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谁料同心结不成,翻就相思结
来到停车场,三轮车夫卸完货后帮着把行李分别放在两辆车上,然后拿着海安给的五十元钱心满意足地走了。 高仰止将大部分收纳箱都放在他的切诺基里,然后对海安说你在前面开车,我在后面跟着你。 海安把她心爱的双立人厨具在后备箱里归置好才钻进驾驶座,发动起车子,先驶出停车场,高仰止随后跟上。 两个人边开车边通过车载蓝牙通话。高仰止说孩他娘,干脆咱路过民政局顺便把婚给复了吧,本来我们这婚离得就莫名其妙的,现在该是修正错误的时候了。 海安打趣说你随身带了离婚证和身份证了吗,民政局可不认你这个大老板的头衔,人家只认证件齐全。 高仰止知道海安是在揶揄他上次办理离婚时抱怨民政局不人性化,也弄个贵宾室让他这种名人办理离婚手续,省得在大厅让人看笑话。他哈哈笑道我就知道你在这里截我道呢,不过我早有准备,这次就让你失望了——全部证件我都放在车里的手包里,我刚才看见你收拾东西时你那份离婚证就在你皮包里,怎么样?我这次是准备充足吧。 海安确实感到意外,看不出来平日里大大咧咧粗枝大叶的高仰止今天这么细心,但转念一想这得看是什么事了,若是换成别的事,他照样还跟你马大虎。 高仰止见海安在前面车开得很慢,显然是在认真思考他这番话,按理说他得给她时间考虑复婚,不能跟强娶民女似的,拉着她就去办复婚,他还没这么不讲道理。但现在问题是如果他给海安时间考虑复婚之事,那么结果十有八、九就是海安不跟他玩了。她那么明智一个人,做事总是考虑大局,她不会跟他玩激情冲动的游戏——两个人脑子一热就去把婚给复了,当初她毅然决然地选择离婚也不是冲动之下的决定,那也是她深思熟虑做出的选择。 高仰止这么一反复琢磨就愈发没有信心了,本来他还是激情万丈,豪情万里的,现在可好了,鼓足勇气死乞白赖地提出复婚了,人家孩他娘就只是稍稍沉默了一会儿,他就沉不住气了,就跟挖了他的小心肝似的,那个揪心的痛啊。 海安见高仰止这会儿也不滔滔不绝了,知道他又在疑神疑鬼了,于是赶紧说等把东西搬回别墅再说吧,复婚也算是第二次结婚,也不能这么草率啊,再怎么说我也是海安啊,我还得给娘家知会一声。 高仰止忍不住打断她:你跟我离婚时也没跟你娘家知会一声啊,你在外租房住也没有跟你娘家知会一声,现在你居然说要跟娘家知会一声,你这是——唉! 海安笑,说行了,我这不是跟你回去了吗,等过段时间再说复婚的事,眼下我们还有很多要忙的事呢。 高仰止情绪十足:还有啥要忙的事? 海安说你不怕王晓宇得知我们又复婚了,她打上门来吗? 高仰止说她敢?她费尽心机陷害我,我还没跟她算账呢!你要是再敢找事,我旧账新账一起跟她算,就怕她跟我算不清。 海安就知道高仰止要说大话吹牛逼,但凡男人都好这一口,给台阶都不下,非要把牛逼吹破,把面子挣足。 海安也懒得再揭穿他,嗯嗯了两声,便不再说话。 高仰止见海安不出声了,知道她肯定又在心底嘲笑自己了,这就恨不得立刻去跟王晓宇算总账,让海安敞开胸怀地开心。但这只是意yin而已,他到现在连王晓宇的面都没见过,就别谈打上门去算账了。想到这,高仰止就一阵纳闷——这王晓宇究竟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两次三番地爽约,人就在车上都不肯下来跟他面对,她不是恨他恨得咬牙切齿吗,何苦还这么藏着掖着的。 高仰止想着就郁闷,忍不住连连叹息。海安这边听见了,开口说别想那么多了,还是先把手头的事给做好吧,今天我搬回去了,收拾一下,明天我就跟你回高大处理一下集团解散善后的事。 高仰止说集团现在有一个善后小组,张青青在负责,就是处理一下业务尾款、员工工资遣散费这些事,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海安说有青青盯着,我肯定放心,但是我还是得去看看,怎么说那也是我们一砖一瓦建立起来的王国,现在就算是要关门了,我也得把院子给打扫干净。 