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何去何从的茫然
汉时的玉虎,宋时的瓷,明时古画清初的璧。 六个箱子打开了,一屋子人吃惊的看了面前这些古玩,杜月笙摇摇头:“国宝啊,国宝!这畜生是挖了多少人家才搜集了的。又小又好携带保存,还是价值连城。” “那是?”卢嘉嘻嘻哈哈的低头翻了箱子的内胆。 几卷子银票露了出来。福建大商行鼎记的标志在面,一个红红的戳子,张张是了万的。 就是富贵人家长大的卢嘉也呆的转不了眼睛了。 杜月笙咳嗽了下,看看前的何丰林卢嘉,回了头吩咐道:“先把王尚叫来。” 没一会,王尚被人叫了来。 一进屋子,杜月笙手指了面前琳琅满目的珍宝,下巴一抬:“哪些是你先人的,拿出来。” “杜先生,杜先生。” 王尚站了那里不动,只看着杜月笙:“杜先生,学生能够报仇雪恨是先生的帮助,这些东西早就失去了的,从不想回来的。” “是你的,就是你的。带了去给你先人看了。”杜月笙摇摇手,想想又加了句:“他们几个的呢?叫了他们也来没有?” “回月生哥,都在了,刚刚当月生哥….” 看了看伶俐的门人,杜月笙点点头:“全叫了进来。” 王尚为难的看着那里,他知道杜月笙不是矫,是真的这么做的,可是他哪里肯。杜月笙眼睛一瞪:“几个先把自己家的拿了,不会不知道?给了先人看去。” 无奈之下,王尚只好带头,含泪取过了家里传了的宝贝,默默的转出去了。他后两个兄弟也来取了。 杜月笙笑笑:“你那其他的人呢?” “他们回去了,只是帮我们的。”王尚忙说道。杜月笙指了桌子的东西看着他。王尚摇摇头:“杨多良向来是心狠手辣的,那些苦主哪里去找,我那些朋也是可怜我们,禀了侠义帮下的。” 月笙恩了下:“那你去。派人把金荣哥请回来。” 尚和一个小厮一起答应道。 旁边卢嘉一笑:“嘿嘿,王尚这小子,哈哈,去,去。” 看着没外人了。 桂生姐和五娘还有海鸽,正和自己两个女人在那里大呼小叫着。杜月笙苦笑了下,丢了根香烟给何丰林和卢嘉:“我有个想法,大家参谋下。” “你说就是。”何丰林眼睛瞪了面前的宝贝,嘴里答应着。 杜月笙笑笑:“这东西呢。大家分了。” “真的?”何丰林大笑起来,一拍大腿:“我就说嘛,这见者有份的…….” 卢嘉不由的也笑了,锤了下何丰林:“你真他娘的,干脆去做东北的胡子好了。” “你还别说,这胡子啊,大块吃,大碗喝酒的…….” 杜月笙忙拦住了他们:“几个女士在,桂生姐和五娘她们先挑,一人挑一个喜欢的首饰,剩下的,嘉你取一份出来。给了你父亲留下。然后我们再分好了。” “漂亮,月生做事就是漂亮。”何丰林连连点头,股一抬,殷勤的叫了起来:“五娘,五娘,取东西啊。” “马拍的!”卢嘉不屑着。 里面盛五娘在笑骂着,外边黄金荣的嗓子也叫了起来:“月生,什么事风风火火的?” “分赃啊。” 屋子里的人齐齐大笑着。……………………………………………………………………………………. “来,来。” 你一样,我一样的,拿走了。杜月笙看着眉开眼笑的几个女人,对了海鸽一招手。 王海鸽忙走了过去。 杜月笙取了桌子的银票卷子。 看了下面前的人,然后晃了下:“这里的钱不少,我想了,拿一份子给嘉和海鸽置办个好点的家如何?” 金荣笑的脸的麻子跳跳的。 到了他们这个地步,钱是要的,但是吸引力绝对没有这古玩珍宝大。何况,嘉面子,杜月笙面子,那浙江督军的面子在。谁小气? 王海鸽羞的忙挥手。 杜月笙笑眯眯的对了她脑袋敲了下,抽出了两张来塞了她手里:“两万啊,够了。再来张??” “再来张。”卢嘉在一边伸直了脖子像个要糖吃的小孩。 