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梦回十九 永恒 四
““袭人道：“他虽没这造化，倒也是娇生惯养的呢，我姨爹姨娘的宝贝。如今十七岁，各样的嫁妆都齐备了，明年就出嫁。”【庚辰双行夹批：所谓不入耳之言也。】”呵呵，袭人就是厉害，见宝玉竟然敢有此念头，立即就如此说好让宝玉彻底断了这“念想”， 这里也足见袭人最知道宝玉最怕听到什么话， ““宝玉听了“出嫁”二字，不禁又嗐了两声。【庚辰双行夹批：心思另是一样，余前评可见。】正是不自在，”如何？对宝玉可谓小小一击， ““又听袭人叹道：【庚辰双行夹批：袭人亦叹，自有别论。】“只从我来这几年，姊妹们都不得在一处。如今我要回去了，他们又都去了。””哈哈，袭人成功让宝玉死了自己姐妹的心，又顺势“转”到自己身上来，自然要将宝玉刚才被小小一击的心几乎全部放到自己身上，（外人注：其实如果宝玉和袭人真相爱还好，但由于袭人很大一部分的原因使得睛雯和黛玉之后所发生的那些惨不忍睹的事，实在是让袭人难以翻身） ““宝玉听这话内有文章，【庚辰双行夹批：余亦如此。】不觉一惊，【庚辰双行夹批：余亦吃惊。】忙丢下粟子，问道：“怎么，你如今要回去了？””这是袭人完全能料到的， ““袭人道：“我今儿听见我妈和哥哥商议，教我再耐烦一年，明年他们上来，就赎我出去的呢。”【庚辰双行夹批：即余今日犹难为情，况当日之宝玉哉？】”这个却是真事，因此，此时的袭人当然还远没有之后的暗中凶狠，袭人这个时候当然不想回去，因为很明显，袭人此时在宝玉身边如鱼得水，几乎只有一个竞争对手即晴雯， 但袭人由于之前与宝玉偷试云雨，已经占得相当先机，宝玉自那以后，确实是对袭人与别人相当不同的！这当然并非无缘无故， 而这里也足见，袭人的厉害从前几回时其实就已经甚至是最强程度地展开了！ 只是对于一些看不清那次“云雨”的极其重要性的看官们来说，甚至恐怕到了这个时候还觉得袭人“没什么”， ““宝玉听了这话，越发怔了，因问：“为什么要赎你？””宝玉在袭人面前根本就来不了正常的思维！只有在晴雯被赶走后，宝玉怀疑是谁告的密的时候，曾经“无意”中怀疑到袭人这里，才总算是有了一次较正常的思维！ ““袭人道：“这话奇了！我又比不得是这里的家生子儿，一家子都在别处，独我一个人在这里，怎么是个了局？”【庚辰双行夹批：说得极是。】”袭人完全占据上风和主动权，自然能对宝玉这些“没思维”的话予以轻易的反驳， ““宝玉道：“我不叫你去也难。”【庚辰双行夹批：是头一句驳，故用贵公子声口，无理。】”这恐怕正是袭人料到也当然希望听到的， ““袭人道：“从来没这道理。便是朝廷宫里，也有个定例，或几年一选，几年一入，也没有个长远留下人的理，别说你了！”【庚辰双行夹批：一驳，更有理。】”袭人知晓宝玉内心的底牌，自然敢变本加厉如此说！（外人注：天哪，我觉得我真是枉为女人了，我真猜不出袭人的思维方式真是这样的！（XX注：要么远离，要么装傻，才能对付你们（外人注：说什么呢！））） ““宝玉想一想，果然有理。【庚辰双行夹批：自然。】”还要“想一想”，才知道“果然有理”，宝玉的没有一点心计的小心思啊，此时怎么还能思什么“理”呢？ 宝玉如果有贾蓉的千分之一的心机，此时第一就应该思袭人如此说的目的何在！便一目了然了！ ““又道：“老太太不放你也难。”【庚辰双行夹批：第二层伏祖母溺爱，更是无理。】”宝玉在袭人的“攻击”之下，越来越傻，以为贾母也和自己一样爱袭人，甚至以为贾母也和宝玉一样傻！（外人注：哈哈，最后这句经典） ““袭人道：“为什么不放？我果然是个最难得的，或者感动了老太太、太太，【庚辰双行夹批：宝玉并不提王夫人，袭人偏自补出，周密之至！】必不放我出去的，设或多给我们家几两银子，留下我，然或有之；其实我又不过是个平常的人，比我强的多而且多。”这里自然隐藏了“姨娘”之意，因此，“其实…”这一句是有些“转”得偏移逻辑的， ““自我从小儿来了，跟着老太太，先服侍了史大姑娘几年，【庚辰双行夹批：百忙中又补出湘云来，真是七穿八达，得空便入。】