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一件落着
卫宫切嗣静静地守在艾因兹贝伦城堡的房间里，静静地擦拭着手中的枪械。 离开了爱丽斯菲尔，卫宫切嗣才感觉自己「真正活过来了」。 并不是不爱他的夫人，相反，卫宫切嗣发自肺腑地爱着爱丽斯菲尔，就如同爱丽斯菲尔爱着卫宫切嗣一样。 甚至，卫宫切嗣可以断言，只有在和爱丽斯菲尔一起，和伊莉雅一起的时候，他才是真正的「活着」。 但在他「活着」的时候，并不是作为「卫宫切嗣」，而是作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 「卫宫切嗣」这个名字，就算是在他自己心中，都已经和「魔术师杀手」画上了等号。 只有在离开了最关心的家人之后，名为「卫宫切嗣」的「士兵」才会真正地「活过来」。 冷酷，残忍，是作为「卫宫切嗣」所具备，却不能对着伊莉雅或是爱丽斯菲尔展现的面目。 一定会有人来袭击艾因兹贝伦城堡，就算在爱丽斯菲尔用刚学会的电话通知他不知为何复活了的Lancer的Master已经带着Lancer去过那个据点找到过她们，卫宫切嗣还是相信一定会有人来袭击艾因兹贝伦城堡。 这里是最好的「战斗地点」，因为这个郊外是绝对不用担心目击，所以可以放心使用武器的地点。 而且这样的森林，对于卫宫切嗣这种使用现代化武器，比起魔术更擅长战地战术的人来说太合适不过。 一定会有人来袭击的，就算剩下的Master们肯定都不会以他为目标，卫宫切嗣明白至少有一个家伙肯定会袭击过来。 言峰绮礼。 虽然从来没有正面交锋过，但是卫宫切嗣很明白，言峰绮礼绝对会来袭击这个城堡，哪怕他知道这里已经没有Servant和Master了。 因为「卫宫切嗣肯定会将这里当做陷阱而埋伏在这里」。 那家伙到底在想什么，卫宫切嗣还不是很理解，但是，卫宫切嗣明白那家伙绝对不是因为圣杯战争而追着自己跑的。 他肯定会过来这里，切嗣这样相信着自己的判断。 “爱丽……怎么样了呢……” 妻子的异常，卫宫切嗣不是没有察觉。 那恐怕是作为人造人的机能，随着英灵回归圣杯而在慢慢失去吧？ 卫宫切嗣甚至明白，自己是在慢慢杀死自己最爱的人。 又一次。 最重要的家人，又一次要被自己扼杀吗？ 忽然，卫宫切嗣想到的是金发的骑士少女曾经说过的话。 「你这幅样子，只不过是暴露自己的无能和软弱而已」。 谁说不是呢？ 卫宫切嗣软弱的一面，被爱丽斯菲尔，被伊莉雅，被舞弥，被Saber，甚至被他自己将外面那层可怜的保护罩狠狠地撕开，毫不留情地暴露在卫宫切嗣自己的眼中。 「如果足够强大的话……」 如果足够强大，能够拥有凌驾于这场战争之上的力量，卫宫切嗣还会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爱丽斯菲尔慢慢走向死亡吗？ 如果拥有像是征服王那样海阔天空的心胸，卫宫切嗣还会因为放不下圣杯而只能慢慢杀死爱丽斯菲尔吗？ 如果拥有像是美猴王那样天下无双的强大，卫宫切嗣还需要担忧现在的敌人，还需要在乎艾因兹贝伦城方面的问题吗？ 「糟糕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卫宫切嗣已经将香烟咬在了嘴里。 真的是「咬」，他仿佛要将香烟咬断一般用牙齿用力地咬着烟。 现在不是这样想的时候。 重新调整一下心态吧，现在可不是迷茫的时候啊。 吐出一口烟雾，将自己心中的一切犹豫都扔掉，将自己放空，将自己放松。 缺少爱丽斯菲尔，艾因兹贝伦城堡的结界效果自然也就不存在了，现在正在充当结界角色的，是卫宫切嗣在森林周围安装下的监控陷阱。 只要有人入侵，不管是多么隐蔽的入侵方式，卫宫切嗣都能够通过层层叠叠的隐秘监视器提前知道入侵者的存在。 为了能够尽全力地迎击这个最棘手的敌人，卫宫切嗣和舞弥都尽可能地将现在的自己完全放空。 越是「放空」，在挥刀的瞬间就会爆发出越强大的力量。 总而言之，虽然很想念妻子，但是卫宫切嗣还必须在这里防御很长一段时间的样子。 ===分割线=== “一个被直接闲置的character（角色）都能扯这么一堆，author（作者）真的已经是can_do_nothing（黔驴技穷）了呢……” 坐在分割线之下的天马同学一上来就是非常犀利的吐槽……下次敢再吐槽劣者的话就让你这个本来设定是吃闲饭到结束的家伙便当掉哦。 “不过能解释一下吗？