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初露端倪（1）
如果说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正义，一种是邪恶。善良会令人失去重要的东西的话，那么徐越林可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成为后者。 他的世界观从来都没有那么正义。除了自己和家人，任何事情对他来说都是无所谓的。如果不是因为弟弟被卷入了这场事件，他永远都不会去管什么puppet病到底给社会带来了怎样的重创。 他实在太过聪明，聪明到很多事情除了他自己，别人根本没办法理解他。当然这些都是无所谓的，因为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身为人上人，只要好好地站在顶端就可以得到一切，无论多做什么事情最后都只会招来恶意与憎恨。所以不需要让别人知道太多事，只要自己明白就好。 比如现在他面前的这个正在滔滔不绝地汇报个人想法的李秘书。 半个多月前自己让他去查关于某个叫FREEDOM的游戏，他似乎是误以为公司要投资这个软件，送来了一堆市场报告来证明投资这个游戏的想法是多不明智。 虽然大多数资料是没什么用的，却还是让徐越林发现了很多其中的端倪。比如这个软件虽然是第一款拥有巨大虚拟现实世界场景，和远超市面上所有同类游戏的完美体验感，并且在全球拥有数千万的玩家，但是由于内容涉及太多暴力，在天朝是不可能审核过的，却依旧不妨碍它成为青少年们的消遣和谈资。他们是从哪里接触到这个游戏的呢？ 问题就在这里，这个游戏在本国，是绝对不会登上大雅之堂的。相关的光盘和平台资源也是不会被允许销售的。况且这个游戏的要求也很高，运行必须拥有VR设备才行。普通市民根本不会耗资巨款去买设备，何况此软件的创作投资一定是相当巨大的，如果没有相对应的高回报，公司早已因为负债累累而破产了，哪里还能持续更新呢。 那么为什么很多VR体验馆的主打免费游戏却是它呢？这样被无偿利用，这个软件公司在天朝必定会有很多亏损。仅仅是在天朝也就算了，但根据调查资料来看，它的暴力血腥内容是在全球的大部分国家都不被允许的。为此他还特意派了几名员工去其他禁止暴力游戏的发达国家去调查，发现都有此游戏体验馆的影子。所以这个公司不靠销售，究竟是依靠什么来盈利的呢？ 徐越林怎么都想不通。 虽然他并不关心这些无聊的事情，但是却不得不从它入手。因为徐超杨在被染上puppet病之前去的最后一个地方，就是这个体验馆。 两个星期前李秘书费劲千辛万苦搜集来了海陵高中内外的监控录像视频。他花了一个晚上来搜集弟弟的日常行动路线，在校内时徐超杨基本就是上上课打打球，和一群狐朋狗友聚在一起抽烟打闹。而海陵高中身为非常严格的寄宿制学校，上学日是不允许学生外出的，所以只能在周末才能看到他离开学校和朋友去网吧打游戏的身影。视频的内容千篇一律，这种枯燥无聊的生活在录像中持续了差不多两个月。再往前也没必要看了，那时候还没开学，徐超杨整个假期都在上补习班和回家的两点一线中，根本没有什么奇怪的表现。 直到进度条来到了刘李晨提过的徐超杨翻墙出去买手机那天。 视频中几个男生一边放风，一边将他从围墙上推了出去，然后他就直奔不远处的充值店，很快就出来了，手中还握着一个东西，那便是现在徐越林手里的这部内容空白的山寨手机了。然而他看起来刚想要返回校园，却好像是被什么吸引住了，拐了个弯从小胡同里直接穿了过去。 下一部视频里再次出现徐超杨的身影时是他已经来到了摄像头对面的一家店门口，没有过多的犹豫就走了进去。而那店面门口的招牌上闪烁着几个清晰的霓虹大字‘VR体验馆’。 徐越林眉头一皱。 视频的时间流逝着。一直到了7点51分，距离徐超杨上晚自习还有不到10分钟时，他忽然从体验馆的门口冲出，猛地向学校的方向跑去，身影很快消失在了胡同口。然后是学校里的录像，他及时赶到并乖乖地回到了教学楼里。算了算，从进去体验馆开始，他浪费了五个多小时。但是出来后人看起来还是没什么不对，虽然有些慌张，那也应该是担心晚自习迟到的正常表现而已。可刘李晨说当晚他就出问题了，所以让他染上了puppet病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电脑上还在继续播放着视频，却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内容了。徐越林便不再细看，而是拿起了资料翻阅着。几分钟后，他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急忙丢下手中的东西，将徐超杨外出的录像和返回后的校内录像调出仔细地对比着。果不其然，这回终于让他发现了一些重要的东西： 徐超杨他并不是一时兴起而选择在买了手机后去VR体验馆的，他在跟着一个身着海陵高中校服的女生行动，而这个女生先于他进入体验馆并在6点左右就返回了学校。 接下来是晚自习开始之后的校内录像了。差不多8点10分时，教学楼后门通向cao场位置的摄像头录到了一个穿着校服男性的小半边身影。5分钟后，另一个女性的身影也在镜头前一闪而过。虽然不能确认这男生是不是徐超杨，但可以肯定的是女性的背影一定是属于之前视频中弟弟跟随的那个女生。 这个女人...是谁？怎么行为这么怪异？弟弟他又为什么要跟着她行动呢？她上自习期间为什么要离开教室呢？ 而根据李秘书的报告，校园内只有几个重要位置才安装了摄像头，教学楼内的摄像在非考试日是根本就不开的，所以根本就没有视频可以证明徐超杨是不是离开了教室。 对了，还有刘李晨啊。 徐越林蓦地想起了弟弟的那个死党。 他们两个是同班，又和那个女生同校，一定知道些什么。 他拿起了手机，拨打了刘李晨的号码。幸好今天是周末放假，如果是上学日估计他还要折腾到学校去找这个少年。 “喂？”待机音乐没响几声，刘李晨就接起了电话。“谁啊？” “你好，我是徐超杨的哥哥徐越林。不久之前我们见过面，平日还多麻烦你对他的照顾了。” “啊，惭愧惭愧，我并没有做什么大不了的事...”电话那头少年的声音兴奋了起来。能和平日触不可及的大企业家通话，简直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嗯，我想了解一下超杨在学校的生活，比如...他有没有接触过什么奇怪的女生？” “奇怪的女生？呃...这倒是没有，他都很少和女生说话的。不过他一直暗恋和我们同级的十班班花林佳儿，5月21日那天他被没收了手机还特意去再买就是为了告白的，虽然不知道为啥买个手机还出去那么久...而且晚上回寝室我问他有没有告白成功他也不理我，洗洗就上床睡觉了。对没错，他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就有点不对劲，不爱说话了。” “好，我明白了。”徐越林望着屏幕上定格的女生面孔。 想必这就是林佳儿了吧。 “之后他还有没有再惹什么事呢？” “惹什么事...之后他变得特别安静也没闯什么祸啊...啊！”刘李晨一拍大腿，“不过那天买手机回来后他还吐了班主任一脸，老班可是气炸了，刚开始上自习就把他赶出去了。” 赶出去了！ 徐越林心中一动，这样时间正好对上。过了这么久，事情总算有些眉目了。 那么那个在录像里的男生背影，的确就是徐超杨没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