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血战到底
这个中年军官把目光从军用地图上挪开，转过身来，语气坚定地说道：“植田这个老鬼子这是把我俞济时当软柿子捏呀！狗东西在王敬久那里碰了一鼻子灰，想在老子这儿找平衡，没门儿！传我命令，谁要是敢临阵脱逃，就地枪决。另外告诉他们，每个人都要像钉子一样给我牢牢地钉在阵地上，要像年糕一样把敌人黏住，等时机成熟，张军长会指挥87师和十九路军61师从两翼夹击，争取让第九师团的鬼子来得跑不得！” “是，师长，我这就安排人去传达命令！要让鬼子知道，我88师也不是好惹的！” 这个命令一下达，原本人心浮动的88师一时之间安定了许多。各个阵地的将官和士兵彻底失去了增援的指望和后路，反而激发了潜藏在骨子里的血性，他们顶住了敌人飞机大炮的轰炸，与鬼子在各个阵地上展开了厮杀和争夺，打的是有声有色，难解难分，让指挥进攻的植田老鬼子很是诧异。 “马上让情报人员行动起来，我要对面指挥官的第一手资料！” “嗨伊，将军阁下，我马上去办！” 日本鬼子的情报人员效率还是很高的，一个小时之后，一份完整的俞济时的个人资料就摆在了植田的案头。植田鬼子看了半天，慨然长叹道：“难怪了，不光是黄埔军校一期学员，和老蒋居然还是外甥和表舅的关系，难怪抵抗的如此强烈。看来想要策反此人已经是不可能，只好真刀真枪地干上一场！” 植田鬼子一发狠，88师的阵地顿时变得岌岌可危。庙行镇、蕴草浜一带阵地被鬼子的飞机大炮重又搂了一遍，一天之内，本就草草修筑的工事被彻底打成了筛子，漏洞百出。 在天色渐渐黄昏以后，很快各个阵地重又开始告急，这回可不是闲着没事儿瞎嚷嚷，而是确实出现了险情。狡猾的植田这回选取了庙行镇和蕴草浜中间的结合部，通过装甲车引导，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本来在两军结合的位置工事修的不是很认真，双方都有自己的小算盘，不愿意费力不讨好。在鬼子不间断的进攻下，这个结合部位被鬼子发现后，更是不停地向这里投入兵力和火力，很快就形成突破态势。相继有多块阵地失守，鬼子的重兵通过这个缺口滚滚而来，很快向纵深前进，本就不很严密的战线被彻底撕开了一个一百多米的口子。 88师指挥部，俞济时正在给张治中军长打电话，旁边是全副武装的警卫人员。李延年副师长则在一旁焦急地看着师长，不敢言语。 “军长，第九师团的鬼子已经全数被我吸引，个别地段已经混战在一起，我觉得火候已到，可以发起攻击了。不过现在鬼子的一部从我两个旅的结合部杀了过来，我的预备队已经用的差不多了，打完这个电话，我将带领警卫团亲自上阵，坚决堵住这个缺口，不成功则成仁！” 不等对面张治中劝说，俞济时“啪”地挂断电话，抓起冲锋枪，在警卫的陪同下出了指挥部，带领手上仅剩的一个警卫团，驰援告急的阵地。仅剩下副师长李延年在指挥部内，继续调动着所剩不多的部队。 听着庙行镇方向连天的炮火，张岱夫在心底里暗自猜测着战况，对88师的处境相当不看好。鬼子这次明显是倾巢而出，针对的就是88师刚刚到达阵地没多久，立足未稳的漏洞而来。他在想：“倘若是我，面对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硬拼是最下之策，诱敌深入恐怕会自己率先崩溃，空城计更不可能，鬼子骄横惯了，不会被吓阻的。之前是在自己这里受到重创才撤退的，只能说是中了疑兵之计。想来想去，还真就最开始的下策才是唯一出路。” 看着周围那几个无聊的手下弟兄，张岱夫心中一动。如今战事紧张，87师这里却毫无动静，这么一支生力军闲置不用未免可惜。对面的鬼子估计都奔88师的阵地去了，要是能集结部队，偷偷地从侧翼给鬼子来上一下，不说弄个半死，最少也能弄掉一层皮吧！ 他正想着的时候，集结的命令果真来了。张治中军长毕竟是有战术眼光的，也真能够忍，直到鬼子全军压上的时候才集结部队，生怕被鬼子的飞机侦察到动向。很快，整个87放弃了现成的阵地，主动出击，像一把尖刀狠狠扎在第九师团的侧翼，一下子就彻底击中了鬼子的要害，整个进攻态势为之一变。 张岱夫也端着步枪奔跑在进攻的行列中，一边跑一边喊道：“弟兄们加快速度，别让鬼子跑掉啊！多杀一个鬼子，这个世界就少一条祸害，为了老百姓少遭殃，杀鬼子啊！” “杀鬼子，杀鬼子！”周围的国府士兵受到感染，也跟着齐声怒吼起来，四面八方都回荡着这股澎湃的力量。张岱夫他们在涂海的率领下，跟在整个251团的后面，向着战场的中心突进，沿途碰上几个负隅顽抗的鬼子，没等弟兄们过瘾呢，就被涂海的大刀给做掉了。 鬼子在遭受意外打击后经过最初的混乱，很快就恢复过来，有组织的抵抗逐渐增加，大部分的鬼子抱起团来边打边向后撤退，要想顺利达到分割包围的目的变得十分困难。张治中发现了这个问题，很快做出战术调整，决定放过大部的鬼子，集中力量断其后翼，力争把这一部分鬼子全歼。 上级怎么决策张岱夫管不着，他只顾着和弟兄们追随着涂海的脚步向着枪声激烈、鬼子众多的地方冲锋。在绕过一个土丘后，突然发现百十名鬼子不但没有撤退，还拼命地向一个破房子里面进攻，里面抵抗的枪声也十分激烈，周遭散布着不少敌我士兵的尸体。 “有情况！”张岱夫心中一喜，看来来的还不算晚，能截住这么多鬼子也不枉此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