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冻结的大地（一）
“……！”睁开眼的四糸乃惊慌失措地颤抖了一下，在黑暗中假寐的感觉突然消失的同时——凉爽的空气抚过脸颊，街道的景色映入眼帘。 “咦……啊……！”四糸乃环顾四周，不知位于何处的街道正中央，周围犹如发生爆炸般，所有物品都被全数炸飞。从天空落下，冰冷的雨滴。那是已经体验过无数次，几乎要使人生厌的现界触感。只是唯一不同的是——四糸乃戴在左手上的唯一朋友，现在并没有陪伴在自己的身边。 天空中传来熟悉的声音，如叫糸乃所预料的，几名身穿机械盔甲的人类正漂浮在上空——“目标确认。全体成员，开始攻击！” “是！” 这段对话结束后，人类瞄准四糸乃，从手、脚等部位发射出大量子弹。 四糸乃屏住呼吸，然后用力踏了一下地面飞向天空。仿佛要躲避来自人类们的攻击般，在天空中画出复杂的行进轨道逃离现场。 “不要让她逃跑了！” “遵命！” 听见后方传来的声音，AST队员发射出更大量的子弹。每发子弹都是充满致命力量的必杀一击！如果没有灵装的话，四糸乃应该死一百遍也不够吧。那样的攻击简直就像是恶意与杀意的化身。 “！！”在飞行轨道渐渐变得混乱的同时，四糸乃发出不成声的叫声。心跳渐渐加快，肚子变得疼痛，眼睛不停转动。因为四糸乃不允许其他人对自己展现恶意与杀意。 与平时的情况不同，如果四糸乃的左手上有“四糸奈”陪伴在身边，因为“四糸奈”非常坚强又值得信赖，根本不会把这些攻击看在眼里，所以感到安心的四糸乃自然也不会去伤害其他人。但是现在…… “呀…………！”背部感觉到一波猛烈冲击，四糸乃发出短促的哀鸣声并且往地面坠落。虽然不是足以贯穿灵装的攻击，但是，即使有灵装的防护力，还是形成了足以将四糸乃打落到地面上的沉重一击。 让人不知如何是好的恐惧咸，逐渐在四糸乃的心中蔓延开来。牙齿喀哒喀大地打颤，双脚哆哆嗦嗉地发抖，视线摇摇晃晃地晃动。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脑袋里变得一片混乱…… “呜……啊……啊……” 哗啦哗啦——雨势变得更加磅砖。 “很好，就这样一鼓作气地把她解决掉！”作为队长的燎子如此说道。 就在此时，所有人动作一致地将手中的不祥武器瞄准四糸乃。于是，由枪口所凝聚出来，至今为止最激烈的杀意就这样从天而降了。 在即将中弹之前，四糸乃高高举起右手。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黑色的符文突然出现在了子弹和四糸乃的中间，撞在了上面的那些子弹全部消失了。紧接着无数青黑色的光弹比现在的雨势更加密集的程度扫过了那些人类，将她们全部从空中击落下来。 “小meimei，不要害怕，只要有我在，就不会再让人类伤害你的。”一个青年突然出现在了四糸乃的身边，用非常温柔的语气说道。 “……”四糸乃没有说话，因为看到这个人并非是上次与自己约会的五河士道，而是一个陌生人。 “我的名字叫作南云健二，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那个青年继续温柔地问道。 “……”四糸乃依旧没有回答，现在头脑已经非常混乱的她不知道到底是否应该回答这个人的问题。 “轰！”突然健二的背后发生了一声剧烈的爆炸，一时没有提防的他被炸翻在地。 “有时候恶魔也会伪装出一副天使的模样来**人，就像现在这样……” “精灵出现了，还没有联络到士道吗？……知道了，让我们先处理了恶魔的事情！” 伴随着两个不同的说话声音，一金一银两个身影迅速地靠近了倒地的健二和被太多的突发事件弄得既糊涂又恐惧的四糸乃。 可是当两个身影刚刚走近，健二突然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起身，看了一眼两个人之后冷笑道：“吸血鬼族的女王，你要站在人类那边吗？你会后悔这样做的！还有你，身为魔法师，终究是不可能被普通人接纳的！” 金色的不用说就是KIVA－EMPEROR，听到这话后身体不由一震，而旁边银色的就是WIZARD－INFINITY则连忙劝说道：“不要信他的，他之前还劝我加入他们的阵营一起去毁灭人类！我没说错吧，恶魔萨坦！” “为什么要毁灭人类？为什么不考虑共存？”KIVA相当疑惑地问道。 “你说共存？刚刚的情景你们没有看到吗？人类会和异类共存吗？无论恶魔、精灵，又或者你们——吸血鬼、女巫，只要是异类，终究是人类要消灭的目标！”健二仍旧冷笑着回答道，然后现出了自己的原形，就是那个除了双眼周围和胸口是红色的外，身上其他部位都是黑色的恶魔——萨坦。 “啊！！”似乎是被萨坦的模样惊吓到了，四糸乃突然大叫了一声，同时再次地高高举起右手，然后呼唤灾祸名称的同时将右手往下一挥——“冰结傀儡！” 原本在那里的娇小身影突然在一瞬间完全消失，取而代之出现在那里面的是不久之前并未被确认的，钝重轮廓的人偶的身影。