你是怎么知道那个黑色的家伙在那里stand－by（待机）的？” 因为来回一路狂奔而疲劳的天马先生强行压抑着睡魔的侵袭，打着哈欠问道。 在他面前，银青色的少女正在静静地用手指点着自己的额角，轻闭双眼在思考着什么。 那真的是在思考吗？天马不由得有些怀疑。 自从见面到现在，莫求缘似乎始终都是一副思考的样子，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思考。 现在也是，只是这个动作更让人感觉她在思考而已。 “……” 不仅是微阖的双眼，还有那轻蹙的秀眉，那时不时的颔首，都让人感觉莫求缘在思考着什么非常不得了的事。 是因为黑色盔甲在那里其实让莫求缘有些出乎意料吗？是布局的那里出现了差错吗？是事件的走向偏离了她这个策师的预测了吗？ 为了防止自己打扰到莫求缘的思考，天马甚至连打开千年眼偷偷看一眼莫求缘在想什么这种事都不敢做。 毕竟这一次最终的敌人，对于天马来说已经是规格外的对手了。 一边强行抵抗着睡魔的侵袭，天马拼命让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地等待着银青色少女思考出结果，然后给他一个解释。 周围看不到其他人的踪影，恐怕是都去休息了吧？ 即便是这样，莫求缘依然在静静地，坐在客厅中思考着。 少女策师带着严肃的表情，握着羽扇的右手自然垂放在轮椅的扶手上，左手用手心托着脸颊，手指轻曲地点在额角上，一动不动，只是偶尔轻轻点点头，似乎是思考有所进展。 许久，不曾改变，甚至连呼吸的节奏都没有变化…… 这让天马不由得感到钦佩了起来。 天马也知道，要一边思考的同时保持呼吸平稳是多么困难的事。 所谓的思考，是需要「灵感」的，也就是一闪而过的灵机，虽然听起来玄之又玄，但就是这么奇妙的东西，只有在抓住了「灵感」之后，继续向下延伸才能够得到更多的想法。 有很多人虽然能够将自己训练到能够随时随地抓住「灵感」的程度，但那也是需要很大的体力消耗的，而且在这之上还需要进行大量的推演计算，对于人体来说就是更加大的消耗。 能够这样一直坐着还始终保持一个节奏平静呼吸，甚至连表情都不曾改变，这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冷静，让天马感到钦佩。 “……” 莫求缘点头的动作，终于突然大了一点。 是想通了吗？终于想清楚了其中的一个重要关窍，所以动作稍微大起来了吗？ 天马不由得感到高兴，然后…… 少女点头的动作又大了一点，又大了一点…… 「……啊咧？」 天马先生突然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在少女的嘴角，有什么东西正在流出来，顺着秀气的下巴，慢慢滑落…… 晶莹，剔透…… 滴答。 看清楚那是什么以后，天马幻也先生带着十分优雅的笑容，从不知哪里拿出了一张小小的圆桌放在了地上，然后—— “混蛋啊啊啊啊啊！！！” “喔喔！” 桌子掀翻的动静，加上天马少年的怒吼，将沉睡中的策师惊醒。 “搞什么啊，我才睡着没一会儿啊，安静一点……想休息自己去啦，又不是第一天来……” 莫求缘很没品地趴在了面前的桌上，摆了摆手发着起床气……虽然这根本不是起床。 “把我的sensation（感动）还给我啊混蛋！亏我在刚才还对英灵们的境界感到由衷的admire（敬佩）啊！” 而天马则是更加怒火腾腾地叫道。 “啊啊，是是，总之英灵就是这样的啦，有意见的话明天再提，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啊，早就过了好孩子该睡觉的时间了哦……妈蛋，老娘可是累了个半死哎，别再来吵我了……” “最tired（累）的明明是我还不好！明明要一路狂奔到那么远的地方赶跑那个打不死的Berserker，而且还要回来吐槽你这个家伙啊！” 天马指着莫求缘大叫道。 “是是是，总之不要给邻居添麻烦先给老娘滚去睡觉，还是说你想被我现在处决掉？我倒是不介意哦？” 银青色的少女黑着脸说道，同时在手边现出了寒锋烁烁的须罗吠陀。 开玩笑，起床气状态下的人是最不好惹的，这个银毛真的没有听说过吗？ “啪嗒！” 天马的房门在第一时间关上了，银发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后。 