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看今朝谁主沉浮
曹鸢从身后挽住刘晔的手臂，轻声道：“晔郎，都已经走远了，我们回去吧。” 刘循、司马懿还有法正皆以离开成德，刘晔独留在老家，先与曹鸢完婚之后，再去长安与刘循等人会和。蔡邕、蔡琰与因伤在身，未曾与刘循同去的孟超，已转身回了刘府，刘晔还在原地伫足。 见刘晔并未答话，曹鸢咬咬牙道：“晔郎，要是真担心伯杲他们，你就去长安吧。”刘晔心事重重，曹鸢宁愿放刘晔去长安，也不愿他这副样子留在自己身边。 刘晔拍了拍曹鸢的手背，道：“有伯杲还有孝直与李儒斡旋，还是不行的话，即便是我去了，也无济于事。”刘循此去，必定是凶险异常，刘焉与董卓的争斗，刘循不过是夹缝中求生蚂蚁罢了。此去长安，能不能活着，只能看刘循等人的机智与董卓心意如何。 “行了，还是回去吧，这里风大，不要着凉了。”刘晔拉着曹鸢的手，爬上了马车。钻进去的那刻，回头望了望西，那是长安的方向，也是刘循等人远去的方向。 长安乃是大汉西都，虽没有洛阳的繁华，却更显得大气磅礴。洛阳虽贵，却终究没有长安的底蕴，唐宫汉阙说得，到底是长安宫阙。 刘循以手遮目，望着长安城楼，道：“仲达，孝直，终于到长安了啊。” 司马懿喃喃道：“长安，长安，我等来了。” 法正苦笑道：“一入长安，我等便是朝不保夕，谁能知道，董卓会不会拿伯杲威胁刘益州。” 刘循笑着拍了拍法正的肩：“孝直，仲达，今日之长安，看谁主沉浮，唯你我三人！”董卓又如何！李儒又如何，看豪情万丈，荡荡长安，谁是我眼中对手？ 刘循与司马懿、法正相视一笑，今生何曾惧过谁？今生谁人曾是你我敌手？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司马懿、刘循、法正岂会甘心自认不如李儒。 纵使无天时地利，我等齐心，人和便在！ 熙熙攘攘的长安城门前，挤满了要入城的百姓。马车的主人看着刘循三人入城，苍老睿智的目光，似乎若有所思。 刘范此时已随董卓大军，迁到长安，如今被董卓任为左中郎将，如今刘循到了长安，自然是先去找这个伯父，探清楚长安情况。 长安城中，原就有刘焉购置的府邸，虽不及洛阳，却也是规模不小了。刘循虽不知刘范住在何处，史阿却是早就查探清楚，背嵬军也渐渐隐于长安城内，只待刘循令发。 “伯父。”刘循刚到长安府邸，就见刘范已站在门外，想必史阿已经让人先行告知刘循等人今日到长安了。刘协的诏书是在迁都之前发的，拖延了些时日，刘范正好在长安安顿下来，刘循就到了。 “伯杲，你怎么那么糊涂，董卓明明就是心怀不轨，如今任旧陈兵剑阁之下，对益州虎视眈眈。你来长安，不是羊入虎口么。” 刘范恨恨的跺了跺脚，董卓为了得到益州，屡次三番让他写信给刘焉，让刘焉来长安。可是长安岂是能来的地方，不见皇甫嵩，入京之后即被软禁在府中。 “伯父，董卓又能拿我如何，他要胁迫祖父拱手让出益州，岂会如此不智，伤害我等？”刘循有信心董卓不会动手，却不敢保证李儒不会怂恿董卓，这些，却不是能与刘范说破的。 刘范直摇头道：“董卓如今行事残暴，稍有忤逆之处，便是满门抄斩，长安百官人人自危，就是天子，也不敢与董卓多言。” “既然董卓倒行逆施，伯父正好与朝廷大臣联络，清君侧，除逆臣。”刘循直接劝说刘范道。王允的连环计堪称天衣无缝，董卓如今沉迷酒色，吕布好色贪财，即便是李儒，面对王允的美人计，也是无计可施。 刘范若能参与到连环计中，董卓死后能抢先控制长安局势，又有张辽在暗中襄助，关中也许就能平定。“伯父，如今的天下，已不是大汉的天下了。若是我宗室子弟在不有所为，日后大汉没了，哪还有宗室之人容身之地。 天子已是董卓傀儡，关外诸侯割据，不尊中央号令。袁绍擅领冀州牧，汉室江山已分崩离析，皇权不振，亡国之日近在眼前。” 刘范怒道：“伯杲，你不要再危言耸听了，大汉忠臣犹在，如今虽有董卓专擅，先帝之时也有梁冀、窦武专权，谁又能动摇大汉江山。” “伯父，尽时不同往日，董卓虽非王莽，其害更甚于王莽。” 见刘范与刘循伯侄二人还要争辩，司马懿苦笑一声道：“叔父，伯杲，还是先进去再说，此地虽无外人，难免会被人偷听去一二。” 刘范此时在长安行事本就是小心翼翼，生怕被董卓找上麻烦，司马懿提醒之后，也不再急着与刘循争论，领着众人入府。刘循打定主意要劝服刘范，既然历史上刘范能与马腾里应外合，想要铲除李催郭汜等，现在就有可能与刘循合谋，除掉董卓。 入夜。 烛影摇曳下，刘循、司马懿与法正三人促膝而坐，烛台旁减去的灯芯已有四五根，显然已谈论很久。 “明日是先去相国府，还是入宫，到底该如何行事？”法正不耐道，这件事已争论了一夜，迟迟未觉。 刘循要先入宫，拜见天子，司马懿却执意先去见董卓，在入宫见刘协。无论先去何处，皆不是上上之选。 先入宫见刘协，虽在大义之上能行得通，却不利于刘循安危考虑。李儒到底要如何对付刘循，此时还是未知。 然而董卓对刘循有了成见，印象先低了三分，再要在董卓面前斡旋，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刘循等人毕竟不是老谋深算的王允。 先拜谒相国府，天子暂且不论，刘循等人的举动定在卢植、王允等老臣关注之中。刘循要联合忠心汉室的大臣除掉董卓，恐怕开始就会被那些老臣排斥在外。且司马懿还是卢植弟子，卢植如今并未辞官，还在长安，要让此公如何看司马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