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仙界清羽
他，始终一袭青衫，如同初见般淡雅出尘，回眸间，眼里满满是惊喜，这是萧婴见过的，最完美的笑容。 她，从大红璀璨的轿子里走出，青衣素发，虽然不是记忆中最熟悉的脸孔，但那双明媚的眸中，殷切的思念还是让他一眼就明白，是她，易容的丹药是他炼制的，那独特的气息混合起萧婴身上的莲香，他，怎能不察觉。 “清羽。” “小婴。” 分别千年，重逢的第一句话，便道尽了无尽的相思。 萧婴深深的呼吸着记忆中最熟悉的药香，眼眶微湿，值了，一切，都值了。 “小婴——”陆清羽惊讶的看着萧婴的发丝慢慢的蒙上一层红色的雾气，萧婴恍然后退一步，离开陆清羽的怀抱，抱着脑袋猛烈的摇头道： “这叫我怎么不激动嘛，停下，停下啊——” 她的眸子里渐渐涌上一层红色，渐渐看不清陆清羽的表情，莫名的一阵恐惧包围了萧婴：她，是不是让他失望了，不要，沉睡，我要沉睡，沉睡。 轻轻扶住萧婴软倒的身体，红色的光辉渐渐消失，就像没有出现一样，萧婴的身体也并无异状，陆清羽将萧婴整个人揉进怀里，紧紧的抱住，低哑着嗓子连说了几句：“没事就好。” 仙界最近传闻圣莲出世，以及那名白衣女子，再加上夜行几人的出现，他早就知道，那人，定是萧婴没错。 他为她担尽了心，却不敢放开手脚去寻找，一是实力不够，另一个，他更怕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夜行等人并没有暴露出萧婴的身份，有魔界帝尊在，相信就算那些人再敢胆大包天，也不会傻得去惹帝尊。 但他不一样，他的举动，很可能会被很多人看在眼里。仙界势力纷杂，他从飞升后就一直因为身份的问题出在各种争端的边缘，步步小心。 没想到，萧婴自己找来了，看看边上的红色轿子，应该是那几个人送她来的吧，只是为何不出来相见，而且，萧婴这入魔的症状，也没见那几人出手，难道，他们不在附近？ 陆清羽心思百转，面上却是淡然的抱起萧婴，走上附近的一座宫殿，身后红色的轿子缓缓消失，无迹可寻。 “清羽——不生气了，你看我没事啊，我以后好好修炼就是了，红衣说了，没什么事的，不要紧。” 萧婴跪坐在陆清羽傍边的蒲团上，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陆清羽一直注视着面前的炉火，半个眼神都没给她。 她醒来后，就把陆清羽飞升之后的事情说了一遍，谁知道陆清羽的眸子那叫一个深不可测，几次眼神凶励得赶上当初的源了，最终深深一叹，便守着炉火，再不看她，一直沉默到现在。 许久，久到萧婴都觉得快乏了，白玉般的手指，捏着一枚青色的药丸，萧婴突然来了精神，几乎是摇着尾巴讨好的凑过去，咕噜吞了下去，眼睛眨都没眨。 陆清羽的脸色黑了黑，深深一叹，“你就不问我给你吃的是什么？” “清羽又不会害我!”萧婴说得理直气壮。 “你——你现在是什么样的处境还没自觉吗？” “清羽——我错了...”萧婴很自觉的认错，陆清羽注视她好一会，才收回手，哀叹一声。 “唉，那是静心丸，你以后情绪有波动记得吞一颗下去，如果你这样突然的昏睡，很危险。” “清羽不生气了？” 萧婴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一声清脆的传音：“陆仙君，师傅让我来问丹药好了没？” 陆清羽为萧婴理了理衣领，“你就自称是我凡间的师妹，名字，就叫绯羽吧。” “哦。” 陆清羽刚走到门边，突然回头加了一句，“尽量少说话。” “哦。” “你还是先呆在这里。” “哦，啊？！” 萧婴看着直接走出去了的陆清羽，怔愣着出神：陆清羽明显很慌乱，她让他为难了吗？ 陆清羽居住的地方很宽阔，其实也很偏僻，这是萧婴认为的，但偏偏往来的人很多，萧婴经常被陆清羽要求在闭关房里闭关，不准外出走动，但多多少少的事情还是被活跃的萧婴探了个八九不离十。 传闻，陆清羽是青帝转世后的弟子，一手炼丹技术炉火纯青，就连很多炼丹的宗师都赞不绝口。 传闻，青帝的眷侣承天宫的宫主经常来捧场，很是关心这个后辈。 传闻，青帝将本命法宝都传给了陆清羽，这仙界的新一代中，陆清羽是匹无法估算实力的黑马。 传闻，仙妖魔争相拉拢着陆清羽，可以说，陆清羽这个香饽饽已经香飘整个仙界了。 传闻... N多传闻加在一起，萧婴明白了一件事，就是陆清羽在仙界很吃得开！ 萧婴经常从陆清羽那里拿一些上品的丹药，然后喂给灵莲里的萧墨，萧墨却始终不见有一丝一毫要醒来的迹象，问陆清羽，陆清羽也是束手无策。 