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readx;朗源用日语对美子道：“带梅姑娘上船.”小婢打出手势请梅开芳上船。梅开芳很害怕一个人在海上作漫长、寂寞、恐惧的航行，惊叫道：“不，我不回中土，除非让许青跟我一起回去。”

    许青感叹地对梅开芳道：“梅姑娘，你就认命吧，我已经认命了。我们今生注定了无缘。我不能照顾你一生一世，但愿来生我们能做夫妻。”

    梅开芳冲许青凄然一笑，道：“来生，真的有来生吗？”别过头，大步向海船走去，再也没回头，她多想许青再喊她一声“芳妹”，但许青没有那么做。

    虽然梅开芳对许青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但是那已是遥远的过去。多少个日日夜夜，梅开芳对许青倾注了太多的感情，然而却得不到回报——她对他难舍难分，他对她却了无牵挂——她怎么能不为之心碎神伤。其实许青并非对梅开芳毫无感情——梅开芳为自己的过错而悔恨和对许青的痴情令许青有些许感动，不过许青已有数十位娇妻美妾，不想再与恶毒的女人梅开芳有任何瓜葛。

    梅开芳和送她回中土的一群东瀛水手通过长约数十丈的木架桥上了船。不久船就启航。许青没有到木架桥的尽头与梅开芳挥手道别，只是站在远处目送梅开芳，因为他不知对梅开芳说什么。

    当天晚上海船驶离“武皇岛”近二百里，饱爱感情折磨的梅开芳纵身跳下茫茫大海，想以死求解脱。幸而美子及时发现梅开芳跳海并高声呼救，众水手视“武皇”如天神，不想有负“武皇”重托，纷纷奋不顾身地纵身跳进大海。经过众水手一阵黑暗中与海lang的搏斗，梅开芳获救了。令人惋惜的是三名水手年轻的生命永远长眠在大海中。

    梅开芳呛了很多水，昏迷了过去，一个有经验的老年水手以大腿托住梅开芳的身体，熟练地挤压拍打她的背部、腹部，梅开芳大口大口地吐出海水，茫然睁开双眼，迷惑地望着身边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有一会儿，她的双眼又无力地闭上。她的呼吸仍然很微弱。

    进入梅开芳肺部的海水基本上已被排出，老年水手让美子给梅开芳做人工呼吸，一盏茶的工夫，梅开芳再度醒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情绪异常激动，喊道：“你们为什么要救我？你们为什么不让我死？！”

    老年水手虽然听不懂她的话，但能明白她的意思，没说什么，让两名年轻水手把梅开芳抬到她的房间，然后让美子给梅开芳换掉湿衣服。而后，老年水手点了梅开芳的昏睡xue，让她沉沉睡去。为了使梅开芳的体温尽快恢复正常，老年水手让美子抱着梅开芳睡。

    翌晨，船长下令返航，因为如果梅开芳再度趁人不备投海自尽，运气就不一定有这次这么好。若梅开芳自杀成功船长及全体船员都将无法向朗源交待。船在傍晚返回“武皇岛”天然港湾。此刻梅开芳已恢复了活动的能力，但脸色苍白，疲态毕露，脚步没轻没重，像大病了一场。美子搀着梅开芳下船。从港湾至“武皇府”短短两里路用了两刻。

    许青正在院中练剑，见梅开芳去而复返，感到很惊讶，忙问梅开芳半路返回的原因。

    梅开芳以“道是无情却有情”那种奇特的眼神看了许青一眼，淡淡地道：“我觉得活着没意思，不如死了干净，一了百了。昨天晚上我投海自尽，可是被他们救了，没死成。”

    许青感到发自内心的震憾，想不到世间竟有女子对他痴情如斯——因得不到他的爱而不惜以身殉情，而这位女子曾是他喜爱的女孩，一时间百般滋味俱上心头。

    许青怔了怔，叹道：“你为什么这么傻？世间好男人多的是，无论人品、相貌、武功、家世，还是成就，都有很多人在我之上，你大可不必在一棵树上吊死。我已经不再爱你，你还要把感情投到我身上，只有付出却没有回报，你是不是太傻了？”梅开芳沉默不语。

    许青顿了顿，续道：“我相信每个人来到这个世上都有使命。男人是为了使女人快乐，让她不感到孤独。女人是为了使男人快乐，让他不感到寂寞。男人和女人在给对方快乐的同时也给自己带来快乐。你找到你的快乐了吗？你没有，你没有找到快乐，你没有完成使命怎么可以轻生？你娘十月怀胎，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这样轻生对得起你娘吗？”

    梅开芳听着听着就哭了，哭得很伤心，肩头随着孩子似的一吸一顿的哭泣而起伏，抽抽噎噎地道：“我就是不想活，我想死还不行吗？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

    许青担心“偏执而暴躁”的梅开芳受到他的冷遇后会再起轻生之念，梅开芳绮年玉貌、能歌擅舞，在江湖十大美女中排名第四，幽州六美中排名数一数二，许青曾经很喜欢她，怎忍见她香消玉殒？略微犹豫了一下，柔声喊道：“芳妹，是我不好，我害你饱受感情的折磨，你能原谅我吗？”

    梅开芳惊呆了，感到就像做梦一样，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许青的手搭上梅开芳香肩，温柔地望着梅开芳，坚定有力地道：“芳妹，都是我不好，我害得你这么憔悴，这些日子你为我吃不知多少苦，我却冷落你、疏远你，差点让你走上绝路。如果现在我说我想与你好好过日子，你还愿不愿意当我的妻子？”

    梅开芳冷静下来，戚然道：“你这是怜悯我，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许青无法反驳，只好以退为进，坦诚地道：“不错，我是怜悯你。但这怜悯也是基于一个‘情’字。世间失恋的女人何止千万，为何我只怜悯你？”

    “你对我还有情？”梅开芳迟疑地问。

    “既然爱过，就不能想忘记就忘记。我原以为随着时光的流逝，我会慢慢地忘记你，可是我不能。看见你为情所困，日渐憔悴我心里很难受。你不知道，当你告诉我你投海的时候，我的心里有多大的震憾。如果没有发生这种事，我永远都不知道你在我心中的分量，也永远都不知道原来我的内心深处仍然爱着你。从来没有想到我会像此刻这样担心你，从来没有感觉到我们的距离像此刻这样近——芳妹，做我的妻子，好不好？”

    许青这话半真半假，原谅梅开芳曾给对自己犯下的错主要是为梅开芳投海自尽求解脱感到震憾，想给梅开芳一条生路，毕意曾经喜欢过梅开芳，经曾与梅开芳做过三日夫妻，不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对梅开芳的爱被长期的恨压制着，没剩下多少，说爱梅开芳是假的，是为了让梅开芳生出求生的**，开始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