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秦舒虞看着镜中一点点显出样式的发型,若是白苏穿越到现代,不说旁的刺绣厨艺之类,单是心灵手巧这一点她也能过的很好,那些有钱人每每最是喜欢去各种高级工作室做造型,只白苏一人就能够胜任。 “白苏,你的人生不该止步于只在我身边做个丫鬟哪。”秦舒虞怀着莫名的心情感慨的说道。 白苏顿了一下,“姑娘,你不是想将奴婢赶走吧?” 秦舒虞拢了拢头发,“你想的太多了,便是你想走我也不舍将你放开。”若是真有个时光隧道,她还真想把人拐到现代做个女强人。 白苏心中松了一口气,她还当姑娘又突发奇给自己找事做,“姑娘你就别贫嘴了,外面那位浣纱姑娘还在等你呢。” “走吧,心里琢磨着去王府总有种回娘家的感觉。” 白苏心道,现在觉得像是娘家,再过个几年说不得是婆家才更准确,当然这话她不会当着姑娘的面说出来,谢应珏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也摸不准。 秦舒虞推开门,看着外面垂首肃立的人,“劳烦浣纱姑娘久等了。” “小姐说笑了,奴婢便是再多等一时半刻也是应该的。”浣纱是柳夫人身边的一等丫鬟,眼光自是有的,秦舒虞这件衣裳看着便脱俗,更遑论她曾经在夫人身边见过一匹同样的布,据说是今上赏赐给侯爷的,料子颜色轻柔,自是给女子穿的,府中姑娘多,夫人那匹布自是留给大小姐使。没想到这位表小姐竟然将这等布料做成了普通衣物,她之前听说过表小姐曾经在王府中暂住,没想到竟然这般得宠,这般看来夫人准备的礼物还是薄了些,玄昌王与今上的关系不言而喻,若是表小姐得王妃照拂,这以后的日子…… 浣纱不再深思。究竟是如何的滔天富贵。也是人家的运道,表小姐虽然父母早逝,只要外祖家这边硬气。她日后的婚事差不了。 白苏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低眉顺目的浣纱,夫人身边的丫鬟自然与旁人比起来稳重的多,只是她看姑娘的眼神从一开始来回变换了几番,若说之前是对一般主子的尊敬。这会慎重谨慎的模样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柳夫人还在比对单子,好些大件礼品都是老夫人亲口应允的。多是从她身后的私库中拿出,否则若是让她拿出嫁妆给秦舒虞装点门面,她肯定不会乐意,看东西没有差错。她才缓了心神,目光远远看到秦舒虞曼步走来,未语先笑。只是看清她身上的衣服时,柳夫人怔了一下。回头扫向地上的礼品盒,就算觉得有些亏,她也开始考虑是否自己朝里面贴补些,而且还要不动声色的透露给王妃。 秦舒虞看着几乎堆了一马车的礼物,似是受宠若惊,“劳烦舅母这般cao劳,虞儿实在过意不去。” 柳夫人更加热情的凑过来,拉着她的双手,佯装生气,“虞儿怎么还是与舅母这般生分,你生母早逝,合该舅母为你cao持这些。” 秦舒虞不习惯与人这般亲近,只是对着柳夫人温柔的笑脸她也想不出好的办法拒绝,“舅母说的是,以后虞儿一定跟曼娘表姐一样好好闹闹您。” “舅母巴不得呢,这是老夫人准备的礼品单子,你看这些礼物准备的是否贴合王妃心意。” 秦舒虞接过礼单,细细看了看,各种琉璃摆件看到她眼花,还有百年老参、名贵布匹,难怪马车看着都超载,只是这跟她之前预想有些不同,虽说是去感恩,但是这些东西都是门面上看着好看,实际上对王妃一点用处没有,人家是皇亲国戚,上了玉蝶的王妃,所用物件自己这边是及不上的,当然对于柳夫人的准备,她也没有置噱的余地,本就是感激当初对自己的收留之恩,若是随便准备,只会让人家看低,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大家心里都清楚的很。 “舅母准备的甚是妥帖,王妃仁慈,定然能看出侯府的诚意。”秦舒虞礼貌的说道。 柳夫人也不是蠢笨的人,之前那种想法只是一瞬而过罢了,王妃身份贵重,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她们弄得大张旗鼓,到像是故意攀附权贵。 “咱们这便走吧,外面马车已经等着了。” 秦舒虞乖巧的应了一声,跟在柳夫人身后移着莲步。 假山旁站了一个青衣女子,柳叶眉杏仁眼,皮肤白皙,看着有十三四,模样清秀,眼瞅着她们相携走远,她抿着嫣红的小嘴,“之前还以为是个无依无靠的表小姐,原来人家身后有王妃这个靠山呢,日后比我这等人过的还要自在。” “小姐何必妄自菲薄,咱们侯府门第也不低,小姐同是嫡出,哪里用得着羡慕旁人。”丫鬟听她那般言语,立马开口安慰。 “这嫡女名头不过好听罢了,有柳曼娘压着,我算哪门子嫡出。”此女正是忠勇侯庶子柳长屿所出嫡女柳知念,不论他爹的庶出身份,她也算是家中嫡长女,只是侯府并未分家,处处有高她一头的柳曼娘压制,柳知念的身份反而有些尴尬了。 她身边的丫鬟自然知道小姐的难处,此番也不知如何开口,柳知念冷笑道,“以后这侯府中,多出这位表小姐,柳曼娘也不至于总找我万香院的晦气,我以后端看她们如何打擂台便是。” 丫鬟眼珠转了转,“小姐,大夫人看起来对表小姐看重的很,大小姐又怎么会会与她……” “柳曼娘的脾气我了解的很,她原本是侯府的千金明珠,现在多了一人分她的宠,她会乐意才怪,更何况……”柳知念藏在心中的话并未说出来,就算柳曼娘真的能压住性子,她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们相亲相爱,总要有个人把侯府的水给搅浑不是。 秦舒虞不知道自己早早的被人惦记上。坐在马车中,柳夫人一直拉着她的手说贴心话,但是她根本没什么好说的,自己经历过的事不适合讲给她听,王府中之事更不能随意提起,如此便只能听柳夫人各种掏心窝子的关心话。 幸亏王府与侯府距离不算太远,走了半个时辰便到了。秦舒虞踩着凳子下去。擦拭着额头的汗,不知是热的还是被柳夫人燥的。 早前柳夫人已经向王府递了消息,所以她们刚下马车。就有下人领着她们前往王妃的住处。 谢应珏正坐在亭台下看着满池荷花作画,周围一个下人也无,在谢应珏摆开架势拿出文房四宝时,包括青风等人早就知机的退下。世子在这方面的怪癖所有人都清楚的很,自然没有人赶来触霉头。 只是青云听到外面的消息。他没忍住,前来禀报,“主子,虞儿与柳夫人前来感谢当日收留之恩。主子可要过去。” 谢应珏收笔停下,“前院都是女眷,我过去做什么。” 青云自知道虞儿的真实身份后就知道。他这个哥哥已经做到头了,只是三四年的时间足以让他们之间产生深厚的兄妹情意。如今她成了贵女,以后再想见便真的难得很了,难得虞儿主动出门,他就是与对方说三两句话也是好的。 谢应珏看着自己画的荷花图,随手掸平,展给青云看,“你觉得我画的如何。” 青云身子微僵,主子这是故意找个由头惩罚他吧,不然为何突然让自己看他作出的画,他将头垂的更低,“属下不敢。” 谢应珏了然自己关于作画对他们的威慑,柔声道,“恕你无罪。” 青云抬起眼睑看着上面栩栩如生的荷花,赞叹道,“主子画工精湛,荷花仿若跃然于纸上。”谢应珏幼时得名师指导,画工务虚多说自然是精湛的,这幅画也真的如青云所说逼真的很,正是如此他才好奇主子之前为何在他作画时,不喜旁人在旁边看着,这件事本就透着怪异。 谢应珏当然不会解释自己的行径,淡定的说道,“你若是想出去尽管离开便是。” “多谢主子。” “对了,跟王妃说,这院子里还有好多虞儿的物件让她一并带走,嗯……让虞儿亲自整理一番就更好了。” 青云已然懂了主子的意思。 正院中
