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愿望
“说起来啊，你以前到底是做过什么？总觉得你的眼界和你的实力完全是两个境界的样子。” Pugilist问道。 “……我可以当做自己的隐私吗？” 对于自己「过去到底做过什么」这个问题，乔修亚似乎并不想告诉别人的样子。 似乎也并不是一定想知道的样子，Pugilist耸了耸肩，并没有追问下去。 “那么，既然不让我用坐收渔利的计划的话，你有什么作战吗？” 乔修亚不抱期待地问道。 完全不抱期待，因为以他对Pugilist的了解，他的答案恐怕会是—— “没有！” 果然…… “比起那些弯弯绕的作战，我还是觉得正面战斗就好了……如果有什么战术，在战斗的时候考虑就行，但是卑鄙的做法，我是绝对不会采用的。” Pugilist抄着双手，认真而坚定地点头说道。 “有区别吗？” 乔修亚皱了皱眉。 在战斗中采取战术，在战斗之前就采取战术，这两者在他看来没什么区别。 的确没什么区别，因为这些严格来说都是能够归类的「计策」中的。 “比方说……在打架的时候，选择攻击对方软肋、绕过对方的攻击、切入对方的死角，如果是生死拼杀的话甚至是扬沙迷眼之类的手段都没问题，但是在打架之前在对方喝的水里下毒，两者就完全不一样吧？” “……” 无法反驳，就算是乔修亚也明白，这里面存在的差距。 或许两者都是狡猾的体现，但是前者还可以说是拥有所谓的「战斗智慧」，而后者就纯粹是下三滥而已。 “在追求胜利之前，先让自己成为一个「有资格获得胜利」的「高贵之人」吧，你缺少的，就是这份「自豪感」。” 指着乔修亚的胸口，Pugilist严肃地说道。 “我记得你说过，这次圣杯战争的人，在你眼里看来都是过去「成功的人」吧？会让你产生这份感情，是因为他们都拥有足够的自豪感，足够的高贵……嘛，之前那只蛤蟆和Assassin大概可以不算在内，而且他们也的确是最快退场的。” 说到后面，Pugilist回想了一下，一个骷髅面具和一个蛤蟆眼让他有些发虚，只能稍微修改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那两个家伙怎么想都没办法和「高贵」联想到一起啊…… “其他的人我并不了解，但是我以我的血统为骄傲……我参加圣杯战争的理由，你还记得吗？” “为了贯彻……齐贝林一族的……精神和灵魂……” 不如说是想忘都忘不掉。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其他人或许已经因为酒劲上来了而只是一说一听转眼就忘，但是当时乔修亚的确是看到了，在说出这句话时，Pugilist那闪闪发光的眼神。 简直比英雄王宝库中飞射出来的最华丽的宝具还要耀眼。 那是Pugilist的信念，甚至可以说是Pugilist的信仰。 那就是所谓的「自豪感」吗？ 对自身的血统，对自己家族的精神和灵魂的认同感，居然是能够这么耀眼的东西吗？ “对于从小把家族当做负担的你来说，或许不容易理解吧？” 金发的青年带着温暖的笑容说道。 的确，在看了乔修亚的过去以后，Pugilist也不认为，自己的信念能够让乔修亚理解。 就像是乔瑟夫一样，不，乔瑟夫只是从小没有体会过家族的精神重要才会在这方面显得淡薄，但是对于乔修亚来说，家族只是让他感觉不被承认的阻碍而已。 “我……想要理解。” 乔修亚认真地说道。 Pugilist不由得一愣。 “「家族并不是负担」……要如何「以自己的家族，以自己的血统为荣」……我想要理解……所以……可以好好地教我吗？在结束圣杯战争以前。” “才不要呢。” Pugilist几乎是连一秒钟都没用，就直接说出了拒绝的话语。 这个拒绝，也让乔修亚愣在了那里。 “总觉得如果答应下来的话今天晚上就会死一样……而且，这种事我怎么可能教人啊。” 一边说着，Pugilist一边伸手戳着乔修亚的额头。 就算是相对于西方人也很高大的身材，让Pugilist完全可以俯视着自己的Master。 “这种答案，是没有人能够告诉你的，就算告诉了你，你也没办法理解……只有你自己去体会，自己去领悟才行……我也是在父亲救了我，知道了父亲过往所作所为以后才明白的。” 随着话语，戳在额头上的手指缓缓下移，点在了乔修亚的心口。 “答案永远在这里，但是要看你什么时候能触碰到它……你所需要过的，是你自己的人生，怎么做，也应该只有你自己能决定才对……而我，最多只能在这圣杯战争结束之前，作为你的朋友，给你一些建议而已。” 朋友？ 朋友。 “我……真的可以吗？这样的我……真的……可以和你当朋友吗……？” “哈？你在说什么？如果你要是不乐意的话，我可是会生气的哦？用铺满了波纹的面条狠狠戳你小子几次哦？” Pugilist大笑着，用力拍了拍乔修亚的肩膀。 ===分割线=== “久等了，客人你的菜。” 香气和热气一同蒸腾的菜肴放在桌上，梳着飞机头的青年就连「我要开动了」都懒得说，直接抄起了筷子。 在他的对面，是正穿着一身印着「aroundight（无毁的湖光）」的字样的白衬衫和牛仔裤，正在思考着什么的Knight。 “我说，你不一起吃吗？” “英灵不需要进食，Master你自己吃就好了，毕竟要是我也进食的话，需要的菜也会要增加一些才能够保证Master的饱腹，这样一来经费就又要多余支出了。” 似乎是思考陷入僵局了吧，Knight连头都不抬地拒绝了莱迪伦的邀请。 “……不列颠的财政，不对，应该说是所有内政，应该都是归你管的吧？” 莱迪伦用死鱼眼地看着哪怕是敷衍回答也依然精打细算，主妇模式全开的湖之骑士，一边往口中塞着食物，一边口齿不清地说道。 这家伙从早上，不对，从昨天开始就是这样，哪怕是Lancer的退场都没能惊动他。 昨晚可是他的王的大活跃啊，居然错过这样的事，事后告诉他一定会很抑郁地去蹲墙角吧？ 自从知道了Knight的过去之后，莱迪伦和Knight之间的关系似乎也渐渐开始变得不那么僵硬了起来，或者说是更融洽了比较合适，言谈间也越发放肆了起来。 但是，这家伙到底在烦恼什么啊？难道是担心这场圣杯战争的成败吗？ “有什么好担心的啦！你不是已经见到你的王了吗？接下来只要并肩作战就好了嘛？” 自认为得到了正解的青年用力地拍了拍Knight的肩膀。 但是，Knight却疑惑地抬头看了莱迪伦一眼。 “我并不是在烦恼自己的问题啊，Master，我是在替你烦恼啊。” 湖之骑士非常认真地说道。 “哎？我吗？为什么？我有什么好烦恼的吗？” “就是因为Master不肯烦恼，我才替Master烦恼——这也是作为Servant的责任不是么？” 兰斯洛特紧蹙着眉头思索着，说出的话让莱迪伦摸不着头脑。 这是什么意思？ 自己有什么是应该烦恼却没有在烦恼的吗？如果想要找到这个自己应该烦恼的事，就必须应该知道自己有什么烦恼，但是如果自己并没有在烦恼的话，自己就并没有办法知道自己在烦恼什么…… 梳着飞机头的青年，陷入了这个非常奇妙的哲学螺旋之中。 “……是Master你的愿望问题啦。” 看着明显已经把自己绕晕了的莱迪伦，Knight无语地说道。 愿望？ 莱迪伦将自己从那个循环的问题中拔了出来，歪着头开始思索。 自己的愿望？好像是…… “没有哎。” 还不到三秒钟，莱迪伦就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Knight沉默地看着一脸无辜地说着「没有哎」的Master，将手放在了桌子旁边。 “K、Knight？你、你的手的动作是什么意思呢？啊哈，啊哈哈哈……” 其实明显已经明白Knight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的莱迪伦干笑着，随手抽出点面巾纸擦了擦冷汗说道。 Knight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莱迪伦先生。 “啊、啊哈哈哈……Knight，你的眼神好和善啊……” 莱迪伦自欺欺人地说道。 那眼神哪里和善了？周围甚至都可以看见「ゴゴゴゴゴゴゴゴゴ」的音效字了好不好？ “喀拉，喀拉，喀拉……” “哦嚯嚯嚯……不要把手指发出那么可怕的声音啦好痛好痛头要裂开了脑浆要爆出来了头骨要裂了不要掐啊啊啊啊！” Knight用宽大的手掌放在了莱迪伦的头上，还十分亲切地避开了莱迪伦的飞机头，拇指和食指因为足够宽大的手掌而得以扣在了莱迪伦的太阳xue上，用力地向里掐着。 吵闹直到店主因为两人的喧哗会吵到其他客人跑过来阻止才停止。 “还、还以为真的会死……不对，我都已经看到已经过世的爱犬了……真是的，开玩笑而已，没必要这么生气啊……” 莱迪伦按着还在剧痛的太阳xue，脸色发青地说道。 在他的头上，现在也还能看见清晰的手指印。 “纠正Master太过不靠谱的性格，这也是身为Servant的责任。” “责任个毛线啊！你个以下克上的家伙！” 指着一脸淡定地喝着餐厅自带的免费茶水的Knight，莱迪伦大声地说道，同时扬了扬令咒的手。 “如果我不是恪守作为Servant的责任的英灵，Master你现在就已经被斩断令咒，或是直接斩杀了哦。” Knight一边喝着茶，一边很平静地说道。 「这家伙果然还是那个腹黑的混蛋！会认为他稍微亲切一些了的我真是很傻很天真！」 莱迪伦气愤地大口塞着因为刚才的喧闹而已经有些凉了的饭菜。 “Master的愿望，是「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对吧？” “唔？嗯……差不多啦，但是也有点不一样……”莱迪伦愣了一下，放下了手中的餐具，“正确来说，我想让自己的生命变得「更有意义」，想要更加体验更多的「刺激」……既然你看过我的梦境，应该也知道我小时候遇见过的那个「大哥」吧？我想变得像他那样，不论是谁都无法否定其存在意义程度的强大，像他那样拥有自己都无法否定自己程度的「意义」。” “还这是少有的愿望呢……” Knight挑了挑眉，评价道。 一般来说，「想要变强」之类的愿望都比较常见，但像是想要「拥有意义」这种愿望，至少完全不像是莱迪伦这样的热血青年会有的愿望——要知道，这个愿望某个层面上来说，可是非常消极的。 “Master……你觉得自己的生命没有意义吗？” “难道不是吗？至少我不觉得现在的我拥有足够的意义。” 莱迪伦摆着手说道。 “你看，我们坐在这里，如果将视野扩大到整个世界地图的话，哪怕是一个像素都无法标出来吧？对于一个世界来说，有足够意义的人太少了，而且不管多有意义，最后也不过是一抔黄土而已，什么意义都会变得无意义——这是我原本的想法。” 每个人说到自己最为得意、最有兴趣的话题时，表情都会「活过来」。 梳着飞机头的小青年就像是介绍自己喜欢玩具的小孩子一样，带着兴奋的笑容说着。 “但是在遇到「大哥」之后，我却发现，自己认为的「无意义」，完全没有办法放到那个人身上……同时，在为他的强大感到颤抖的时候，我也发觉自己第一次「活了过来」……之后我体验刺激，也只有在经历刺激的时候，我才感觉自己「活着」……所以我的愿望，根本不需要烦恼啦，能够经历这场圣杯战争，经历了这么多让人热血沸腾的「刺激」大战，我已经很满足了。” “真的吗？” 明明自己的Master说得那么兴奋，Knight却只是面无表情地说道。 “只是这样就满足了吗？我倒不觉得……在我看来，你可远远没有满足啊。” 湖之骑士那人如其名，如同镜湖一般平静无波而深邃的双眼，静静地注视着愣在那里的莱迪伦。 “Master……你的愿望，仅仅只是体验「大哥」带给你的，让你感觉到过生命意义的「刺激」，而不是……成为和「大哥」一样，强大到别人无法否定意义的存在吗？” === 作者语：英灵们一个个都成了人参导师了的感觉……之前在fate吧里看到有前辈说「选英灵要有用，而不是胡乱地选择甚至征求读者」，劣者瞬间有种得意的感觉……为什么？因为Master们都是征集来的，但是英灵却是劣者选的，而且都是对人物有帮助有意义，甚至对大局有意义的，劣者真是佩服自己，嗯……而且居然还这样保持更新，劣者更加佩服自己了~所以快来夸劣者吧，用推荐票和书评……不过明天开始就要正式开始实习了所以要看情况决定是否要改变更新速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