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心灵触动
李兰今天出门的时候也没有叫李海起床，自虐了一宿的李海睡得直到肚子又开始叫了，饿得实在是不行了这才醒来。 贴心的李兰依旧将食物放在了李海的床边，李海直接伸手拿了起来，狼吞虎咽的开始啃，还没吃完，就听得外面传来的嘈杂声。 “走，快点。” “葛叔家在哪边？” “你走错了，回来，在这边。” 李海透过窗子看了看屋外，现在还不是黄昏的时候，还在奇怪这时候怎么外出农作的大人们怎么就回来了，就听见李勇的说话声在门口响起，“兰儿你直接去葛叔家，我去带上小海。” “吱呀。” 话音刚落，着急忙慌的李勇就推开门进来了。 “爹，你们这是怎么了？这么着急做什么？”李海不解的问道。 “你葛爷爷去世了。”李勇一说完，不等李海在问，一把将李海抱起，背在背上就往外走。 李海虽然不知道李勇说得‘去世’是什么意思，但是看见李勇脸色不好，李海也知道发生了不好的事情，懂事的不再多问，安静的趴在李勇背上。 被李勇背着走在路上的李海，一路上看见村民们脸上都露出了悲伤的表情，快步的向葛爷爷家走去，心中没来由的一紧。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还没有走到葛爷爷家的李海，就听见屋内传来一阵阵哭泣的声音。 走到屋外的李勇，脸色更加的沉重，也不说话带着李海就往李兰的身旁走去。 想问问李兰到底发生什么事的李海，却见平时格外疼爱他的李兰，现在居然没有找他说话，只是独自掩面哭泣，周围的村民跟娘亲李兰的情形也都差不多，都格外的悲伤沉重，这种情形，让无法理解的李海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李海，抬头望去，就见他的葛爷爷安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葛爷爷的儿子跟孙子，正趴在葛爷爷的身旁哭泣，这种情形，让本来心情也有些沉重的李海，莫名的想哭出来。 悲伤的氛围，让李海实在是忍不住了，开口问道：“娘，葛爷爷这是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也不动啊？” 李兰用衣袖擦掉了脸上的泪水，哽咽的说道：“你葛爷爷去世了。” “去世？娘，什么是去世啊？”李海依旧不明白。 “去世就是你葛爷爷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不能再跟我们在一起了。”李兰想了一下，用了一个比较好接受的说法，向李海解释。 “可是我不想让葛爷爷去另外一个世界，小海想葛爷爷了，我想让葛爷爷回来继续陪我玩，娘，能不能让葛爷爷回来啊。”李海天真的说道。 “小海，去了就回不来了。”李勇这个时候插话道，“我们每一个人都会去到另外一个世界，然后在另一个世界生活，你要学会接受它。” “可是我就是不想让葛爷爷去，我想让葛爷爷回来，我，我，我，呜呜呜，呜呜呜......” 李勇的话，让李海知道了葛爷爷真的回不来了，不愿相信的李海，说着说着大声的哭了出来。 李海这一哭，让四周本就悲伤不已的村民更加悲伤，不少强忍住没哭出来的村民，也都哭了出来。 李家庄是一个不足百人的小村子，里面每一个人都姓李，山林人家本就淳朴真诚，又每一天都在一起，让村里的每一个都像是亲人一样，所以李葛的去世，才会让所有的人都如此悲伤。 “那，那，那爹娘你们也会去吗？”哭了一会的李海，突然想到这个问题，赶紧哽咽的问了出来。 “小海，不要哭，作为一个男孩子要坚强一点，咳，咳，爹说过咱们每一个人都会去的，爹跟娘自然也不会例外。”李勇抹了抹眼角不自觉流出的眼泪，声音坚定的说到。 “可是，可是，小海不想让你们去，想让爹跟娘永远的陪着小海，爹你告诉小海，有没有，有没有不用去的办法，小海为了能够跟爹娘永远在一起，不管是什么事情，一定都能够做到的。”李海听了李勇的话，强忍住没哭出来，可鼻子还是忍不住在一抽一抽的。 