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林中鬼打墙
当夜饭局散去,我来到二楼的长廊里抽烟,烟雾在眼前形成一片遮罩,把世界变得模糊。李伟啊,你竟然骗取几个京城大学的学姐,让她们陷入泥潭,受你玩弄而无法逃脱。我也觉得,下一个倒霉的应该是你了。 一阵细碎脚步打断我的想法,转头是卢娜来了,她还没有睡。 她双手把着栏杆,眼睛望着远方,忽然问:“你说,是不是嫁给一个京城人会很好?那样,就能很快有钱了。” “我觉得无论是哪的都可以,最终还是要寻找自己爱的人。钱很有用,但也很虚无?”我想起师父和刘大妈的爱情。 “虚无?”卢娜显然有点不懂,她用手指着在大沙滩村里面游走的六个披头散发,手里拿奢侈手机的张扬男女:“爱不爱?我只想很快有钱,就像那些人很潇洒。” 夜色浓重,天上降落下来了一点雾霾挡在他们两个之间,虽然近在咫尺,我摇头心想,变了,这姑娘这么快就变了。不是我不明白,这姑娘变化快。 回到了房间,见董琦因为等得太久,早就已经睡着了。我坐在了窗前,见她果然把自己洗的很干净。我贴着她的脸闻了闻,那种清纯的味道实在美好。 这个时候的她,就好像小时候mama给我的熟透的大苹果,一点也不舍得吃。我便躺在她的身边,寻思着关于那五个女大学生的事。 第二天早晨,我和董琦早早的起来。 她说昨天她爸爸给她打来电话,问她为什么连续两天都不回家?这对一项从不离家的她简直太不能忍受了,所以今天她必须早早的回公司,还得给父亲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们一起吃早餐,董琦开车先回强盛土木了。 没有脚力,我只得打电话给杨锐。杨锐开车来到大沙滩,我将所有的事情都对他说了。这时候,卢娜走出来。 杨锐点燃一支烟,眼神仍旧未离开她,淡然而笑:“陈泽,我估计,你这个小meimei从昨天晚上就开始变了。从一只任人抓捕的小宠物狗,变成了能主动猎食的豹子。” “走吧。去找那几个女人。”我让杨锐当的司机,至于卢娜她自有她的选择,无论她选择的是什么,她肯负责后果就行了。 我一旦记东西,就好像一只猫咬住一条鱼,无论如何也丢不掉了。更何况是那几个女人的地址,这么重要。 做楼房销售,做设计的,做业务员的,做编辑工作,一整天,我们绕了大半个京城找到前四个女人,她们的精神状态很好,一个个满是笑容迎接她们的客户,过着自己的生活,仿佛从未有什么重要的事发生在她们的身上。 用阴阳灯照射她们的影子费了我很大的功夫,但我们并未在她们身上发现污小鬼的痕迹。 当傍晚来临,我们终于找到第五个女人的住的地方,那里的房东却说她已经回CD老家去了,让我们直接给她打电话。 “你好,吕芳在吗?”我坐在车里望着夕阳给第五个女人打电话,心里却有点担忧她也许不是回老家,而是发生意外。 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兴奋的声音:“我是她老公,今天我们结婚,看电话号码你是她京城的朋友吧?她已经喝多了,睡觉呢。” “哦。”我没有想到是这种情况,马上把担忧转为祝福:“对,我曾经和她同事过一段时间,祝你们新婚快乐。” “谢谢。”新郎的声音很高兴,也很憨厚。 杨锐一把从我的手里把手机抢了过去,对着里面喊:“祝你们新婚快乐,万事如意,一帆风顺。今天晚上你精神百倍,她姿态妩媚,上上下下,下下上上,做上一百二十次,还不累。” “谢谢,谢谢你们,来自这么遥远的祝福。我争取吧。”新郎被感动的声音几乎已经接近哭泣。 我挂掉电话,放在手里来回的掂着。望着逐渐来临的傍晚,我吐了一口气:“今晚上还得回大沙滩。” 我们来到林振家,见到卢娜,我见她眼睛里闪烁着光芒,问她今天晚上吃什么?我们请。 卢娜笑道:“谢谢,今天晚上有人请我。” 见李贺正站一辆黑色雅阁车旁在那里等候。卢娜很热情的朝着他走过去。 杨锐吹了一声口哨:“当当当,今天,我在这里隆重的宣布,我们的小meimei就要变成少妇了。” 暂且不管卢娜的事,我们本想好林振再喝一晚,谁知道他被别人请去了,在村里礼尚未来是一件正常的事,村民都是有钱的主,不吃吃喝喝玩玩乐乐的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买了一箱啤酒和许多的袋装熟食,大概晚上九点多,我和杨锐坐在房间的窗前开始吃喝。 上学时,我们曾幻想有一天,能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喝喝酒,抽抽烟,带着无比的惬意望着大路上的芸芸众生,那时总觉得人生最快乐的事也不过如此。 “现在要有一两个姑娘,来陪我们一起吃就好了,吃完了就一起睡。”杨锐意兴阑珊。 我心里想的依然是污小鬼的事,有意无意的回答他:“是应该有一个女人该出现了。” 忽然见李伟走到林振家的门前,刚要踏进门,却仿佛听到树林里有人叫他,转头慢悠悠的往树林里走。 “不好。” 我把手里的火腿扔在地上,从二楼跳下,在李伟就要走进树林时,我猛地伸手一拉他的衣服,却被他身上忽然生出的一股猛恶力量拽进黑漆漆的树林。 他,进了树林就不见了! 我望见四周一片漆黑,就打开阴阳灯照射,灯光找出来四周粗壮的白杨树,在秋风下面萧萧瑟瑟。 这片树林我已经来过,虽然肮脏,但直来直去应该很快就能走出去。但我在走好几圈后,发现自己仍旧树林打转,已经,看不到外面有一点光明。 “怎么了?” 我在原地转了半个小时,还没有离开树林。 忽然见杨锐远远的从对面走过来,他满脸兴奋:“我终于找到你了。” “你干什么去了?”我大步就往前走去。但是,我忽然发现他笑的有那么一点点的异样,只有一点点,要不是我和他如此的熟悉,是绝对不能发现的。 我用阴阳灯照射,口中念咒: “燃灯之名,阴阳顿开,真假自辨,敌友自分。” 不,对面不是他,根本就不是他。 杨锐的音容笑貌在我的眼前消失,我正站在站在树林东南角的那条陈旧的铁道上,一辆火车隐隐约约迎面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