高仰止听她这么说,越想越气,索性闭上嘴巴,不说话了,专心致志地开车。 海安从后视镜里看看他,轻叹一声,踩下油门,加快了车速。 曹天宇见海安一直坐在办公桌后头也不抬地工作,期间连个卫生间都不上,实在是憋不住了,开口问你坐一下午不内急吗? 张青青抬起眼皮瞥了他一样,说你管得挺宽的嘛,人家上不上厕所你都要管。 曹天宇嬉皮笑脸道人家也是关心你嘛,女同志久坐对身体不好。 张青青嫌恶地看了他一眼:你可真是曹妈!说完继续埋头工作。 曹天宇百无聊赖地坐了一会儿,见张青青不理会他,只好起身四处转转找乐子去了。 曹天宇在写字楼里逛了一会儿,唏嘘不已,曾经辉煌得不可一世的高大集团如今已经是人去楼空,整个楼层都不见个人影,除了善后组的一些留守人员,就是几个保安和保洁坐在大门口聊天。 曹天宇晃到大门口,几个保安大叔保洁大妈看见他,立刻招呼他好久没见了,最近跑哪混去了。 曹天宇说还能跑哪去,搁家里蹲着呗。 保安大叔笑,说你小子行啊,搁家里蹲着还跑到这来干什么,看我们的笑话啊。 曹天宇说瞧你说哪去了,我还看你们的笑话,我混得都不如你们,天天搁家里啃老。 保洁大妈说我那混小子职高毕业后也天天待在家里啃老,被我撵出去了,这都三天没回来了。 曹天宇咂着嘴说那您也忒狠心了,您就一个儿子是吧,你以后还得靠他给你养老,你这把他给撵出去了,以后谁给你养老啊? 保洁大妈说我呸,我还等那个臭小子给我养老,他不把我给气死我就谢天谢地了,你们现在这些孩子啊,没有一个让父母省心的,就说你吧,你天天不去找工作,搁家里吃老的,喝老的,你妈能容你几天啊?她老两口就那么点退休工资,都不够每月看病买药的,你还吃她的老本,要我是你妈,我就用笤帚把你给打出去…… 曹天宇越听越离谱,敢情这人上了年纪都得这样——嘴里跟放了挺机关枪似的,一刻都不消停地乱砰砰。这保洁大妈以前不是这样的啊,他没离职时对方见了他就跟见了亲儿子似的,一口一个儿子地叫,一边让他帮着去给涮拖把。好嘛,现在高大集团要解散了,也没啥活儿可干了,她就开始唠叨了,恨不得此刻就把他当亲孙子地训斥。 曹天宇摇摇头,说了句你们继续聊,我得回去了。 保安大叔说我刚才看见是张总助带你来的,你们俩啥时办事请我们喝喜酒啊。 曹天宇翻着白眼,说大叔,咱能别胡说八道不,我跟张总助那是革命友谊,哪有你们想的这么龌龊…… 保安大叔说你们是革命友谊,那别的同事就不是革命友谊了,俺们天天坐在这看门,咋就不见张总助带别的同事来啊,而且你还是已经离职的,你这小子跟谁是革命友谊啊,哈哈哈…… 保洁大妈也跟着笑起来:这小子就是满嘴跑火车,一点都不靠谱。 曹天宇正想脸红脖子粗地据理力争,张青青不知道啥时出现在他身后,从后扯着他的衣领一把将他拽到身后,然后对保安和保洁说现在公司没啥事,你们留个人看门就行了,其他的就回去休息吧。 几个人迅速闭上嘴巴,赶紧散开,各个心里嘀咕着这青青姑娘表面看起来和颜悦色的,可要是正儿八经起来确实比较吓人,谁叫人家现在是这里的代理老板呢,说让谁走人谁就得走人。 坐在门口的几个人都散开后,张青青这才转脸对曹天宇说你没事就不要在这里制造话题,你不讲究我还讲究呢,你以后不要再跟我来这里了,毕竟你已经离职了,不是高大的员工了,省得让人家说闲话。 曹天宇不甘心地:凭什么啊?我怎么就不是高大的员工了?我是海安姐的司机和助理,就是高大集团的人,我们那新公司也是高大集团的,干嘛这么排斥我,你排斥我就是排斥海安姐。 张青青见四周没人,这才换下张总助的不苟言笑的表情,露出一脸不屑:哎呦,你吓死宝宝了,我还真被你给吓坏了,你居然拿海安姐来压我,你还能分清敌我吗,我是谁?你是谁?海安姐是谁?我今儿个就告诉你吧,曹天宇,我就是海安姐的人,就连高总都没有我跟海安姐亲,明白了吗?假如海安姐让我调转枪头对着高总,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