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长生节
日子就这样流水般走过，萧婴照旧把碧落果喂给萧墨吃。 包括每天一碗的碧落果羹，她自己只是偶尔吃吃，也是为了不引起司凤她们几个的怀疑。 每天抱着萧墨跟花萱认字，只是司凤已不再进入书房了。 因为每次萧婴读书，都是整整的坐上半天，中途不曾休息。 偶尔的茶水只要准备好，花萱自会在萧婴练字的时候泡上。 一开始，花萱只是单纯的教萧婴认字，时间不长，萧婴就可以对一些诗句词语提出自己的见解，而且眼光独到，甚至有的时候能跟他交流起来。 花萱本是皇家嫡子，很受宠，一出生就被封为萱王，萱意为无忧，可见花皇对他的疼爱非同一般。 花萱生得风姿俊秀，才华横溢，为人谦和，也因此被当时的丞相之女杨思看上。 杨思此人，人长得倒也花容月貌，只是风流不知检点，不知祸害了多少少年。 见过花萱之后，当众宣布花萱为她所有，其他人别想染指。 对皇家来说，杨思这种行为，够她死上几回了。 但是，杨思的叔父杨云瑞，是整个谣国修为最高的供奉，镇守谣国皇宫。 杨思为人虽不堪，却颇得叔父喜爱，而且天赋不错，深为杨云瑞看重。 杨思要叔父向皇家提亲，当时的花皇立马就答应了，但是十八岁的花萱却死活不愿。 他生在皇家，自有一股傲气，杨思在他眼里，污浊不堪，竟然还要他下嫁。 花萱去求了他的君后，能教出花萱这般的皇子，君后的为人可见一斑。 君后理解花皇的苦衷，自己身后势力虽说也雄厚，要不然也不会在仅有花萱一子的份上还牢牢坐稳中宫，但是，修仙之人是每个国家的根本。 五大国里面，仙都最小，却从无人敢犯，为什么，因为仙都有三位仙人坐镇。 但其他国家只有一位，谣国的就是杨云瑞，自己这种俗家的势力在仙人眼里不值一提。 君后起先还劝花萱委屈求全，可是花萱以命相胁，君后无奈，为保住花萱，自尽在杨云瑞面前。 杨云瑞不敢做得太过，只好作罢。 但是，杨思却没有放过花萱，不断找茬生事，最后花皇也不得不把自己的爱子贬为庶人，幽禁在萱王府。 花皇此举，意在保护他，没想到，猖狂的杨思竟敢直入王府。 当时余然刚好跟吴城回到谣国，巡查谣国的莲花商会，此事余然有所耳闻，但对皇家心冷的余然并未多关注。 直到花萱的骂声引起了她的注意，倔强的花萱痛恨自己无能，害死了君后，也更恨杨思杨云瑞，奈何一介书生，现在更是连自杀的能力都没有，只能开口大骂。 之后的事就很简单，余然救下了花萱，皇家也因此确认余然身份，在当时花皇的请求下，余然接受了魏紫公主的封号。 牡丹是谣国的国花，魏紫是牡丹之王，可见这个封号的意义所在。 杨思下狱，并死在了狱中，杨云瑞见余然修为远高于自己，自废修为，保全了杨家，但被逐出花溪城。 此事了结后，心灰意冷的花萱拒绝恢复萱王封号，转而在大陆上游历起来。 萧婴听南宫欢讲过花萱的事，对这个男子，她唯有深深的叹息。 不过也因为如此，花萱得到了余然的另眼相看，虽资质平庸，但仍传他姹紫嫣红的修炼功法，可见余然是拿他当家人了。 “先生，你的姹紫嫣红的功法怎么修炼的，可以说给我听听么？” 萧婴从几个侍女你一句我一句的嘴巴里已经知道，花萱偶尔会露出的魅惑是因为修炼功法的缘故。 只是，萧婴很好奇这传说中的媚功是怎修炼的。 “.....” “是不是要出入烟花之地呀” “......” “听说还要那个，先生是不是真的？” 萧婴的眼睛越来越亮了。 花萱看着突然转换话题的小姐，有点不知所措，原本沉静的眼睛水润起来，整个人多了一种致命的诱惑。 萧婴啪啦啪啦的都要流口水了，花萱柔媚一笑，可是笑意还没到眼底，就看到一双如墨的眸子警告的盯着他。 