王妃打量着虞儿的脸色,微笑着说道,“多日不见,虞儿胖了不少。”说罢摸着她的肩膀来回扫量着,秦舒虞在外面吃的好喝的好,又得了自由,心宽体胖,瓜子脸变成了鹅蛋脸。 “师父~~”秦舒虞撒娇的扑在她怀里柔声娇嗔,“其实虞儿变成这样是因为实在太想念师父。” 王妃好笑的捏着她略带婴儿肥的脸颊,“此话怎讲,我只听说过忧思消瘦的,长胖的实在少见。” 秦舒虞煞有介事的解释道,“师父有所不知,虞儿在外面玩的时候,每每想起王妃就恨不得长了翅膀飞回来,无奈有心无力,便只能想法子转移自己的想念,久而久之,只有吃东西的时候虞儿才会觉得自己相思稍减,于是几个月之后我就肿了一圈。” 她这话说的讨巧,就连旁边矜持抿嘴的柳夫人也笑出声,同时对于秦舒虞在王妃面前的地位又有新的认知,能在王妃面前这么轻松肆意的说笑,感情可见一斑。 王妃只有一个嫡子,对于秦舒虞简直像是在养女儿。 “既然这么想我,为什么不回来,我可不信你对师傅的真心。”王妃久居王府不耐烦与那些心思重的夫人来往,曾经的手帕交也嫁的有些远,来往一趟太浪费时间,便只能以书信交流,怎么比得上有人在她面前逗乐。 她早已从儿子那里得知虞儿的真实身份,既有些伤感虞儿不能长久在她面前打趣,又为她现今的身份感到高兴,心情着实有些复杂。 “师父~~您不相信虞儿,虞儿下次再来可能要比现在更胖了。”这可是自己迄今为止遇上最大的粗大腿,她当然要抱好,何况两者之间本身就有真心在,令王妃开心她乐意的很。 王妃戏谑,“你这样说是觉得师父伤了你的心,回去更要寄心与美食?” 秦舒虞忙不迭的点头,一直站在身后看着姑娘撒娇卖痴的模样,白苏很是无奈的垂首,在外人面前姑娘还知道端着些架子,现今为了讨王妃开心,姑娘的脸皮又加厚了几层,她看着都觉得有些牙酸。 柳夫人看她们气氛和谐,插话道,“虞儿在王妃面前真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连我看了都觉得也年轻了好几岁。” “谁说不是呢,当初咱们做姑娘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转眼家这些晚辈过几年就可议亲了,时光不饶人啊。” 柳夫人不自觉的摸着眼角的皱纹,她与王妃年纪相仿,但是却比对方看起来更显老相,身份不同待遇不同啊。 秦舒虞看她们伤感,有意调动气氛,“师父与舅母怎能这么说呢,在虞儿看来,你们明明更像jiejie,虞儿一直很好奇你们早上照镜子会不会被自己美的直笑呢。” 王妃扑哧一声笑了,“哎呦,虞儿这话说的真逗,我怎么觉着这事你常做,是不是看着自己的小脸开心的睡不着觉。” 秦舒虞认真的点头,“一不小心让师父看穿真相了,虞儿得回去好好检讨一番,开心放在心里就好了,让人发现多不好意思。”这句话她说的绝对是实话,睡不着觉有些夸张了,但是每次照镜子几乎都要被自己美哭,感觉自己一天天比一天漂亮,这么自恋的心态要怎么破!? 柳夫人同样笑的弯了眼,眼尾纹到是更加显眼了,只是这时谁都不会去关注罢了,就连随侍身旁的墨琴等人也捂着嘴小声窃笑,在她们心里秦舒虞跟王府中的小姐一般,以前就知她哄得王妃眉开眼笑,如今有些日子没见功力见长啊。 “有虞儿这个开心果再想难过都难。” “笑一笑十年少,为了咱们青春常驻也不能耷拉嘴角不是。” 几人说说笑笑间,墨画进来禀报,言及世子让秦舒虞去别院中带走之前用过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