李勇听完李海的话，心中很是温暖，但在李勇的心中，死亡是不可避免的，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阻挡，但又为了不让李海现在有太多的负担，只能当做没听见。 李海没有得到李勇的回答，心里也明白了，不再多问，就一直在李勇的背上忍不住一抽一抽的伤心着，对于年幼的李海来说，死亡还是太过可怕。 或许是累了，又或许是过于悲伤，鼻子一抽一抽的李海，居然又在李勇的背上居然又睡着了。 ...... 等李海醒来时发现他又回到家睡在了床上，此时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了。 睡了一天的李海，现在精神十足，可心中对于葛爷爷的去世，还是忍不住的悲伤，不想继续待在屋中的李海，听到隔壁屋李勇传来的有节奏的呼噜声，李海取下了身上的纱布，换上衣服，向着门外走去。 翻出大门的李海，下意识的往葛爷爷家的方向看去，发现葛爷爷家的门檐上点上了白灯笼，还挂起了白帆。 在李家村夜晚点蜡烛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非有重大事情都是不会点上的，李海出生到现在也就每年过年的夜晚会点上蜡烛，这个时候点蜡烛，李海还是第一次见到。 李海看着葛爷爷的家看了半响，才回过神，迈着沉重的脚步向着老树跑去。 夜色下的老树更加高大神秘，今晚不想在自虐，独自坐在老树下的李海，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了一种想爬上顶端去看看的想法。 也没事可干的李海，想做就做，顺着老树的躯干就往上爬，但心情沉重的李海，没有发现这次他攀爬的脚步轻盈了许多，速度也快上很多。 一百多米高的老树，对于一个六岁的孩子来说，还是太过艰难。李海没有想过能不能爬上去，心中想的只有爬上树顶。 越往上爬的李海，因为体力的消耗，爬得越慢。 疲惫的李海，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在说，“别爬了，下去吧，爬上去做什么呢，又没什么好处，快下去吧。” 李海却没有理会，眼睛一直搜寻着往上爬的路，脚步不停的往上前行。 一阵微风吹来，让汗流浃背，还不停喘着粗气，拉住树枝往上爬的手，都有些颤抖的李海，不知怎么的，身体中又恢复了一些力气，继续往上爬着。 时间就在李海不知疲惫的爬树过程中不知不觉的流逝，终于在一个时辰后...... 从来没有人爬上过的老树树顶，或者说从没有人想过要爬到树顶的位置，李海的手突然出现了，紧接着露出了上半身，双手在用力的一撑，李海整个人就出现在了树顶上。 “呼，呼，呼......” 爬上树顶的李海，疲惫不已，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不知道是因为李海将爬树当成一次发xiele，还是因为身体上的疲惫，李海沉重悲伤的心情，都好了一大半。 站在树顶的李海，吹着夜晚的微风，往下看去，心中生出了一种自豪感。 风在吹，老树的树叶也跟着在晃动，李海眺望着前方一望无尽的林海，无尽的树，延伸不知到了何方，视线最远的地方只剩下一片片漆黑，留下的只有诡异跟神秘。 眼神空洞，看着远方发着神的李海，直到眼睛有些干涩，才回过神来，揉揉眼睛。 揉完眼睛的李海，看到一直生活的李家村，才觉得如今生活的村庄，和散落在远处的几个村庄，比起这广阔无垠的大地都是如此渺小。 在如此波澜壮阔的景色下，李海心中萌发出了一个想法，“既然每一个人都会去到另一个世界，我连自己的世界都没看完，怎么能够留有遗憾的去？我李海今生一定要走出去这片山林，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一定要去看看父亲所说的海，到底是什么模样！” 在美的景色都有看够的时候，更何况李海一个人在树顶，没有人一起分享这份美景，也觉得有些寂寞，在树顶待了一个时辰的李海，不舍的向树下爬去。