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影之女王
“看样子就这样结束了呢……” 金眼的阿尔托莉雅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 和之前的怨毒简直判若两人。 伴随着她那身体化作的金色的光芒散出，竟然显得多了几分圣洁的感觉。 与此同时，阿尔托莉雅手中的断剑也化作了光芒消失。 虽然为陪伴自己这么多的佩剑感到可惜，但是阿尔托莉雅始终带着平和的微笑，看着正在消失的自己。 “那么，在最后的最后，好歹再送你最后的话吧，另一个我……” 金眼的骑士王温柔地笑着，伸出双手捧起了阿尔托莉雅还稍显稚嫩的脸。 然后，一瞬间，那温柔的脸孔，变得狰狞了起来。金色的双瞳，瞬间化作了猛兽一般的竖瞳。 浓重的怨毒，扭曲了美丽的脸。 “我诅咒你……！诅咒你失去你想要保护的一切！诅咒你迎来自己的毁灭！诅咒你的一切都消失！诅咒你最珍视的一切都毁在你自己的手里——” “无所谓。” 但是作为被诅咒着的主角，阿尔托莉雅却微笑着，伸手按在了金瞳的自己的脸上。 那微笑，从容得不在意。 然后，手慢慢用力，将那已经和自己不一样的脸庞，连同渐渐虚化的头颅，捏成碎片。 “这种程度的诅咒，我甘之若饴；你的诅咒，我收下了，并且向你保证，会让它在实现以前化作虚无……” ===场景跳跃=== “哦呀？还真是不错呢……” 坐在高位之上的少女稍微有些惊讶而赞许地说道。 而站在大厅中央的锦衣少女，则是默默地将手从剑柄上移开了。 “如果这种程度都应付不了，那么她以后也就没有作为王者的器量了。” “那么，你是想让我们给她怎样的训练呢？” 角落里的粗鲁男子的声音问道。 “作为「王」的训练。” 锦袍女子留下这么一句话，转身一甩衣袍，向着宫殿的门外走去。 留下宫殿中的人面面相觑。 “虽然是这样说，但是「王」需要怎样的训练，我们可不知道啊……” “总之，把她训练得足够强大就行了……吧？” ……总觉得，阿尔托莉雅的未来十分堪忧啊……摊上这样的「老师」…… “总而言之……其他的客人应该也醒来了，将他们带来吧。” 王座上的少女抬手说道。 “我知道了。” 随着一声稍微有些滑稽的声音，在黑影中，一个肥胖的身影走了出去。 ===时间迁移=== 再接下来的路程上，不再有阻碍。 不只是没有遇到什么别的阻碍，而且在那绝望的血海消失之后，周围的房子甚至也纷纷让开了道路，让出一条宽敞的大路，任凭阿尔托莉雅通过。 直到视野开阔，阿尔托莉雅才发现，这个城池的里面，还有另一面城墙，围着一座高耸入云的城堡。 奇特的是，如果按照正常角度来看，就算之前有房子遮挡视线，自己应该也能看到城堡的尖顶才对，但是事实上，刚才她什么也看不到。 「也就是说，如果我没通过刚才那个考验的话，就根本找不到这座城堡吗？」 带着这样的想法，阿尔托莉雅来到了城墙下。 而直到城墙下，阿尔托莉雅才惊觉这个城墙，比刚才看到的印象中，还要高大上许多。 远处看还不觉得，近距离才发现，这高墙已经比她见过的任何建筑都要高大。 以简单的话来说，按照后世的计量单位，大概是五十米左右的高墙……咳咳…… 那么里面的城堡，又有多大呢？ 首先翻墙进去是不理智的，不只是因为礼貌问题，也因为体力问题——如果没有奇怪的禁制，阿尔托莉雅或许还有信心，但是现在，爬不爬得上去都是值得商榷的。 于是，阿尔托莉雅开始绕着墙根，寻找进入的入口。 很快的，少女找到了入口。 和巨大的城墙十分相称的，宏伟的大门。 不需要任何华丽的装饰，只是巨大的门洞，但是那足以容下房屋的型号，足以形成足够恢宏的气势。 “……” 阿尔托莉雅不由得抬头到处打量着。 而就在她低下头的瞬间，却发现眼前竟然多了一道身影。 “我还以为你需要多几年才会来到这里。” 站在阿尔托莉雅眼前的，是一个身披着锦袍的女子。 银白色的长发在天穹上那不知是从何而来的光照下熠熠闪亮，用一个镶嵌着半个拳头大小的宝珠的发簪束了起来，美丽的脸上，一双苍青色的眼睛如同最纯净的水晶一般闪闪发光。 