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激将张鲁

    做主公的人，不一定要足智多谋，但一定要有决断力。在臣子提出多个建议的时候，能够迅速挑出正确的那一个并加以执行，就算是一名合格的领导者。

    对于秦谊来说他占了巨大的便宜，因为他知道司马光比西门庆智力高。在没有其他建议的情况下，毫不犹豫地选择回师定军山。抵达定军山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秦谊无耻地将两千多俘虏的衣甲全部扒下，命冯子材统率两千多健卒穿了，高举吴懿的旗号；又将吴懿送了绑，命张保、乐正司一左一右“保护”着他在前面，毫不费力地斩杀了前来迎接的守将王四。一番一边倒地屠杀后，定军山换上了先锋秦谊的旗帜，歼敌八百余，俘虏九百余，其余尽皆逃散。自军长途行军毕竟疲惫，阵亡三百余。

    一夜行军加激战，将士们都疲惫不堪。秦谊让冯子材安排岗哨之后下令将士们轮班休息，但自己却还不能睡下。在于司马光等人商议一番后，秦谊亲自提笔，写下报捷书：

    师君大人：借师君之威，秦谊不辱使命。经一夜苦斗，定军山已下，前往剑阁之路已成坦途，然麾下健儿疲惫不堪再战。军情如火，望师君速发大军直抵剑阁，以防敌人有备。谊经半日休整之后，将收天荡山之粮以资师君大军之用。先锋秦谊拜上！

    “你觉得能够奏效吗？”秦谊看了看自己的毛笔字，觉得有些丑陋，一边交给司马光让他誊写一遍，一边有些不自信地问道。

    “暂且一试吧！如果张鲁大军不动，仅凭我们一万多人马是无法调动成都之兵来援的。”

    秦谊不管了：“就交给你了司马兄。我实在是困顿得不行了，先去吴懿营房歇息去。吃饭时叫我！”

    一觉睡得天昏地暗。吃饭时司马光也是睡眼稀松地来叫他，却怎么也叫不醒。

    无奈，一直等到日头偏西秦谊才感觉睡饱了，肚子里咕咕叫得震天响才勉强爬起来。

    洗漱完毕，已经是晚上了。火头营送上饭菜，秦谊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听司马光等人的汇报。

    “俘虏大约有两千愿降，另有一千六百千余人态度顽固。吴懿仍在押，不曾审问。”

    秦谊点点头:“嗯。他毕竟是定军山主将，我等下亲自问他。张鲁那边有消息了没有？”

    西门庆一脸不屑:“还没动静。有我们替他冲锋卖命，他怎肯自己上前打硬仗？”

    秦谊放下碗筷:“得想个什么办法，提升一下他的积极性。我们人数太少。”

    邓飞在秦谊身后插嘴:“要么，我们故意败两场？”

    秦谊一时间不觉得计策怎么样，但是下意识地觉得邓飞智力不高，提的建议不一定靠谱，沉吟未决。

    西门庆冷笑一声：“嘿嘿，我若是张鲁，接到败报之后正好以动摇军心之罪斩了校尉大人，轻松接收定军山及两万人马。邓飞，好好做你的护卫首领，不要乱说话。”

    邓飞脸也跟眼睛一样涨红了，不再像火焰狻猊，反而有几分像火麒麟。秦谊心里有些不快：西门庆这家伙立功较多，有些嚣张起来了。于是偏头问他：“西门兄，你有何妙计么？”

    西门庆没意识到有何不对：“暂时没有。不过要将成都的守军引出，并不一定非要依靠张鲁的十万人。将那一千六百不肯投降的敌人押到剑阁之前，当着守军之面虐杀之。蜀中必然震动，起大军来报仇。”

    秦谊皱眉：“故意行残忍之事引起对方仇视，若是对方全力出兵攻来，张鲁坐视不理，我军不一定能正面对抗蜀中大军。风险太大，即使能胜也要付出很大代价。不可。”

    司马光沉默了半天，终于开口了：“此事还得依靠任先生的易容神技。那张鲁与刘璋本有杀母屠弟之仇，这张鲁如今一来是希望削弱我军兵力，二来是想要保存实力，故此驱使我军在前苦战，他却按兵不动。但是试想，如果刘璋将其母、弟首级送到他面前，他还能淡定如初么？”

    秦谊眼睛亮了：“你是说，让任先生给某两个人易容成张鲁母亲、弟弟的样子，然后砍下头给张鲁送去？不过任先生没见过张鲁母亲弟弟，怎么才能整得像？”

    司马光也有些心虚地道：“吴懿有可能见过。我们先劝降吴懿，然后根据他的描述进行易容。之后涂上血污，应该可以一试。”

    秦谊渭然叹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你们在俘虏里面物色一下手上有我军血债又不愿投降的人吧。把吴懿带上来。”

    吴懿被关押了一夜，精神头还挺足。

    秦谊一挥手：“左右，给吴将军松了绑吧！另外，看座。”

    吴懿毫不抗拒地跪坐下来，低下头默默无言。

    秦谊见状心中有底了，慢条斯理地说道：“老州牧刘焉刚刚去世，刘璋就杀人母弟，逼反张师君，以致如今大军压境，西川危在旦夕。吴将军，你丢了定军山，断送数千将士性命，刘璋未必不杀你。如此昏聩之主，恐非效忠的好对象啊！”

    吴懿不卑不亢：“吴懿世代效忠益州牧，家眷也都在成都。益州牧要降罪，我吴懿毫无怨言，但投降却是万万不能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张师君十多万大军压境，又是哀兵，成都过不了太久也必定会被攻下。吴将军若能弃暗投明助我军诈开剑阁，只要我大军迅速攻下蜀地，不仅有可能救得将军家小，益州光复之后将军本人也不失封侯之位，不知意下如何？”

    吴懿依旧油盐不进：“男子汉大丈夫，绝不可拿家人冒险。要杀吴懿，不过一刀之事；要想吴懿投降，那是千难万难。倒是校尉大人年轻气盛，莫要做了他人手中之刀。他日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结局未必就强过吴懿了。”

    秦谊呆了一呆，老狐狸不好对付。算了干脆摊开了说：“好，吴将军也是聪明人，咱们打开窗户说亮话。我一介小小校尉而已，谅你也无法真心降服于我，那我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杀，要么放。我与你近日无冤往日无仇，杀你无非是为了那你人头去请功。你若替我办一件事，我有了别的机会立下功劳，立刻就放了你，如何？”

    吴懿抬起头来：“何事？”

    “你身为刘焉亲信大将，想必在成都的时间不少。张鲁的母亲弟弟在成都为质，你应该见过吧？你替我描述一下他们的长相，我找人画下来。此事完成，就放你回成都。”

    吴懿一愣，复而苦笑：“张鲁母、弟虽然在成都为质，但二人崇信五斗米道，自然在道观居住，不在州牧府。吴懿虽多到成都，但身为州牧麾下大将，自然不敬道士，是以从来不入道观。让大人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