开rou绽,血rou横飞,脸上被击中者,整张脸裂成了两半,胸前被扫过者,已经折断的白森森的肋骨戳破血淋淋的胸肌露了出来,小腹被扫中者,紫红的内脏从深深的鞭痕中流了出来,下体被扫过者,算是最轻的程度,但就算不死也要落得个终身瘫痪。 就是简简单单一鞭,想不到竟有如此威力,而且这一鞭可以算是趁黑雷与阴阳童子击杀黑衣佣兵在的电光火石之间施出。 一鞭逼开周遭的黑衣佣兵以后,紫电立时一把揽住我的腰,闪电一般跃起,我知道她要带着我逃了。 说句实话,我的身材和体重都超过了她,但她一介女流,却毫不费力的将我揽在胁下,轻轻一跃,便飞跳到了那群佣兵的头顶约十米的上空,这是我无法达到的高度。 但那黑雷与阴阳童子却不肯善罢甘休,一落一纵,又飞似的凌空追了过来,杀气如波涛一般从我们身后的黑暗中一浪一浪的袭来。 这个时候我们身在空中,紫电一直是提气前奔,不能落下,如果她落下的话,瞬间会被佣兵们的武器将我和她戳成刺猬,虽是提着一口气,但她身形还是在缓缓下落,地上的黑衣佣兵们疯狂的躁动,等待着她的死亡降落。 而现在她的身后却追来了三名高手,如果她不应付的话,只能是死路一条,应付的话,气一歇,人飞快的落下去也是死,我心中暗道死定了。 就在这此时,在空中向下缓落的她回眸一笑:“你们尽管追来!” 嗖的一下,她手中紫色的软鞭,突然硬了起来,变得就像一根又硬又直的超级长矛一般,她手肘向后一缩,手中坚硬得如枪一般长长的紫鞭用力的向下戳去,刷的一下贯穿了一个黑衣佣兵的身体,直接戳在了地上,她淡淡一笑,得以借力,猛的向前一跃,又向前方的高空起跳,这一下子几乎跳到了离地面十五米的高度,这样的高度,对我来说,简直是不敢想象! 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看着地面上终于被我们甩开了的黑衣佣兵们,我终于松了一口气,正在喘着气的同时,我突然本能的觉得不妙,立时回头望去。 这时我看见远远被我们甩开的阴阳童子与黑雷似乎粘在一起,细看之下,是在空中缓缓下降的阴阳童子各伸出一只手抡住了黑雷的两只脚,刹时他们将黑雷旋转了起来,他们手中的黑雷越转越快,就如神奇的螺蛇一般,已无法看清身形,他们突然猛的将手一松,黑雷如炮弹一般弹出,带着旋转之势,以快得无法形容的速度向正在下落的我们射了过来,霎时我看见了剑光:“不好了……” 就在我出声示警的同时,紫电早已回身闪电一鞭重重的向剑光缠去,但她脸上的表情已经变了。 倏的一下,剑光凝固,紫电的鞭子竟缠住了黑雷的剑,但故意将剑松手的黑雷带着飞射之势,重重的一掌打在了紫电的背心,反应急快的紫电反身踢出数十腿后,流星一般的向下坠去,坠进了地上的那一片临沙漠的防护林中。 刚落到地上,紫电哇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我敢要问她,嘴却被她握住了,这时黑雷也落到了树林的顶端,他在上方疾窜,大声的狂笑:“紫电……你完了……有种的话……别做缩头乌龟……” 紫电和我藏在一棵老树下,示意我不要出声。 “紫电……我看见你了……不要再藏了……”黑雷的声音在林中每一个角落回荡,震得我双耳发麻。 良久,他的声音才渐渐的消失在风里,天也翻出一丝鱼白。 “他不敢入林的,他害怕我会偷袭他,不过,他手下的佣兵,很快就会来了。”紫电这时才抹去她脸上的血迹。 “你没事吗?”我忙道。 “不算太严重,幸亏我有紫金软甲和紫电罡气护体,不然这次一定被他心愿得逞了,我休息五六来天,应该就没事了。”靠着老树不断喘气的紫电道。 “你武功好厉害?”我回想起刚才的场面。 “我算什么,你没有见过我们老板出手,我最多也就是A级,这个世界上A级的人多的就和垃圾一样,不过我的不叫武功。”紫电笑了。 “不叫武功叫什么?” “叫杀之技与逃生之技,对于一个真正冲锋陷阵的佣兵来说,没有所谓的胜与负,只有永远的生与死,在战场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武技之道,重胜负,求输赢,而佣兵之道,则是判生死,我所学的不是武技,是杀之技与杀不了别人时的逃生之技而已。”她淡淡的话语,却给我的内心带来了极强的冲击。 这胜负与生死之间的关系,是我从来没有仔细去想过的? “华而不实,是杀之技中的大忌,我想这也同样可用于你所谓的武技,追求华丽的招式,向来是武技在追求威力同时的另一个前进的方向,而杀之技,不求震撼,只求能杀死敌人,再难看,再下流,再卑鄙也无所谓。”她突然看着我。 “我想我还是喜欢武技,我的理想是希望成为一个象武剑圣西门断天那样的剑客,而不是成为一个终其一生只在生与死之间挣扎的佣兵。”我轻道。 “西门断天……你很聪明,有自己想走的道路,不过我还是要给你一个忠告。”她眼中有一丝令人看不清的朦胧,一副突然想到了什么的样子。 我点了点头:“愿闻其祥。” “下次别再轻易出手相救别人。”她一字一句的道。 “为什么?”我不解的道。 “因为救你的人很可能会把你杀掉……”她的手突然闪电一般卡在了我的脖子之上。 “你不会的。”我笑了,但我笑得很勉强,我发现她的神色突然变了,变得和刚才完全两样,她不像在开玩笑。 “为什么?”她的手在慢慢的收紧。 “因为我看能从你的眼睛中看穿你的心。”我心头狂跳,但却面带微笑。 “你知不知道,我曾发下过誓言,谁救我我就要亲手杀了谁。”她黯然道。 “你在说谎吧!”我沉声道。 “我没有说谎,因为在我年幼的时候,我爹曾因为好心救了一个昏死在大路上的男人,但那个男人醒来后却不分清红皂白的杀光了我的全家,我是唯一的幸存者,在那个时候被我们老板收养的我便发下了毒誓,如果谁救我,我也要和那个男人一样,亲手杀光他的全家。”我脖子上冰冷的手开始令我慢慢的无法呼吸。 “我是孤儿!”我吃力的道。 “那我就杀你一个好了!”她眼中的朦胧更甚。 “等等……我救你是因为……你先救过我……”我急了。 “我说了我不是救你们,我只是不希望看到一个可爱的女孩子惊慌失措罢了!”她迷离的道。 “我也不是救你!所以你不能杀我!”我重重的道。 她瞪着我:“怎么说?” “我也只是不希望看到一个可爱的女孩子惊慌失措罢了。”我轻道。 “别想骗我!”她的手松开了少许,她的眼神变得更为迷离。 “不骗你,你真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再说了,我哪有什么能力救你,我只不过是希望你不要惊慌失措罢了,从头到尾都是你自己救自己,对不对!”我一直微笑。 我隐隐约约的觉得这个叫紫电的女人,精神中一定存在着某些问题,如果她童年时真的发生过如她所说的那样的事,她的精神状态有问题,那也就算是正常的事了。 “是吗?”她整个人就如罩在雾中一样,不再说话,突然她又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不行,不管你说什么,你就是救了我,我一定要杀你,你是第一个,我不能违背自己的誓言!” 我灵机一动:“你要杀我可以,但你在杀我之前必须实现你的誓言先杀一个人。” “谁?” “第一个救你的人,就是你的老板。”我斩钉截铁的道。 “不……不……我不能杀他的……他……他只是收养我……”紫电松开了我,站了起来。 “如果你不杀他,就杀我的话,那你还是违背了誓言,其实你最应该杀的是你的仇人,就是你爹救的那个男人。”我非常不忍心击溃她的心理防线,但为了我自己的安全,我还是全力打击这个心智不全的女人。 “西门断天……西门断天……我杀不了他……我只能杀救我的人……”紫电突然呜呜的哭了起来,抱着头有些疯颠的感觉,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是我说我的偶像是西门断天时,引发了她的异常反应。 我心中竟升起了一丝的同情,我的偶像武剑圣西门断天,竟毁了这个妙龄女郎的一生? 真的吗?也许西门断天并不如我想象中的那样完美。 现在迷离痛苦的紫电与刚才英雄杀敌的紫电判若两人。 “黑衣兵团的任务是什么?”我突然不受控制的问出了心中一直藏着的疑问,虽然我知道这不是时候,但也许这个时候能得到答案? “三大圣物翻三江……四道神器天无光……五行奇兵五界残……西门断天……我杀不了他……”她突然身形一晃,便消失在了我的视野当中。 事情竟发展到这一步,大出我的所料,但我相信我救她,绝对不会是错,就算错了,我也不会后悔,因为是我自己选择的,我得赶快回客栈看一看,不知道袁茵她们怎么样了?我心中有不祥的预感! 黑雷手下的黑衣佣兵已经开始了搜林,我仗着朦胧的天光左藏右闪,折腾到了天大亮时,那些与我一样疲惫的佣兵们才开始收手。 我找到一条小溪清洗了自己的蓬头垢面后,才匆匆赶回了客栈,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堆焚烧后散发着余热的灰烬。 旁边围观的人纷纷说,这是一场原因不明的大火,据赶来灭火的黑衣兵团透露,这客栈中住的人无一生还。 听到无一生还四字,我几乎要瘫在了地上,我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黑衣兵团杀人灭口,从黑雷和紫电的对话中可以分析出,黑雷在他的目的未达成之前,还不想曝露自己,看来[色佣兵团]的老板的威慑力还是非同小可。 说是来救火,其实是把战场附近的活口干掉,想来这也是黑衣兵团为什么不在城内动手的原因,不然恐怕不止烧一个客栈这么简单了,最少也得屠城了,凌晨的时候,这黑衣兵团一定是堵住了出口,让客栈中的人全都活活的烧死在里面了。 小书丧失了行动能力,而南宫北又处于潜在虚脱状态,就凭袁茵一个人,我看是凶多吉少。 几个围观的群众正在大声称赞黑衣兵团。 “多亏了黑衣兵团,不然恐怕这火势还得蔓延。” “就是听说,救火的时候,他们还有几个兄弟烧伤了眼。” “想不到这些为财而亡的佣兵竟是这么的古道热肠。” 我心头一动,烧伤了眼?难道是袁茵突围之时使用火魔法所为?看来袁茵十有八九是被他们杀了。 望着灰朦朦的天空,整个人一下子空了。 接下来我该干什么?替他们报仇吗?还是…… 想着这些,我失魂落魄的蹲在了地上。 “仁兄,大便呀?”我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猛的抬起头,看到了笑盈盈的袁茵,还有她身后背着小书的南宫北。 “你们……”我惊喜的站了起来。 在这短短一刹那的患得患失的感觉,让我突然发现,他们对我的重要性远远要比我想象中的要重得多。 “老大,我没有让你失望吧。”袁茵得意的道。 “你们的行踪,没被发现吧?”我环顾左右小声的道。 “老大,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换个地方。”被南宫北背在背上的小书小声的道。 当我们进入一个偏僻的小巷中时,我们才彼此交流昨夜发所生的一切。 原来,昨天晚上,袁茵一回到客栈,小书就马上提议撤离,他估计那客栈是保不住了的,在他们快要撤出客栈时,黑衣兵团才开始包围客栈,结果他们就选择了一个偏门,仗着袁茵的强光魔法伤了那附近几个佣兵的眼睛,逃回了城中,在袁茵的主使下,他们在城中的妓院避了一宿,袁茵毕竟是在妓院中长大的孩子,懂得利用这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地方,而且知道妓院中什么地方最易于匿藏。 