来:“哎,我说大少爷,你也说的出的。这个话海I “他跟我就这样。”杜月笙骂道,手里刷的又抽了张出来,然后放了一边:“这张,还了公司的账目。省的我帮你还了。行不?” “成嘉头像个啄米的小鸡嬉皮笑脸的哈哈着。 看看手里多的银票。 杜月笙嘿嘿的向了面前一丢:“嘉你分了,金荣哥,丰林哥,我。至于你嘛,你自己的就免了。海鸽已经帮你拿了。” 看着他那张转眼变了的脸。 边几个女人都笑喷了。 …………………………………………………………. “月生哥说了,你办。我们出去了。”焦文斌看着王尚点点头,手一背,带了兄弟们出去了。 王尚看了他,回了头来,轻手轻脚的放了家里的珍宝。对了两个兄弟:“一起把他吊起来。” 这里是个码头仓库。 铁大梁吊的马灯晃晃的。 杨多良在麻袋里已经听了这动静,害怕的又挣扎起来。 胖子去刺啦一声,撕裂了麻袋,提了他出来。就麻袋外的绳子一绕,甩过了面空空的大梁。 然后和瘦子猢狲两个人过去拉了起来。 大梁被绳子摩擦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面的锈斑扑扑的落了杨多良一头,猝不及防下,迷了眼睛。 立刻眼泪全下来了。 看拉的,吊的他脚已经就要离了地面,就指尖戳了地了。 王尚示意停手了。去走了他跟前,一把拉出了他嘴里塞的破布。 一直鼻子里呼气的杨多良什么时候吃过这个苦头?嘴巴一松了开来,立刻呼天抢地的叫了起来。 王尚就那么站在那里,冷眼看着他。任由他叫。 渐渐的,渐渐的。 杨多良收了声,喉咙已经沙哑了。 深深的喘息了下,杨多良可怜巴巴的,哀求的看着王尚:“王兄弟,王兄弟,饶命啊,饶命啊。” “谁饶我一家的命?当年,我的父亲也是这个求你的?”王尚忽然冷冷的笑了起来,回了头,淡淡的对着两个兄弟道:“把我们家被抢去的,带了冤魂的宝贝再让大人看看。” 说着,他走了一边,捡起角落里的一个盆子。 手里哗啦一下。 一顿火光被他擦亮了。 火光移向了他的手边,嘴里低低的呼唤着,引亮了几支香头,和蜡烛。放了好了。 带了泪。 却含笑。 王尚哽咽着,抬起头来:“兄弟们,来,给先人们报信。” 三个兄弟,齐齐的跪了那里。 火盆里,纸钱烧了起来,几片黑色的灰烬,被气带了,旋转着,飘着,落了挂在那里的杨多良一头一脸。 他的眼睛里已经黯淡了下去…… 毫无生气。 ………………………………………………… 半响。 门打开了。 红了眼睛的王尚走了出来。恭恭敬敬的对了焦文斌道:“文斌大哥。我能够再去见见杜先生吗?” “什么事?”焦文斌看着他,头歪了里面一下:“杀了?” “没有。打了一顿,又装了麻袋里。杜先生这里做生意的,我不好做的。等马丢了江里去淹死就是了。” 焦文斌恩了声:“不错。这里毕竟做生意的地方,见了血不大好。” “文斌大哥…….” “你先说见月生哥什么事。”焦文斌看着他。 “这里的东西,我要还给杜先生。” “这是你的。” “做人要知足,学生已经报仇雪恨了,这些失去的东西本来就已经没了。何况,我们弟兄三个对杜先生实在无以回报。” “月生哥不是图你们这些。” 焦文斌拍拍他的肩膀:“自己和他说去。心里事放了没?” “人死不能够复生。报仇雪恨了,就算了了心愿了,也只能够如此了。”王尚的眼神空dàng)dàng)的,茫然的看着远处。 这些年来,整唯一的目标已经没了。何去何从呢?这十里洋场,没根,回家?已经没家…… 耳边。 风里,焦文斌低笑着:“难道,你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