她身上镶着金边的锦袍辉映着如满天星斗一般的荧光，手中正握着一把看上去比一般的骑士剑要窄大概一半，但是要长许多，在剑鞘和剑锷上都镶着金边和玉珠的长剑。 事实上，这把剑的长度比起一般的骑士剑要长一尺三寸，与其说是剑，或许拿来作为斩马刀都不为过。 “您是……？” “不需要知道我是谁，跟我来吧，影之女王才是「她」要让你见的人。” 身披锦袍的少女说着，转过了身去。 “影之女王？是这里的主人吗？” 紧走两步跟上锦袍少女的脚步，阿尔托莉雅追问道。 锦袍少女微微回过头：“没错。” “那么，这里是哪里？” “——” 阿尔托莉雅的话，让锦袍少女的脚步一顿。 转过来的视线，饶有趣味地打量着眼前的人。 “……也就是说，她连这里是哪里都没有告诉你们，就让你们来了吗？” “「们」？您见过梅林老师他们吗？” 很敏锐地抓住了锦袍少女所说的话语中的一个字眼，阿尔托莉雅追问着。 但是下一刻，脖子上传来了冰冷而尖锐的触感。 “不要妄想在我面前掌握主动……就算你是「她」的徒弟，我杀了你也只不过是多几句解释的功夫而已……” 横剑架在阿尔托莉雅的脖子上，锦袍少女用冰冷的语气说道。 而阿尔托莉雅，更是注意到在她脖子上架着的剑，是连着剑鞘一起的。 剑还没有出鞘，但是阿尔托莉雅却隐隐有脖子上已经触碰到锋利的感觉，仿佛只要锦袍少女再用力一点点，她就会身首分离。 “……你是芙洛夕咜？” 皱了皱眉，阿尔托莉雅说道。 这种锋利无匹的感觉，她也只在之前击退明珠楼来袭时那一剑上看到过，而且那个时候的剑气还是以柔为主，锋利的气息却丝毫不弱于现在的感觉。 本来已经扭过头去的锦袍少女又回头上下打量了阿尔托莉雅一眼。 “凭着一剑就认得我？看来我需要重新对你进行定位一下了……” 没有否认，或者说这就已经是承认了。 芙洛夕咜，杀死尤瑟王的人。 “这么说……尤瑟王是你杀死的了？” “嗯？嗯……如果你说的是不列颠以往的那个尤瑟王……没错，是我杀死的。” 毫不否认。 芙洛不会轻易出手杀人，但是她出手杀人的时候，绝对都是令人惊叹的事件。 最震动天下的，就是尤瑟王。 “……为什么……要这样做？” 阿尔托莉雅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 按照关系来说，尤瑟王是自己的父亲，而芙洛则是杀死自己父亲的人；但是同时，芙洛又是自己恩师莫求缘的朋友。 而且，虽然知道尤瑟王是自己的父亲，但是阿尔托莉雅对这个素未谋面的「父亲」，可以说一点感情都没有。 于情，她不想和眼前的人敌对；但是于理，她需要为自己的父亲讨一个公道。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 芙洛一边走着，一边头也不回地反问。 虽然没有回过头来，但是阿尔托莉雅可以听出，芙洛在笑。 “重要吗？你所需要的，只不过是一个能够让你心安理得的借口而已。如果我给的理由是十分伟大，你就可以洒脱地选择放弃仇恨；而如果我给的理由不足一提，你又当如何？杀我吗？还是说先装作要杀我，到最后再来迟疑，然后故作大度地放过我？亦或是期待装作向我复仇，然后被我放过，好给自己一个「打不过」作为催眠自己的理由？如果你真的想杀我替尤瑟王复仇，我的理由有让你停步的可能吗？而如果你不想杀我，我说的理由……你又真的需要吗？” 芙洛的话语，让阿尔托莉雅没了声音。 语言是人类最先进，最强大，也是最恶毒的武器，因为在面对同一等级的存在时，语言能够让别人有口难言。 字字句句在阿尔托莉雅听来都是歪理，但是却找不到反驳的话，因为每一字每一句，都是诛心之论。 “……你说得对，我的确没有向你复仇的打算，但是，我依然想要知道，为什么你要杀死尤瑟王，让英伦陷入现在的四分五裂之中。” 这才是阿尔托莉雅的目的。 剥去孝义之道以后，剩下的就是她核心的目的。 如今英伦的状态，无疑是眼前这人杀死尤瑟王造成的。 芙洛大笑了两声，没有回答。 “重要吗？” 她的不在意，让阿尔托莉雅皱眉。 但是毫无办法。 