加上连日来的不能外出的烦躁，萧婴的元力经常有泛红的倾向，静心的丹药吃了也没什么作用。 因为居住之地来往的人比较多，陆清羽总是提醒吊胆萧婴被人认出，正好，也想趁此带萧婴出去走走，也许，萧婴的入魔症状会减轻一点。 “清羽，我们去哪？” “采药。” “还有呢？” “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仙界我不熟的。” “......” 他们出来这么久，陆清羽带萧婴走的地方，都是偏僻的地界，有的时候，连续走上好久都不见人影，萧婴很享受这种两个人的世界，但心忧灵莲里的萧墨，所以，喜忧参半，说话经常有一句没一句。 天上一道霞云划过，萧婴兀自发着呆，陆清羽理理她的发，把一个小香袋挂在她的脖子上。 为了防止萧婴经常性的入魔症状，在陆清羽的努力下，萧婴现在从头到脚，身上的饰物几乎都是宁心安神的。 霞云转了个头，在天空中划了一道美丽的彩虹桥，一群容颜绝世的男女降落下来。 打头的几人，让萧婴失去了呼吸。 紫衣白发的衡，白衣的源，还有冷漠容颜绝世的红衣。 最让萧婴在意的，是那被一群人众心捧月般环绕的青衣女子，美得让人忘却呼吸的容颜。 这名女子，萧婴只见过一次，名字，一直在困扰着她。 莲小婴。 曾经，萧婴还觉得自己不过是个替身，在源的记忆里惊鸿一瞥，萧婴并没有多在意，也只以为是个美丽女人罢了。 这一刻，她不由得觉得她多心了，这般女子，她连做人替身的资格都是没有的。 “晚辈见过宫主。” “仙君不必多礼。”那女子衣袖轻拂，莲香扑鼻，让人心神一阵恍惚。 萧婴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对面，源几人的目光闪了一闪。 陆清羽侧身扶住萧婴，担忧的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萧婴摇头，莲小婴这个名字，陆清羽是知道的，看陆清羽的样子，似乎还很熟，是她自己想太多了吗？ “仙君，这位是？”莲小婴盯着陆清羽扶着萧婴的手，目光更迷离了。 “这是在下的师妹，绯羽，绯羽，来见过承天宫的宫主。” “哦，原来是仙君的同门师妹，前些日子来，都不见她在，想来是近日里才遇到的吧。” “小婴，你不是准备了丹方要给仙君的吗？”源好像不耐烦般的提醒莲小婴道。 萧婴的脸色白了白，低着头只顾着看自己的脚尖。 以前源也这样跟她讲话，只是，现在，那眼神，要多陌生就多陌生。 陆清羽见到萧婴的神情，在心底低低的叹了一声，虽然不懂源几个人为什么这般做法，但想来肯定有他们的用意，就像源出口的这句话，明摆着是在转移话题，只是萧婴好像沉浸在自己低迷的世界里，丝毫没有去领会源的用意。 “宫主，晚辈惭愧...” “不，你只是——算了，这是前些日**里人收集的一些丹方，想来对仙君也许会有帮助。” “晚辈不敢...” 一卷书册漂浮在陆清羽面前，一群人却不见了踪影，但突然抬头的萧婴能察觉到一道幽怨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清羽，我们回去吧。” “小婴...”萧婴踉跄着回头，元力都转为了红色，陆清羽心疼的抱住她。 “你还有我，还有我，你还记得，我飞升之前承诺过你什么吗？” “清羽——” ““小婴，我答应过你，执手繁华，我们还缺一个合修仪式。” “清羽——” “陆仙君？你就是这千年来仙界那名交口相传的丹师？” “是你！”萧婴目中红芒突然的加重，绿衫红衣，正是萧婴初到仙界时遇到的叫孔梦的女子。 陆清羽用力收紧抱住萧婴的双臂，轻轻安抚明显要入魔的萧婴。 那女子凝神盯着萧婴看了许久，最后疑惑的在萧婴身上打了转，移开了目光。 “不知前辈找晚辈何事？晚辈现在不方便，不知可否稍等会？”孔梦是见过圣莲之人，自然见过萧婴的真面目，她找到这里来，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不用，本使是来告诉你，如果遇到你那师妹萧婴，立即通知本使，记住了。” 陆清羽狠狠的拧着眉，萧婴眼中暴戾的红色更重了。 这个孔梦知道她和陆清羽的关系，不用想也知道是夜行几人说的了，不知道夜行还说了多少，她，知道多少？ “小婴，我不会让你有危险。” 萧婴侧转着头，茫然的注视了陆清羽一会，眼中的红芒缓缓消失，最终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