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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了丁灵的问题,大家终于打破了僵局,王强和秦丽琼不由分说地将裘千才绑了起来,连同杜升一起安置到车内。 这时,伍子义早已把丁灵拉到了一边,将他所了解到的杜升和裘千才的事迹以及他们为何受伤,受了多重的伤,以及落下的这系列后遗症统统告诉给丁灵知道。 丁灵细心的听着,听着听着,心里面仿佛有了个什么的想法,她没有说话,只是眼神里出现了阵阵波动。 丁灵这种细微的反应瞒得住伍子义,但是却逃不出秦丽琼的一双利眼,她趁他们说得差不多,便缓缓走了过去,随口支开了伍子义,把丁灵单独留了下来,小小声地问道:“你叫丁灵是吧,丁meimei,相信伍子义那小子已经把杜升和裘千才的事情都告诉你了吧。请问,你是不是有什么方法帮他们,请你一定要告诉我,好吗!” 说着,秦丽琼竟双膝跪在丁灵面前,就要给她磕头了。 丁灵面对秦丽琼突如其来的举动,一时措手不及,只能跟着跪了下来,整个人扑了上去才把秦丽琼给扶了起来:“秦、、秦jiejie,你别、、别这样。” “不,请你,请你务必告诉我,有什么方法可以帮到那两个可怜的人!”秦丽琼神情激动地继续求道,眼看着就可以挣开丁灵把头给磕下去了。 “姐、、姐、、秦jiejie”丁灵吃力地扶着秦丽琼,就是不让她给自己磕头,无奈力气根本不是对手,情急之下也不多想了,遂敞开心扉,把自己的想法给说了出来:“那、、那个,其实,我爷爷是个机械师,或、、或许他有办法帮助他们。” “真的?!你爷爷真的可以帮他们?!”秦丽琼一副激动且惊喜的表情,拉住丁灵的一双小手千恩万谢起来。其实,秦丽琼早就留意到丁灵与常人的不同之处,早就好奇她身上的机械义肢,只是之前的关系微妙,有碍于出口相求,现在,她把握到机会,就再不放过,果然让她给找了帮助杜升和裘千才的办法,心中,真的是有说不出来的喜悦。 丁灵看着秦丽琼的样子,不禁有些得意,她举起自己那由机械组装成的左手和左脚在秦丽琼面前晃了一下说:“嗯,我爷爷可厉害了,他就是我的偶像,我之所以能走能跑全靠他了!你看嘛,我这机械手脚,要不是被你那个流氓徒弟给弄坏了,可灵光呢!”说着,双眼幽怨地瞪了伍子义一下。 “对,他就是个流氓!”秦丽琼附和着,趁机近距离看清楚丁灵的这套度身订造的装备,材料坚韧,结构复杂,联动多样,那些钢丝铁线就像是人的经络血管一样精密。 秦丽琼欣赏了一回,定了主意,拉着丁灵上车,问了他们的住处,即刻就出发。 路上,闲来无事的,秦丽琼就和丁灵聊起了家常:“丁灵妹,按理说,你爷爷有那么高超的手艺,应该是出类拔萃的人物吧,你们家应该也挺富裕的吧,怎么住在贫民区里啦。哦,我知道啦,你们乐善好施,故意搬到那儿去接济穷苦百姓的是不?” “不,不是的,我们家确实很穷。”听到秦丽琼的称赞,丁灵显得有点不好意思,连忙摇头晃脑的否定了。 “什么?!”秦丽琼对此颇为意外,但是细细一想,要是丁灵爷爷真的因此发家致富,想必丁灵的这副义肢也会普及千家万户了,自己也无需等到今天才见识得到。 两人的谈话还在继续,对于丁灵来说,面前的秦丽琼虽然才刚认识,但是接连发生的事情让丁灵倍有感触,亲切感也油然而生,不知不觉,也不介怀了,就将家里的情况道了出来,她是这样说的: “小时候,我奶奶喜欢将家里的往事当做是故事一样说给我听,我都熟记在心呢。 是这样的,当年,爷爷年轻的时候,家里的情况还是挺不错的,有足够的资本让爷爷修读学业。而爷爷也是本地出了名的才子,连跳了几级进入到省的高校里面深造,17岁就获得了学士学位。 前路看上去就像是宽阔平坦,我爷爷那时候也是这么想的,他潜心去研究他热爱的机械,根本就没想过其他的事情。 而我的奶奶比爷爷年长好几岁,才刚考进大学,就被爷爷的传说和才学迷住,于是一天到晚的像个小跟班一样跟着爷爷看他研究。 终于,爷爷从研究中获得了突破性的进展,他发现了可以直接通过动物的神经来驱动机械的办法。” 说着,丁灵把左手举了起来,几只机械手指头灵活地舞动了一番作为演示。 之后,她接着又说: “那天晚上,爷爷他迫不及待地把睡梦中的导师、教授几个给喊回了学校,说要给他们分享他的成果。 那时候,奶奶也在场,她清楚记得那些导师、教授原先都不愿意回来的,却被爷爷那激动的声音吵得无法安睡,才勉强出现,他们一个个都是鄙夷的赶来。 爷爷那时候可天真淳朴呢,根本就没留意教师们的目光,只是一个劲地宣传他的成果。这个崭新而成功的发明终究还是吸引了教师们的注意,怎么说,这都是历史性的突破,是人类进步的所迈出的一大步呀。最终,大伙儿欢欣地相抱在一起大笑。 