那惊人的速度，恐怕就算是苏夜的CLOCK系统都望尘莫及。 果然人在逃命的时候是会激发最大潜能的呢…… 只是，天马忽略了一个事实。 如果说，莫求缘真的只是在睡觉，她为什么会在客厅呢？ “这样一来，周围就真的没人了呢……” 莫求缘一边说着，一边摆弄起了手中的羽毛扇。 『哎哎，我也就终于能够出来了……』 就像是海市蜃楼一样，一个人影慢慢地在阴影的角落里，完成了从无到有的转换，现出了身形。 刚刚退场，作为赌注失去了所有令咒，在索拉面前揭穿自己的身份而放弃了时钟塔这个归处，「失去了一切」的「肯尼斯」。 或者说，应该说是【超高校级的诈欺师】比较合适。 “欢迎回来，干得漂亮哦。” 『干得漂亮不漂亮什么的，我还是没赢。』 虽然是说着这样的话，但是在那张脸上却完全没有「我没赢」这样的表情。 “怎么？舍得放弃这个身份了？我记得他可是很有前途来着。” 『前途？对于我们来说，需要那种东西吗？』 比起肯尼斯，或是之前曾经假扮过的十神白夜，诈欺师的真正性格似乎要柔软太多，当然，就算是和他日夜相处的同学们，也都还搞不清楚这个到底是他真正的性格还是其实也只是一个假的性格。 他说的是事实。 对于英灵的超高校级众人来说，「前途」什么的，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一方面是因为作为英灵的众人根本就只是来完成「任务」的，连之后会去哪里都不清楚；另一方面，是因为只要超高校级的大家愿意，他们随时都能够拥有所谓的「前途」。 『Lancer退场了，不过我没看到他灵核消失……恐怕是被黑泥偷偷吞噬掉了吧。』 诈欺师皱着眉说道，同时握了握拳。 手上的坏死侵蚀，已经减慢到了rou眼难以捕捉的速度了。 “无所谓，他的灵核已经被阿尔托莉雅一剑劈开了，就算黑泥能够吸收，也会大打折扣……” 莫求缘摇了摇头，Saber那一剑真是又快又准，精确地击碎了Lancer的灵核，不然他也不会回归得那么快。 “不过……你那手上的伤真的不能想办法快点好吗？” 『我也想啊，但是就算是我进化出来的「能力」，也没办法呢……大概再两三次就能完全抹掉了，卫宫切嗣还真是不简单，这种术式太可怕了。』 是的，【进化】。 经过千年的积淀，莫求缘的同学录中，所有人的能力都有了或多或少的「进化」。 其中，作为【超高校级的诈欺师】，所拥有的能力，自然也是【骗人】了。 原本只是「欺骗他人感官」程度的能力，如今已经进化成了能够「欺骗世界」程度的能力。 虽然说也有其极限，更受到诈欺师的体力限制，但是以英灵之身来说，这些限制基本上小的可怜。 欺骗世界，伪造现实，将一切变成「骗人的」，甚至连自己的死亡也能够变成谎言，这就是作为【超高校级的诈欺师】所拥有的【能力】，谓之名为—— 【弥天大谎】 “不管看几次都好方便呢……” 看着诈欺师手指尖再次消失的坏死，莫求缘感叹道。 大家的能力都变得好方便了，越是确认这一点，没有能力的莫求缘就越是怨念。 感觉就像是成为了班上被排挤了的那个孩子一样，莫名的郁闷。 『总之，算是解决一个问题了……现在，黑圣杯的英灵还剩了哪些？』 “Lancer、Assassin、Caster退场了，剩下的Saber不需要动，Berserker已经是黑泥的具现了动了也没意义，也就是说，Archer和Rider这两个也必须解决才行……还好，Pucelle已经按照计划成功收回了，接下来按照计划进展就没问题，一页书前辈那边我也已经通过气了。” 『「前辈」吗？头一次听你对别人用这样的称呼啊，Savior是这么值得尊敬的人吗？』 “是呢……至少我认为是，哪怕我那样的过分，前辈也很通情达理地同意了呢。” 对于诈欺师的疑问，看过布袋戏的莫求缘认真地点了点头。 『那么，接下来是哪一步？虽然已经没有我什么事了。』 “接下来……就是彻底帮我家徒弟解决一下苦恼的事呢……” 银青色的少女微笑着说道。 同时，指了指在水幕上，正毫不紧迫地向着据点走去的Saber和爱丽斯菲尔。 === 作者语：总算是写完这一章了，中途电脑黑屏超过十次，电脑君大概没办法陪劣者到毕业了吧……（叹）……总之，这一章就是揭晓了一下诈欺师的能力啦，虽然的确是球磨川禊的能力但是不要以为很逆天哦？毕竟不同的人，能力的强度也是存在差别的……最重要的是欺诈师君接下来就不会出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