在袁茵的口中说得倒是惊心动魄,但想来这小妮子十有八九都有夸张的成份。 至于那些被强光魔法弄瞎了眼的黑衣佣兵怎么变成了被火烧伤的就不得而之了,可能是他们被上头怪罪下来,而逃避责任? “老大,小书的眼睛也看不见了。”袁茵小声的道。 “小书把头抬起来。”这时我才发现小书从出现到现在一直都是低着头趴在南宫北肩上。 小书微笑着仰起了脸,虽然他两只眼睛张得大大的,却已经没有了从前的清澈,只剩下两颗浑浊空洞的黑色:“老大,我没事,只是视觉丧失而已。” 看着他脸上安慰我的笑容,我的鼻子不禁有发酸:“我们马上就离开这儿,一秒钟也不待了。” “现在城中黑衣兵团的佣兵遍布,而昨晚我们却与他们发生了纠缠,虽然他们也许暂时不知道我们是谁,但我们还是要小心行事,以免露了马脚。”小书又低下了头淡淡的道。 “小书,没事,你什么都别想,外边的事,老大会全全搞定的。”我忙道。 “人怎么能什么都不想,如果什么都不想的话,那不就是死……”袁茵说到了一半忙掩住了自己的嘴巴。 “你们不要太担心我了,我说过了就算是死,能死在大伙的身边,我也知足了。”小书抬着头笑了。 他的眼睛虽然看不见我们,但我们每一个人都不敢正视他那双盲眼,纷纷低下了头。 “对了,老大,你所说的那一寒一热的两个阴阳童子,下次遇到他们的时候我劝你要小心一点。”小书见我们都不再说话,忙又自顾自的说起来。 “是吗?”我无力的道。 “这种阴阳童子,是通过非常厉害的邪术制造出来的,这阴阳童子都是男孩子,但在他们七岁时就一定要被净身,也就是阉割下体,然后在两种不同属性的药水里炼治三年,从此以后他们就永远无法长大,而且面目与声音也不会改变,成分一炎一寒两种属性的杀人工具……大家都对这个不感兴趣吗?”小书皱起了眉头。 “感兴趣,当然感兴趣。”我忙道。 “老大,我只是想提醒你,如果落在他们手里,马上死了还好,不然被他们两种属性的手段折磨,简直是生不如死……我不说了……”小书发现我们都不像以前那样热烈响应,其实他也知道,我们是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难受,哪里还提得起兴致。 我们回到城中,才发现黑衣兵团已经开始从这凤都城撤离了,他们前进的方向是凤都城外的撒哈拉大沙漠,但目标就搞不清楚了。 我们为了马匹一直在城中悠转,但哪里能弄到马,就连驴,据说都被黑衣兵团买下了,他们大概有一千多人要前往大漠。 眼看着太阳爬上头顶,一天快要过了一半,这已经是小书的第四天了,我们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城中的黑衣佣兵已经走了个十之七八,我们则可怜巴巴的在路上徘徊。 “咦,怎么瞎子还穿红衣服,够sao的。”几个骑着马与我们擦肩而过的黑衣佣兵谈笑风声。 “一看他那张死鱼脸,就知道他活不长了,自然得sao一点了。” “活不长了,也不要现世呀!” “死瞎子还真娇气,让人背着,够恶心才是。” 惹不起,我躲得起,我刚要背着小书走开,袁茵突然猛拉住了我,她指了指我背上的小书,我发现小书嘴唇竟被他自己咬破了,血流了出来。 “那几个当兵的王八蛋,你们******给我站住。”没等我反应过来,袁茵大声的吼道。 那几个黑衣佣兵勒住了马,回头看着袁茵。 “小妮子,不是不太寂寞了,想作随军慰安妇呀?” “我看这小贱人出言不逊,八成是活腻了。” 袁茵脸上浮过一丝冷笑:“活腻的是你们几个王八蛋,今天你们几个不给他跪下来磕三个响头,说爷爷我错了,我跟你们没完。” 袁茵竟然在这种极度危险的情况下如此莽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