光是刚才那抵住喉咙的一剑，阿尔托莉雅就已经落了下风。 她连看都没看清楚。 或许以后有看清楚的机会，但是现在的阿尔托莉雅，还是太弱了。 “我不会告诉你理由，因为就算告诉了你理由也没有意义……如果我说的是义正言辞的话语，你也没有后续可做的事；而如果我所说的是天理不容的原因，你也没有办法杀我……原谅我吧，因为当你报不了仇时，你只有选择原谅而已。” 一边说着，芙洛一边抬手指向了前方已经近在眼前的巨大城堡。 说是「巨大」真是一点都不为过。 就算是传说中的泰坦，也不可能有这么高的姿态了吧？ 巨大的黑色城堡，仿佛将整个空间都浸染成了墨黑色一样。 “进去吧，影之女王就在里面等你……和你同来的人，也都在里面。” “那你呢？” 芙洛的话语中，透漏着离开的意思。 “我？你很离不开我吗？啊，难道说对我一见钟情了？” 听到阿尔托莉雅的疑问，芙洛脸上浮现出了调戏的神色。 一瞬间，眼前这人和莫求缘的形象，在阿尔托莉雅的脑海中重叠了起来。 「难怪感觉好熟悉……这难道就是师尊说过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由于气氛瞬间被芙洛破坏，阿尔托莉雅不由得踉跄了一下。 在她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芙洛已经消失不见了。 抬头看去，头顶上的光荣之发同时转动了起来，但是周围都感觉不到芙洛的气息了。 「好快……难道说，除了剑术高超以外，她还是巫师吗？」 一边这样想着，阿尔托莉雅一边穿过了眼前装饰豪华的玄色大门。 在大门的内侧，是巨大的厅堂。 厅堂的正中央，正摆放着会客用的长桌，而在另一端，则是高高在上的王座。 长桌两旁，正坐着一直没有看到的梅林三人。 而在王座之上，则端坐着一名身穿着华丽裙装的少女。 少女的头发是黑色的，衣服也是黑色的，黑得宛如漆黑的夜晚。 而与那黑色相映成趣的，是苍白色的皮肤。 虽然难免有些病态，但是那苍白色和少女那优雅的气质，构成了无法比拟的美丽。 “欢迎光临……你通过考验的时间，比我想的还要快……” 看着走进来的阿尔托莉雅，高高在上的少女微笑着说道。 那是极为完美，但是也就极具欺瞒性的微笑。 戴着孔雀指的手轻轻点了点，金属的指尖在座椅扶手上发出「哒哒」的声音。 而随着声音落下，一个不算矮但是很胖的身影，慢慢从黑影里走了出来。 那是一只……吸血鬼？ 似乎的确是吸血鬼，至少那官家服的后面，展开着蝙蝠的翅膀。 但是那将衣服都撑到极限，就差裂开的体型，实在是不忍直视。 说实在的，如果这个样子的家伙跑出去，恐怕对吸血鬼的幻想都会瞬间破灭的吧？ 而且看那张脸，与其说是吸血鬼，更像是猫一类的妖怪或是狸猫比较相似吧？ 胖胖的吸血鬼慢慢地，将一把看上去似乎比梅林他们坐着的要稍微华贵一些的椅子放在了长桌的对面，正对着王座。 “请坐吧，可爱的骑士王小姐。” 坐在王座上的少女笑着说道。 虽然是笑着说的，但是她的语气中，却没有她脸上透漏着的笑容那么和善。 但那也不是厌恶的语气。 要说的话，大概就是淡漠了吧？ 迟疑了一下，阿尔托莉雅还是向着少女稍施一礼，坐在了长桌的这一头。 “那么自我介绍一下……” 黑色的少女慢慢地，从王座上，顺着铺上了华贵地毯的楼梯走了下来，坐在了长桌的另一端。 她的椅子似乎依然比其他人都要高一些，让她始终能够俯视着坐在这里的其他人。 仿佛在不断地强调，她尊贵的地位一般。 “我的名字叫斯卡哈（Scathacha）……” 在那黑色的头发与白色的皮肤相辉映的美丽脸庞上，双眼鲜红如血。 “是这个影之国的……女王……” === 作者语：于是斯卡哈写出来了……呼姆……话说……一说到「胖子吸血鬼管家」，为什么劣者首先想到了苍翼默示录的大小姐？明明没有胖子管家来着……难道说是联想到了她那两只仆人吗？雨伞和红色蝙蝠……书评哦书评哦，书评多的话说不定还可以让影之女王卖个萌噗（被斯卡哈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