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记忆
天空的中心，耸立着一个黑色的巨大身影—— 它在空中缓慢的回旋着。 好像要把天空搅成一团一样扭动着，时而发出惊天动地的嗤笑声。 一切就像最开始的那一天。 环顾四周，崩溃的大地，宛如重力倒转而悬浮起来的残骸，还有那深沉的无力感…… 抬起头，鲜红的液体沿额头划落，恍若不觉，林炫只是静静的注视着天空。 这是……最正确的选择。 彼此实力差别太大，就算冲上去，也只是枉送性命，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离开，远远的离开，离开这个梦靥—— 人类的一生，真是奇妙，哪怕经历过再多的事物，到头来，还是在重复最开始的选择。 活着，还是死去？ 毫不犹豫的转身，背后，一道樱色的光芒贯入天空 笼罩见泷原的厚厚的云层消退了，光箭在魔女之夜的正上方扩散。 这个瞬间—— 在天空、在大地、在遥远的时之彼方，上千、上万、上亿、上兆、上京、乃至上垓的光之箭，无限扩散开来。 豁然转身，一道光箭，停留在身前不到半米处。 世界，已然凝滞。 意识慢慢的沉入深邃永恒的黑暗，最后的意识，是那承载着所有希望光芒—— ——————分割—————— 第一次睁开眼，只看到了半个世界。 另一只眼睛被一枚雪白的，六角形的薄薄冰片覆盖，很久以后才知道，那个叫做雪花，而身前的这个，叫孤儿院。 时间流逝…… “来，叫爸爸mama” “……” “哈哈……抱歉，这孩子从小就不喜欢说话……” “没事，没事，我们也不喜欢太吵闹的孩子……” “小炫，以后他们就是你的爸爸mama了，离开这里后要听话啊” 那虚伪的笑容背后，是不是也在笑着呢？ 平静的注视着“养育”了自己四年的孤儿院长，没有说话。 不自然的撇开视线，院长在林炫背后“轻轻”往中年男女那边推去。 “哈哈，看来小炫也很喜欢你们啊……” 洁白的雪，将一切黑暗覆盖。 时间流逝…… 玻璃碎裂的声音，黑暗中睁开眼，向桌子上的夜光闹钟望去。 02：37pm 房间外，依稀听得见吵闹声。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759天23小时17分55秒前） 又是因为什么开始的…… （从578天15小时49秒前看到的书籍里得知，应该是因为婚姻后男方的出轨行为，引起女方的不快而产生的冲突） 是吗…… 外边争吵的声音，愈发的刺耳。 （长期这样不利于这具身体成长，想办法解决吧） 是啊，需要解决…… 起床，开门。 “爸爸，我想要去上学” 满嘴酒气的男子不耐的望来：“上学上学，不知道上学要花钱的吗？！这么晚了还不睡是想找死吗？！” “哗啦” 价格三百货币的玻璃杯在身前碎裂，溅射的碎片在****的双脚上划出几道痕迹。 窗外的黑暗，将猩红覆盖。 时间流逝…… 我想要的，并不是这个。 高高的颁奖台上，少年面无表情的俯视下方。 掌声，不绝于耳。 “……这是他第三次获得……这是人类历史上……天才！” 屏幕上，主持人表情狂热，与其说是在称赞，倒不如说是在嘶吼，完全无法理解——又不是他得到的这个，他在欢喜着什么呢？就算得到了……又有什么可以欢喜的呢？ 下边，已经是满头斑白的“父母”，不停的向周围恭贺的亲朋好友们说着谦虚的话语 为什么要谦虚呢？ 明明，在家里，都不是这种态度的，你们想要看到的，不就是这个吗？ 但是—— （我想要的……不是这个） 穹顶耀眼的金色灯光，映照着那双漆黑的瞳孔。 时间流逝…… （不应该是这样……） “听着！你儿子现在在我手中，要是不想看到他的那部分出现在你家的邮箱的话，马上把钱给我送过来！” 肚子传来**的感觉，只要是生物，想要活着的话，就必须得到足以支撑其活下去的能量，然而，人类却是将这个获得能量的过程极端复杂化，从中衍生出的种种行为，间接拉大了同类生物间的身份差距。 有差距，就有竞争，而一部分竞争的失败者，就会选择违反既定规则，也就是所谓的——犯罪。 抬起头，注视对着话筒破口大骂的男子。 （不应该是这样……） 夜。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马上放下武器投降——” 红蓝色的光芒，在屋子里描出两道闪烁不定的色彩。 “该死！那两个老家伙，居然直接直接报警了！” “大哥，他们没带钱过来！” “擦”头发被抓起，林炫平静的看着面目狰狞的男子“你小子是捡来的吧？！” “咻” 短促的破空声，男子的头颅就在眼前破碎。红带着白的事物溅射到脸上。 抓住头发的手无力的松开，无头的身躯摇晃着倒落。 “大、大哥……” “救命啊——！” 半小时后。 “非常感谢你们的通报，要不然让这群人呆在城市里，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呢” “应该的应该的”。脸上堆满笑容，他这么回答道。 “不过……”年轻的警员皱起眉头：“下次有这种情况还是小心点比较好，你儿子这次受到波及……” “唉，我也不知道他已经被那些歹徒抓住了，要不然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这么做的啊”他“痛心疾首”的说道。 “老先生，别太伤心了，他没什么大问题，只要休息一下就好了”年轻的警员安慰道。 “谢谢，谢谢……” 漆黑的瞳孔，见证着这一切。 时间流逝…… “感谢，赵黄声夫妇带来的情报，协助我市剿灭劫匪……” 接过锦旗，他们的眼中是止不住的喜悦。 回家路上。 “哈哈，你看，我就是会有吗” “真的有锦旗诶，你说我们会不会上电视？” “当然啦，这种事——” “嘎吱————————” 两具上一刻还在欢声笑语的躯体，这一刻安静的躺在地面。 从停下的货车里跳下一个小伙，拿着西瓜刀冲林炫跑来。 “给我大哥偿命——” “砰” 手枪放下。 漆黑的瞳孔，安静的见证着眼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