“隐居者”的娇小身体正紧紧靠在那个笨重身影的背上。 “那是……”在远处之前被击落的折纸刚刚起身，她见过那个人偶，但是其他AST队员则是第一次见到。它是上次“隐居者”所显现出来的武器——天使。 人偶向前弯下身子，就在两只前脚快要接触地面时，人偶的四肢、腹部以及嘴巴突然发出“呼喔喔喔喔”的声音，同时吐出阵阵白烟。接下来，人偶的头部往天空的方向抬起来…… 咕呜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发出会让人产生耳鸣的奇特咆哮声。 接下来——以人偶为中心的周围地面开始发出劈哩啪啦声，并且呈现放射形状逐渐变白。 “不……不好……！”WIZARD的脑海中不由地闪过那个“噩梦”的场景，不由有些焦虑和惊讶地朝KIVA喊了一声，“快跑！” “好好干，毁灭人类吧！我会再来找你的，小meimei！”萨坦一下跳进了刚才就一直保持着悬浮在空中的那个符文当中消失了身影。 WIZARD也想制造传送魔法阵送走自己和KIVA，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此时，地面被染成一片雪白，折纸环顾四周，映入眼帘的街道、视线所及的每一个地方都发生了同样的现象。 因为突然其来的豪雨所产生的水坑开始冒泡，形成无数个犹如荆棘般的锐利形状，然后在一瞬间冻结。 从天而降的冰霜布满整个道路与建筑物，简直就像是将一条街道直接放入冷冻库似的。 眨眼之间——所有人的视线被寒冰遮掩。 而最糟糕的是，此时现场再次从天空落下倾盆大雨。 大量雨水一接触到覆盖在地面上的冰之后，立即在一瞬间与其同化。 永无止境的侵略与持续不断的增建，架构出一座冰冻的城堡，不留空隙地填满了整条天宫街道，来不及逃离的KIVA和WIZARD被掩埋在了冰层下面，倒是AST队员们因为离得比较远而有机会再次浮到空中，从而逃脱了这样的命运。 “全体成员！不要胆怯！还能战斗的立即射击！目标是‘隐居者’和那个人偶！” 就在燎子下达命令的同时，折纸也在脑内发出指令。 装备在全身上下的所有枪口一起运作。 其他还能行动的几名AST队员也采取相同的举动——倾尽所有可以击发的子弹来扫射“隐居者”。 但是—— “…………” 一瞬间，折纸屏住呼吸。 因为在距离“隐居者”相当遥远的地方，他们的子弹就全敷被冰冻，甚至没有爆炸就直接掉落地面。 折纸立刻在脑内下达指令，启动简易分析功能。 于是，视线里立即出现许多微弱，但是范围却大到相当吓人的灵力反应。 “这……这是什么呀！” “——恐怕是这场雨的缘故。” 折纸以简洁的答案来回应队员的惊慌失措。 “雨……雨？” “没错。虽然很少量，但是雨水确实夹带着精灵的力量。” 不留空际、完全遮蔽视线的豪雨。 碰触到雨水的瞬间，弹药就会被雨淋湿，威力因此被冻结，最后掉落在地面上。 夹带着精灵力量的雨水与寒气。这片水之帘幕其实是种相当牢固的防护墙，目的是为了保护地面上那座偌大的冰之城堡，还有坐镇其中的主人。 “…………！” 然后一直紧紧靠在巨大人偶背上的“隐居者”突然有所动作。 咕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发出比刚才更加大声，简直就像是机械般的咆哮声之后，人偶将身体往后仰起。 跟之前不一样，没错，要说的话，人偶并不再吐出寒气，而是犹如深呼吸般地大口吸气—— “全体成员，退避！” 就在听见燎子指令的同时，折纸一行人在脑内向飞行推进器下达指令，从刚才漂浮的空域撤离。 人偶在瞬间将头部恢复到原本位置，然后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刺耳高音，从嘴巴中吐出蓝色光线。 “呜哇……！” “呜——！” 透过通讯器听见队员的痛苦闷哼声，似乎是有两个人来不及逃跑，这不奇怪，刚才被来历不明的光束弹攻击时有几个人的装备受到了较大的损伤。 在空中转身，往下方瞄了一眼。有两个半径长达三公尺的雪球正在下方滚动。一定不会有错。那就是刚刚从通讯器的另一边传来闷哼声音的人们。 “连随意领域也一起被冰冻了吗……？别开玩笑了……！” “…………” 虽然耳边听见队员的声音，但是折纸还是小心翼翼地观察“隐居者”的举动。 “隐居者”由于没有再见到两个骑士少女和恶魔萨坦的身影，于是似乎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依旧在活动的AST，察觉到AST一行人正陷入混乱之中就再次采取行动。 转身背对折纸他们之后，人偶立刻将四只脚踩在地上，然后就这样相当迅速地以犹如滑行的方式逃跑了。 “咕……快点追上去！” “遵命！” 折纸一行人在脑内下达指令，驱动飞行推进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