我奶奶说,那时候她清楚看见到那些导师、教授眼里所流露出来的笑容弥漫着一股恶魔的气息。 可是,教师就是权威,况且奶奶也无证无据,不能拿他们什么,于是,这种不安的感觉就只能让它不了了之了。 接下来的几周时间,导师和教授们一改之前不闻不问的样子,他们一直在关注爷爷的研究,寸步不离,非常关心的样子,通过大家的努力,终于做出了第一台可以运用动物神经来运作小机器,他们为一只小白鼠接上了机械组,老鼠凭着意识果然让机械尾巴动了起来。 实验正式宣布成功! 然而,就在这时,爷爷的主导师却突然对外宣布,这项前卫的发明是导师发明的,期间有其他几位导师、教授的协助,连爷爷的名字也只字未提! 晴天霹雳啊,爷爷哪里料想过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一切来得太突然,太不公平了,这明摆着就是强盗行为啊!爷爷那肯接受现实,他傻乎乎的跑上街去跟大众说话是那位导师在骗人,说自己才是真正的发明者。 结果,事情闹大了,导师们当然不会罢休不会让步,他们利用权术利用钱财,买通了各种媒介,一致否定了爷爷,更甚至污蔑他,说爷爷妄图盗取研究成果的,污蔑他是个贼! 甚至,在一次冲突之中,爷爷被打断了一只腿,落得终生残废。 自此,爷爷便身败名裂,一辈子背负窃贼的骂名。到哪里都没有人信他,就连爷爷的父母都抛弃了他。 世上,恐怕还相信爷爷的就只有奶奶了,奶奶是亲眼目睹整个过程的,即便全世界都否定爷爷,奶奶都没有离开爷爷,她不惜与家人决裂,铁了心要跟爷爷过,在外面辛劳几年,将全部积储拿来给爷爷继续研究深造,终于为自己制作出第一副由机械组成,通过神经直接驱动的义肢,让右脚重生,重新站了起来!” 听到这,秦丽琼也深受感触,不禁问道:“那你们之后的日子可有改善?!” 丁灵黯然地摇了摇头,说道: “没有。 爷爷自以为研究出成果可以挽回自己的名声,可是世人还是不接受他,到哪里都没人接受他,就算爷爷再出息也没用。 这时候,我爸爸出世了,而奶奶却染上了怪病,家里的顶梁柱倒下了,生活的窘迫让爷爷陷入了绝境。 窃贼,窃贼,窃贼,既然全世界都说我是窃贼,那就不要怪我行盗了!爷爷呼喊着,把心一横,决心当一名盗贼。 之后,子承父业,爸爸也成了一个盗贼,不幸的是,六年前爸爸在一次行动之中失手被擒,我爸爸和mama双双被对方活活折磨死了,是爷爷强行闯进虎xue将被人砍断了左手左脚的我救回来的。那时候,我虽然只有9岁,但是那天发生的事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丁灵说着说着,精神紧绷了起来,仿佛又回到六年前那场可怕的浩劫当中,许久,她才镇静下来,继续说: “嗯,后来,奶奶也在伤痛欲绝之中与世长辞了。 只剩下爷爷,他重cao旧业,终究还是把我拉扯大了,还给我装上了义肢。 他一直都反对我当盗贼的,可是我执意要去,有一次我悄悄偷了一回,成功得手回来后,可气得我爷爷不得了了,但他不舍得打我,还悄悄的给我的义肢装上了各种各样的武器,让我可以保护自己。 之后,我爷孙两相依为命,勉强度日吧。 虽然,我们三代为盗,但是我们是有遵旨的,我们只偷不义之财;我们不伤人性命;偷得钱财只留养家糊口,其余的都必须捐给有需要的穷人。” 丁灵说到这,秦丽琼点了点头,深情地把她搂到怀里,不让她继续回忆那些悲催的过去了。 这时,车子一路飞驰,已经来到了丁灵所描述的地方了。 这里方圆几里地,都是清一色的青砖平房,四四方方几平米的地方就是这里面的每一户的家,没有窗没有廊,甚至有些连个屋顶也没有,只靠几张铁皮盖着用来遮风挡雨。 恐怕,贫民区唯一与外界连系的就只有那跟孤独的电线杆了,只有它才能为这里的人带来些许的光明。 丁灵的家就是其中的一所,才刚到步,她就拉着秦丽琼冲进了屋子。进到屋子后,一个白发老头、两颗当做是凳子的石头,一块当做是床的木板以及一个放满各种机械零件的小箱子,除此之外,就只有四面墙了,什么叫做家徒四壁,恐怕就是如此吧。然而,这个房子即便简陋,但是却非常的干净,每个角落都没有落下一粒尘。 秦丽琼诧异地站在门口,而丁灵呢,则兴致勃勃地冲到她爷爷怀里,一边介绍着一边将如何和秦丽琼认识,还有杜升及裘千才的事情都告诉给他爷爷知道。 爷孙两说了好久,才稍微停了下来。 这个白发老人叫做丁成,他听完了丁灵所述说的事情之后,依旧是一副严肃麻木的表情,仿佛不会笑的样子。秦丽琼见则,唯有率先开口说:“丁老前辈,求求你,请你帮帮我那两位可怜的朋友吧,好不?” 丁成还是微垂着头,面始终对着他手里的机器,只是眼睛稍稍向上瞄了过来,通过那一头凌乱的发丝中,看着秦丽琼,语气决绝地回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