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惜折月
小巽五：“实话告诉你也无妨，从你加入天外魇魔教到你成为教主，十雪公子早就清楚得很，只是念你一番抱负懒得去责问于你，可是想不到你却一直瞒着公子做了不少损害我们利益的事，今日更是明目张胆和外人勾结，你真是执迷不悟，不自量力。” 望蝶琪和周八斗两人进了这个厅子就没有说过一句话，而且他们也不打算说什么话。他们现在突然觉得自己抱着渔翁得利的侥幸心里来搅这趟浑水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他们不了解折月，更不了解千越庄和满城坛。 赌博，并不是每个人都输得起。 斗争，更是要人命的！ 人在丧失意志的时候，有时会对死亡没有任何的害怕，也没有任何的感觉。 折月甚至连自己是否死了都无法确定。在十雪盛名之下，他只知道，他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死路。 当皇甫庄晨把梅花袖针射入他的咽喉之中时，折月忽然笑了。 没有人知道他在笑什么，也没有人想知道。 然后他就死了。 他原本是想孤身一人便把争端的三方玩弄于股掌之间，结果搭了自家性命，这个注定的结果谁也无法改变。 小巽五忽然叹了一口气，黯然道：“望掌门，周堂主，你们现在有什么想法么？” 望蝶琪看了看小巽五，道：“没有。” “那我来给你们一个想法吧。” “哦？”望蝶琪有些惊愕。 “请两位杀了黑蛇和夜莺，望掌门的四位弟子去对付江南镖局的人，怎样？” 周八斗突然道：“倘若我们不答应，你又能如何？” 小巽五冷看了他一眼，却不答话。 只听皇甫庄晨道：“如果你不答应，我会把你杀了。” 周八斗盯着皇甫庄晨，冷道：“我们互相残杀，对谁都没有好处。” “可是我杀你，是早晚的事！” “哦？” “周堂主，你还记得昔年的龙虎将军皇甫崖么？”皇甫庄晨的声音有些愤怒。 周八斗心中一骇！ 龙虎将军皇甫崖他当然还记得！皇甫崖生前是周老太爷在朝廷之上的挚友同僚，周八斗十一岁那年在周老太爷的旧书房翻出的武林秘学书籍就是皇甫崖留藏的！ 皇甫庄晨跟皇甫崖是什么关系？ “你是皇甫崖的后人？” “皇甫崖便是我的祖父，而我却是皇甫家族的最后一个人！” 三十六年前，龙虎将军皇甫崖战死沙场，他昔日的战友和朝廷同僚不但没有为此悲痛难过，反而互相勾结一道抄了皇甫氏族的家，大肆残杀皇甫一族的人，连续杀了十几年，直到他们认为皇甫氏族被彻底消灭为止。 皇甫庄晨也许是被他们遗漏的唯一一个人！ 而当年负责对皇甫氏族抄家的，正是周老太爷！ 周八斗叹了口气，道：“以前的事，是他们的事，你我最好都把它们忘掉。” 皇甫庄晨冷道：“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忘记！” 周八斗看了看皇甫庄晨，道：“你有把握胜我？” 皇甫庄晨冷笑道：“你以为呢？”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因为这个问题要用血来回答。” “但我可以先告诉你，那血，一定是你的！” “为什么？” “因为你学的那些功夫都是我祖父留给你的，我也会。而我的武功，你不会。” “什么武功？” “我十三岁师从无涯子习武，用了六年的时间学会他的两样功夫——梅花袖箭和风袍舞！” 风袍一动，群风起舞，风如刀声，声声杀人！ 言未毕，皇甫庄晨朱红风袍已骤然掀起！ 他的双手立即折划起一个个无法名状的姿势，随着手起，身上的风袍竟然跟着飘舞起来，而且它飘舞的速度越来越快，幅度和角度越来越无法捉摸！ 紧接着，一股劲风竟自袍中而出，狼嚎虎啸般地急速吹向周八斗！奇怪的是，这狂风竟然会转弯抹角，丝毫没有接触到李道人一干人，它的目标似乎只有一个，那就是周八斗！ 众人惊奇地看着那股诡异强劲的大风，着实为周八斗捏了一把汗。因为这里的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无涯子的风袍舞是一种极为可怕的杀人舞蹈！人不出步，双手挥动，风袍灵舞，杀人百步！ 没有人看到周八斗出手了。不知道他是惊慌害怕得毫无招架之力了，还是已经出手了。 只有少数几个人似乎看到了一片浮云。 正当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周八斗必死无疑之时，人们突然发现方才还犹如虎啸的风声刹那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然后就有人发现皇甫庄晨站在原地，全身僵住不动，口吐白沫与鲜血，死了。 小巽五看着皇甫庄晨完全苍白的脸颊，怔怔道：“你是怎么把他杀死的？” 周八斗：“他不应该这么自信。” “哦？” “他在无涯子那里练武六年，学得梅花袖箭和风袍舞，可是他还要用时间去学龙虎将军的武功，皇甫庄晨今年不过二十六岁，一个人学武如果不太专心且又心急，难成气候。” “那你又是如何学武？” “我十一岁开始习武，只浮云幻影术一式便学了九年，我想，皇甫庄晨顶多学了九十天。” “少林七大秘学之首浮云幻影术？” “是的。” “你用它杀了皇甫庄晨？” “是的。” 小巽五叹了口气，道：“想不到。” 周八斗笑道：“还有一件事你也想不到。” 小巽五愕道：“什么事？” “无涯子很久以前便是我三九堂的人，但前些时候他已死了。” 众人一怔，皆觉震惊！ 无涯子当年在黑白两道都混得相当响亮，后被一群不明来历的人暗中追杀，最后他无法忍受无休止的暗杀，决定退出江湖，做了一个不问世事的散仙sao客。 可没有人知道他竟然会加入三九堂！ 小巽五：“他为何要加入三九堂？” 周八斗：“一入江湖，又怎能身退，所以他也需要保护。” 小巽五突然笑道：“那你现在打算站哪一边？” 周八斗：“自然是满城坛，但你们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事成后，千越庄包括四小财神的领地归你们，付楚劫走谢冲的财银归我们。” 小巽五：“你凭什么觉得我们会答应你？” 周八斗：“因为皇甫庄晨死了。” “他死了又怎样？” “他死了，你们这里就只有八个人，没有收到皇甫庄晨的命令，你们潜伏在西南通道中的那三十个人不会来，你们没有胜算。” 小巽五沉默了一会，道：“好，我答应你。” “很好，可是我现在又有了一个要求。” “你又有什么要求？” “你们先杀了黑蛇。” “为什么？” “我知道你们之中有一个人最了解黑蛇，他若去杀黑蛇，胜算要大很多。” “谁？” “满城坛的兑二侯、扬州知府步连、蛇帮赤蛇王，都是同一个人。” 小巽五看着步连，只见他脸色已有些苍白，眼神亦有些许不安。 “兑二侯，你看如何？”小巽五问到。 步连似乎不敢看小巽五的眼神，沉默了半分钟后，道：“好。” “好”字说完的时候，步连已徒手飞掠过水渠！ 步连站在黑蛇前面三步处，一身墨黑劲装。 黑蛇：“此战不战，你已露败。” 步连：“我随你四年，对你的武功了切八九，而你却很少见我出手，此战未战，你也未免太过自信。” 突然，黑蛇大喊一声：“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