如今又服侍了你几年。”这也叫袭人说的“我又不过是个平常的人，比我强的多而且多”？ ““如今我们家来赎，正是该叫去的，只怕连身价也不要，就开恩叫我去呢。要说为服侍的你好，不叫我去，断然没有的事。那服侍的好，是分内应当的，【庚辰侧批：这却是真心话。】不是什么奇功。我去了，仍旧有好的来了，不是没了我就不成事。”【庚辰双行夹批：再一驳，更精细更有理。】”这些话几乎句句隐藏着姨娘二字，其实这对袭人来说当然没错，当然正常，当时丫环的最好的出路几乎仅此一条， 因此，这里究其根源的话，罪魁祸首仍然是当时的对女子极不公平的封建制度！ 但仍要强调的是，袭人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最后由于自己的长期卧底和告密，几乎直接害死了晴雯，间接拆散了宝玉和黛玉，甚至间接害死了黛玉！ ““宝玉听了这些话，竟是有去的理，无留的理，【庚辰双行夹批：自然。】心内越发急了，【庚辰双行夹批：原当急。】”这些都深深在宝玉内心埋下了根， 试想，虽然宝玉的姨娘也主要还是由王夫人贾政来决定，但当然也会考虑一下宝玉的意见，那如果之后问宝玉喜欢谁，愿意让谁做姨娘，而且睛雯和袭人之间只能二选一，恐怕宝玉只能是选择袭人， ““因又道：“虽然如此说，我只一心留下你，不怕老太太不和你母亲说。多多给你母亲些银子，他也不好意思接你了。”【庚辰双行夹批：急心肠，故入于霸道。无理。】”宝玉仍然照着自己的死巷子钻，自然只能越钻越进袭人的套，（外人注：呵呵，好形容！） ““袭人道：“我妈自然不敢强。且漫说和他好说，又多给银子；就便不和他好说，一个钱也不给，安心要强留下我，他也不敢不依。但只是咱们家从没有干过这倚势仗贵霸道的事。这比不得别的东西，因为你喜欢，加十倍利弄了来给你，那卖的人不得吃亏，可以行得。如今无故平空留下我，于你又无益，反叫我们骨rou分离，这件事，老太太、太太断不肯行的。”【庚辰双行夹批：三驳，不独更有理，且又补出贾府自家慈善宽厚等事。】”宝玉的要强留袭人，一开始就几乎没有半点可靠的“论据”，因此，之后自然是漏洞百出，让袭人驳得个体无完肤， ““宝玉听了，思忖半晌，【庚辰双行夹批：正是思忖只有去理实无留理。】乃说道：“依你说，你是去定了？””宝玉这个时候恐怕才真正有一点“正常的思维”，即袭人就是要让宝玉“确认”：我就是去定了！ 但可怜的宝玉仍然不从袭人为什么会如此的“目的”上去看，因此，死巷子走到头了，还要加上一头撞上去！（外人注：哈哈，妙啊妙） ““【庚辰双行夹批：自然。】袭人道：“去定了。”【庚辰侧批：口气像极。】”如何，这句话恐怕让不少看官都终于已经足够知晓袭人的目的， ““宝玉听了，自思道：“谁知这样一个人，这样薄情无义。”【庚辰双行夹批：余亦如此见疑。】”呵呵，宝玉这句“薄情无义”的话便算是终于“蒙”对了！（外人注：哎） ““乃叹道：“早知道都是要去的，【庚辰双行夹批：“都是要去的”，妙！可谓“触类旁通”，活是宝玉。】我就不该弄了来，临了剩了我一个孤鬼儿。”【庚辰双行夹批：可谓见首知尾，活是宝玉。】说着，便赌气上床睡去了。【庚辰双行夹批：又到无可奈何之时了。】”其实这句话也看出宝玉对袭人的情感是远没有对黛玉的情感的，袭人走了，宝玉最多赌气睡了，但黛玉如果要走了，宝玉肯定是不能活的！ （外人注：咦？其实倒是可以用这招来试试宝玉到底对谁更有情意（XX注：试你个头啊！（外人注：哎哟，怎么了？（XX注：紫鹃后来一试，不是差点把宝玉给试死了吗！）））） 且先到这。” “不看不知道，一看好复杂啊。”小戒摇头道。 “目的二字几乎决定一切。”小猴笑道。 “呵呵，与我心不符。”老沙笑道。 “善哉善哉，”小唐道，“老沙啊，心是永恒的。” “是，师父。”老沙忙道。 “小唐在度老沙？”小戒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