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萧婴心结
小小的移动下，半晌萧婴才轻轻吐出一个字：“衡？” 周围一片静谧，深深的吸口气，她才有勇气抬头，虽然告诉自己别在意了，但是，想到他们离开后，自己那段彷徨不安的日子，明明知道他们几人身份高不可攀，可是，怎能不介怀。 尤其是源上次来过之后，陆清羽竟险些和她生离死别，她，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 “怎么不开心？”一如记忆中温柔宠溺的声音，萧婴却悄悄湿了眼，微微一用力，挣开衡的怀抱，径直飞身而下。 远处，萧墨等人尽全力对抗着身前的红衣少年，几人联手，却徒劳无功。 萧婴轻轻的唤出声，“红衣。” 红衣眼眸一抬，在场几人如同飘落的羽毛般纷纷落地。 “小婴。”一红一紫的身影同时出现在萧婴身边。 “怎么了？”红衣冰冷的声音，带着疑惑问着萧婴。 萧婴摇摇头，“凡间不是封锁了吗？” 衡宠溺的笑笑，萧婴在防备他们，源之前做了什么？“其他人下不来，我们自己还是可以的。” “哦。”轻轻舒口气，萧婴低眸掩去眼中复杂的神色，虽是寥寥几句，但是衡和红衣对她的态度就像他们从未分开过一般。 “他们是你的同伴？”见萧婴低头，衡紫眸一暗，当年，他们因为急着确认莲小婴一事离开，伤到她了。 “恩。”萧婴点头，“我去和他们说下，要不然他们会担心。” 衡的眸子又暗了一分，这是萧婴见到他们以来，说的最长的一句话，却是为了她的同伴们。 红衣淡漠的看着两人的互动，目光紧紧追随着萧婴，再次见面，萧婴似乎哪里不一样了。 “没事吧？”陆清羽轻喘着气，萧婴扶起他来，微微摇头，“我没事，他们是跟源一起——抚养我的人。” “自己人啊，呼，白费力气了，不行，本公子要好好调息会，累死我了。”安诺的话音一起，众人脸上皆深有同感。 花萱倒是勉力起身，“是其他两位公子啊。”低头拉了半坐在地上的花锦一把，“可以吗？”花锦一头雾水，但是仍点点头，两人相扶着一一给衡和红衣行礼。 萧墨见萧婴无事，早早的就盘坐当地修炼起来。 陆清羽整个身体的重量都放在萧婴身上，散落的发丝轻挠着她的面颊，萧婴无奈的撇撇嘴，“你先调息会。” 陆清羽摇摇头，“等会。”待感觉身上的无力感微弱了点，才站直身体。 “小婴，他们要带你走吗？”陆清羽抓住萧婴的肩膀，神色不明。 正在修炼的萧墨突兀的睁开眼来，眸色幽深的注视着红衣跟衡。 萧婴也注意到萧墨的异状，先是对陆清羽摇摇头，转而蹲到萧墨面前，“不会，我也不会跟他们走。” 声音不大，场中众人却听的一清二楚，红衣仍旧冷着一张绝世的脸，衡表面上是在询问着花萱一些事，但紫色的眸子不由自主的一紧。 再看看萧婴对陆清羽、萧墨的亲近，眸色直接暗了七分，原本紫光流溢的眸子如同染了墨似的纯黑。 再次上路，萧婴并没有因为衡和红衣的到来，而改变原有的打算，仍旧继续步行在紫然山中。 只是，众人之间气氛却颇为凝重，衡和红衣始终陪伴在萧婴左右，花萱和花锦隔着几步远，而萧墨和陆清羽，难得的暂时保持了合作关系，不再有争端。 楼月歌最近经常被衡和红衣审视的眼神给弄得毛骨悚然。她能明显的感觉到两人的探查波动。 至于安诺，神色颇为诡异，一直吊在队伍的末尾，苦着张桃花脸，总是忧虑的望着身后。 “衡，你们这次来不走了？”走在萧婴前面的紫衣白发，回眸妖孽的一笑，“你希望我们留下？” “我......”萧婴顿住脚，红衣静立在她身边不动，半会才道：“源做事，不会胡来的。” 萧婴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离了会，低低的问道：“你们要守护的，不是莲小婴吗？”而后自嘲的补上一句，“我只是个冒牌货而已。” 说罢，元力也不用了，步子重重的踏在山路上，狠狠的蹂躏着地面上的花花草草。 红衣一愣，转而继续保持着和萧婴同样的步伐，每一步的大小，轻重一模一样。 衡眼中幽暗散去了许多，转而与萧婴并肩而行。 “我说过，你是萧婴，永远都是，你可是我们三个费尽心力，才培养出来的独一无二的萧婴，谁敢说你是冒牌的？” “我不是叫莲小婴吗？”萧婴鼻子一酸，初临异世，三人对自己的呵护历历在目，她眨巴了下眼，索性别扭到底。 “也许是，也许不是，你做萧婴就好。”衡的回答让萧婴很费解，不过也算放下了一段心结。身后的楼月歌却再次一颤，刚才衡说话时紫眸轻扫了她一眼。 放下心中的大石头，萧婴轻松的仰头一笑，是啊，做自己就好，我是萧婴，灵魂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的萧婴，前世父母双亡，已再无可挂念，而今生，余光轻轻看了一青一黑的两个身影，不是早说过，他们是自己异世中最重要的人吗。 “红衣，你们要呆多久哦，上次还没开始玩，你们就走了，这次，玩够了再回去吧！”见到终于恢复了小时候几分本性的萧婴，红衣冷漠的眸子慢慢融化成温柔，轻声道：“好。” “红衣，看！”萧婴似乎又回到了莲花岛上的那段日子，整日里如同一个纯真的孩子，对什么事都充满了好奇，嘴边念叨的也都是红衣，衡这两人。 手心捧着一只大约麻雀大小的毛茸茸小鸟，献宝似的呈给红衣看，红衣凝视了会，“喜欢就留着。” “好啊。”小家伙似乎很喜欢萧婴身上的气息，紫色的小嘴不停地啄着萧婴的手指，萧婴觉得有趣，轻笑出声。 红衣绕到她的身后，轻轻散去萧婴的发髻，她一怔，不过随之若无其事的逗弄着掌心里的小家伙。 远处的萧墨眸色一暗，继续修炼，陆清羽则专注的注视着红衣的一举一动。 发髻正中用一对流云金冠固定住，冠前饰以凤凰浴火，尊贵非常，髻边一对金凤栩栩如生，凤目以红色宝石点缀，一左一右展翅相对。 金凤底下，白玉珠串成的流苏长长点缀其后，阳光照耀下，迷人注目，额心淡金色的珠链连着着深蓝色的宝石额坠。红衣刚给萧婴带上的瞬间，她便觉得一股清流从坠子里缓缓注入识海。 轻轻替她将剩下的发丝分两缕理至身前，红衣看着萧婴绯色的衣衫皱了下眉，萧婴眼眸一转，将手心的小鸟交给花锦，微笑着退去宽大的绯色外套，里面正是陆清羽花费数月为她练就的恋羽。 瞅着陆清羽的方向甜甜一笑，陆清羽轻身飞近，将渡劫时萧婴给他的披风为她披上，继而手一挥，一面水镜便树在了她身前。 萧婴仔细看去，真真吓了一跳，红衣仅仅是给她梳个发而已，怎么她觉得镜中人都不是自己了。 凤凰于飞，百鸟恭随，鎏金的头饰，使得原本明媚的她看起来高贵如同九天之上的玄女，莹润的流苏轻晃间光彩夺目，白色衣衫随风而起，迷离若画中仙。 这样装扮起来，让她想起源记忆中那令天地失色的女子，莲小婴，虽然是单纯的神似，但萧婴却很不自在。 “九天仙子不过如此！”陆清羽的一声轻叹惊醒了沉浸在自己心绪的她。 “红衣？” 衡却宠溺的站到萧婴身后，“早就说过，我们的小婴长大了必定是个让人目眩神离的仙子。” “衡？别打岔，为什么我会越来越像她！” “小婴，不是像。”衡收了笑，紫眸一亮，声音却愈发的轻柔，“你头上的那些个都是好东西哦，自然有效果的。”萧婴恍惚中竟相信了衡的话，只是潜意识里却觉得哪里不对。 萧婴的睫毛轻轻眨动，瘫软在陆清羽怀中，最终睡了过去。 衡静立了会，才道：“施了法了吗？” “恩。”红衣冷冷的声音，转而僵硬的打量了会抱着萧婴的陆清羽，不作声。 衡儗了路清羽一言，注视着熟睡的萧婴，仿佛自言自语般道：“想护着她一世，就要做好承接一切秘密的准备，一旦迷茫，就将失去资格。” 陆清羽眼神闪了闪，“她怎么了？” “睡一觉而已。” 萧墨疑惑的注视着衡和红衣一会，刚才红衣和衡的身上，有他熟悉的气息，至于为何熟悉，却原因不明他自己也不知道。 衡没有在意萧墨的怪异，而是打量起楼月歌来，眼睛斜了下身后不远处的花萱，“她是谁？” 花萱整理了下，立即交给衡一个玉简，衡看完之后丢给红衣，他们之间的谈话并没有下什么隔音禁制，楼月歌也听得一清二楚。 对于花萱交给衡的东西，她不用想也知道是关于自己的资料。 “楼月歌？好名字。” 楼月歌一愣，继而一道充满杀意的念力直冲入她的识海，“听好了，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跟萧婴走在一起，但只要让我知道你有一点而已，便叫你尸骨无存，化为飞灰。” 楼月歌脸色一白，许久才平缓识海里的动荡。 红衣看完玉简之后，闭目了一会，才道：“那个人的气息很淡，不能确定，既然源留下她，就先留着吧。” 衡轻微的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