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私商
傅家兄弟是做什么的,刘二叔心里比西门庆清楚的多,他现在说出这句话来,可就耐人寻味了,西门庆抬了抬眼皮,似笑非笑的看了刘二叔一眼。 “刘二叔,那霍家兄弟的买卖,可不是寻常人能做的啊。” 刘二叔道:“大郎你可不是寻常人,阳谷县现在谁不知道你的名号,再者和他们做不做买卖,还不都得大郎你点头。” 西门庆心思百转,霍家兄弟的黄河当中的惯匪,做的是杀人越货的勾当,就类似与梁山好汉当中的火船儿张横,将有钱的客商载至将心,露出本来狰狞面目,喝问道:“客官却是要吃板刀面却是要吃馄饨?” 他们与自己要做的,无非是要将劫掠来的财货,到他这里换成容易出手的银子铜钞,说白了,就是把黑钱洗成白的,然后四处喝酒耍乐,要是他们直接拿夺来的财货去耍,珠宝首饰极容易被别人认出来,招惹了做公的差人,他们虽然不怕,可一旦露了相貌,日后便不能似现在这般潇洒自如,不说别的,临近州县是别想去了,只能躲在乡里村中,要是官府追的紧,就只能上山落草,绝了自己的后路。 西门庆现在手里有赌坊,正是销赃的好地方,但人多嘴杂,难免会惹下什么官司,到时候万一招惹了官面上的大人物,以自己现在的势力,绝对难以招架。 双目微瞌,手指轻轻的敲着桌面,想着这件事的利弊,而刘二叔站在下首默不作声,现在的他多说一句,都有撺掇西门庆去做卖命勾当的嫌疑。 西门庆问道:“刘二叔他们都是江湖绿林中的惯匪了,必定有自己的分赃渠道,怎么这一次会找上我,我手下虽然有几家赌坊,可都是在阳谷本县当中。” 刘二叔答道:“大郎知道原本西王村的周里正么?他拿里是远近做私商常去的地方,可惜不知道得罪了州里的哪位官人,胡乱安插了几个罪名,押解道牢里,没几天便死在狱中,而他的家产,也都被做公的查抄手墨,没了周立正,他们没了变卖换金银的地方,后来他们听说你在咱们阳谷做下好大的事,所以才求道此处.“ 西门庆微微点头,略一思索便道:“这件事若要去做,怕只能麻烦刘二叔居中协调,毕竟我与他们还不熟悉,不好说话,虽然有我爹的情分在,但毕竟不是稳妥的,刘二叔你早年是走惯江湖,见多识广的,必定不会叫咱们吃亏。” 刘二叔没想到答应的这般快,也不管这件事是不是自己出面,而是开口问道:“庆哥儿你可想好了,他们要做的,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是不是要等主人回来再说,想那周里正,当初也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可还是被害了性命。” 西门庆拜拜手道:“这件事不管我的爹什么,只有我来做主,日后他要相问,直往我身上推便是,那周里正怕是有小人作祟,又或者行事又太过张狂不谨慎,招惹了是非。” 刘二叔见他这般说,又提醒了一句“庆哥儿,不说那周里正如何,只说霍家兄弟他们可不是寻常的江匪小打小闹,他们可是好几个做私商的头领,到时候他们弄来的东西必然不说小数目,咱们往哪去,县里乃至整个州里都不要想,毕竟小心谨慎才能长久。” 西门庆心道:“要是小打小闹,我还真瞧不上,至于销赃的渠道,他还真有几个想法,只是暂时还不能对人言。” “放心吧刘二叔,一切都在我腹中,你自小心行事, 刘二叔点点头,自回复霍家兄弟去了。 西门庆看了眼他离去的背影,又将眼神移往别处,在仔细想着这件事的利弊,他有心要弄大事,就决对不能循规蹈矩做个老实商人,他要招揽江湖豪客,绿林豪强,除了奢遮仁义的名声,还需要大量的金银做支撑。 他这几日正想找个生钱快的法子,没想到瞌睡就有人送了枕头,虽然冒有风险,但是高风险意味着高回报,只要行事小心些,捞上几年还是没问题的。 再说西门庆销赃的法子,就是他陷害沈钟所用的,贩卖私盐。 在这食盐为百姓不可须臾或缺的必需品,因而历代多实行官府专卖,价格垄断,利润极厚,以来充盈国库,每年所得何止千万。由于官盐昂贵,民间为反抗高价官盐,往往冒险买卖私盐,价格自然比之官盐低贱。 所以历来有官价、私价之分。在宋代食盐主要分三种,即颗盐(关西路所产的解池盐和河东路盐),末盐(沿海地区所产的海盐),川府所产的井盐。 而这私盐的由来,除了有私自制取的,大多都是把持制盐的官吏贪墨变卖的,故此朝廷几次禁止私盐,都收获寥寥,即使刑法严苛,在极高的利润之下,贩卖私盐还是愈演愈甚。 这件事,西门庆只是藏在肚子里,没有和任何人说,毕竟他对贩卖私盐这一行当,还不了解,他还需要在仔细的揣摩一段时间。阳谷乃是大县,在阳谷当中有近十万户几十万人,每日要吃掉多少的食盐,而在这吃掉的食言当中,有多少是私盐,只粗粗的估计一番,都有不下百贯铜钞,若是西门庆能将这等买卖拿在手中,再结合私商勾当,此后便也不再或缺财货了。 私盐贩子通常也是见不得光的,西门庆与他们交易,一来不容易暴露,二来贩卖私盐的也多喜欢珠宝首饰一类的,毕竟数额一大,寻常人没有那么的金银铜钞,他们贩运起来也破麻烦,要知道几十贯铜钱,那可就是不轻的分量。 他自己琢磨一阵后,有通知玳安去将薛永焦挺二人找来,商议此事,毕竟他们二人在投奔自己之前是走江湖的,虽然不曾做过些买卖,但是一定有过风闻,想来能给自己一些不错的建议。 不多时,二人来到家中,西门庆请他二人坐下说道:“薛大哥、焦大哥。我这里有一件大事要做,做得好了万贯家资只是寻常,要是走漏了风声,轻则逃难江湖,重则充军发配,人头落地,不知两位哥哥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