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但爬树却不一样，大树更不一样，下树容易上树难，李海没费多少工夫就下到了地面上。 爬下大树的李海，原本是准备回家，但却看见了昨日自虐的大树，脚不由自主的向其走过。 “我想要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对现在的我来说，简直就是开玩笑，连一头老虎都解决不了的我，更别说更多的猛兽了。”李海轻柔的抚摸着大树。 “为了走出去，我需要更加强大，既然自虐能够让我更加强大，那么......” 李海心中一狠，毫无预料的向着大树打去，用拳打，用脚踢，用背撞，自打耳光，身体每一个部位都不放过的自虐，连李海最亲密的小弟弟，李海也咬着牙，狠下心抽上了几下。 这一次的自虐，李海更加的心甘情愿，下手更加的重，痛苦自然也就更加的大，可李海都咬紧牙关，挺住了。 天快亮的时候，李海也自虐恢复完了，赶紧清理完身体，悄悄地回了家，今天身体跟心理都格外累的李海，挺着饥饿躺在床上没一会就沉沉睡去。 李海这几日，天天晚上都等爹娘睡着后，出去自虐，天要亮了就回家睡觉。 还沉浸在每日自虐后变强没算过时间的李海，不知不觉就到了拆纱布的日子。 “小海，你感觉好了吗？”李海的娘李兰，站在床头关切问道。 李海的爹李勇虽然站在一旁没说话，可同样是一脸关切的看着李海。 “娘，我都好了，快拆吧。”李海表现得很是开心，毕竟从今天开始不用再装了，也不用再绑纱布了，纱布绑在身上确实很不舒服。 “小海，那娘给你拆纱布了哦！有什么不舒服的，要立马给娘说哦。”虽然三伯说今天该拆纱布了，可李兰依旧忍不住担心。 “好，娘，你放心吧，我都好完了。”李海撒娇似的说到。 “咦？”给李海拆完纱布的李兰，看着李海身体却有些疑惑了，“怎么变白了？” “还真是。”听见李兰的话，李勇也凑近观察起来，“难道是因为敷了药的原因？” “不会吧，三伯的这个药，别人也用过，可没变白啊。”李兰回过头对李勇说道。 “爹娘，你们管他白不白，重要的是我现在全好了，你们看。”为了不让两人继续讨论下去，李海赶快跳下床，蹦蹦跳跳的做给他们看。 “行吧，那你有什么不舒服，要立马给爹说。”男人的粗犷性格这个时候就显现出来了，李勇见李海能跑能跳的，虽然疑惑但也不再多说什么。 “也是。”娘亲李兰依旧打量了半天，才说道，“小海变白了，还更可爱了。” “嘿嘿。”听完李兰的话，李海摸着脑袋，还有些不好意思了。 终于在一顿关心中吃完早饭的李海，在门口挥着手送着李勇李兰二人去种地。 目送着走远的爹娘，李海长吁一口气，知道这茬算是过去了。 回屋洗完碗走出家门的李海，又看了看葛爷爷的家门，以前葛爷爷总会坐在门前，跟小孩子们打闹着玩，如今却空无一人，大门紧闭。 心情忽然又有些难受的李海，回过了头不去看，往树林边走去。 “海子哥，你好啦？” “海哥哥。” “海哥哥。” “海子你终于好了！” 李海还没走到，在树林边玩耍的小孩子们就发现了李海，一窝蜂的跑了过来，围绕着李海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 看到小伙伴们跟自己打招呼，有些难受的李海，也忘记了刚才的事，开心的笑了出来。 “海子，你好了？”李虎仗着身体壮实，三两下就挤到了李海的身边，拍拍李海的肩膀，一脸激动的问道。 “恩，好了。”李海也拍了拍李虎的肩膀，一脸的笑意。 李海陪着小伙伴玩了一会，就找了个机会溜到了树林里面，找起了野果。 现在下定决心要走出去看看的李海，每晚都会自虐，等恢复后肚子就会饿，所以李海决定白天找点吃的留着，等到晚上自虐完可以吃，就不用饿着睡觉，饿着睡觉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苹果，山竹，菠萝......” 山林里水果还是蛮多的，找了一会就找够量的李海，心满意足的往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