浑身顿时冷了下来。 再仔细看，萧婴的表情还没转换过来，但是怀中的萧墨却好像累了似的半眯着眼，扯着萧婴的衣服就要睡觉。 花萱摇摇头，萧婴和这个叫萧墨的婴儿没一个是正常的，算了，就当我眼花。 果真是眼花么？ “墨宝宝，你喜欢什么颜色的衣服哇，唔~，不要黑色的啦，你看，白色的好不好，这个红色的也好看挖，唉唉，要不蓝色的好不好，唉唉，好了，别不理我哦，那就做一件黑色的。” 萧婴面前摆满了各种各样颜色的绸缎，身穿白色里衣的萧墨却趴在黑色的布上面动也不动。 “喂，小破孩，长生节还穿黑色衣服，要喜庆的懂不懂，再说你这么大的小不点，穿什么黑色，不好看不好看，不准你穿。” 长生节，在南宫欢她们几个叽叽咋咋的话语中，萧婴明白了，是跟传统春节差不多的庆祝仪式。 萧墨动了动，慢慢爬到萧婴身边，萧婴噘着嘴，不理他。 南宫欢在旁边一点面子都不给的哈哈大笑。 倒是司凤惊奇的看着萧墨，她觉得萧墨明显能懂小姐的意思。 但是，她们几个想逗萧墨的时候，萧墨却闭着眼睛，一点表情都欠奉。 过会，见萧婴仍不理他，开始摇晃萧婴。 萧婴扑哧一笑，抱起他走到床边。 不过嘴里仍气哼哼的道：“司凤，萧墨的衣服全部做成红色，哼，我让你穿一辈子红衣...” 说道这里，径自停顿下来。 眼睛里水汪汪的一片，把头闷在萧墨的身体里，道：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睡会。” 侍候的几人也看出了萧婴心情明显的低落，轻手轻脚的离开，关上房门。 “萧墨，我好想红衣他们，好想好想。” 泪顺着脸颊流入萧墨的脖子里，萧墨把手放在脖子上，萧婴的泪就全到了他手里。 “婴。” 一声轻不可闻的声音响起，甚至发音还不准，接着又是一声。 “婴。” 这次吐字清晰，字正腔圆，萧婴傻了似的抬起头，泪还在往下滴着。 “婴。” 在萧婴的目光下，萧墨准确的突出了这个字。萧婴结结巴巴的看着萧墨。 “天...墨墨，你...你在叫我！” “婴...婴..婴。” “墨墨，别急，你还会说别的么？” “婴...婴..” “唔，就会这一个字呀，来，我叫萧婴哦，来，萧..婴.” “婴..婴..” “萧...婴..” “婴。” “算啦，叫jiejie，姐——姐” “婴。” “墨墨宝宝真笨。jiejie，姐——姐。” “婴。” 如墨的眸子无暇的看着萧婴，每次准确的吐出婴字，再不肯多说。 萧婴最终败给了顽固的萧墨，静静抱着萧墨发呆。 又是一年，在岛上的时候，萧婴不知道时间的流淌，只是偶尔问起，源会告诉她，几年了。 萧婴是九月份踏上大陆，至今已经三个月了。 源他们走了，自己又有了萧墨，虽然他不说话，但是，在萧婴心里，萧墨是自己唯一的亲人。 他什么都懂，对于别人来讲，萧墨的表现处处透着诡异。 但是萧婴不让自己去在乎，诡异又怎样，就算他是鬼，是妖，是魔，又怎样。 自己又何况不是来历不明，萧墨出现之后，一直默默陪伴着自己，有萧墨在，自己这两个月过得很充实。 “萧墨，无论如何，不要丢下我好不好，我不要一个人呆在这里。” 萧墨安静的看着萧婴，没有任何情绪。 长生节的前夕，整个花溪城异常的热闹。 长生节，求长生。其实只不过是凡人的一点寄托吧。 长生节的由来是拜见仙人，请求仙人赐福的仪式。时间长了，就成了人们庆贺的节日。 尤其是今年，听说魏紫公主就在皇城，整个花溪城都沸腾了，魏紫公主可是谣国真正的仙人。 司凤也说过，今晚余然可能要接受万民的朝拜。 萧府也感染了这片热闹，因为萧墨的出现萧婴已经好久没有出门了。 在屋子里听着外面热闹的吵嚷，心里也痒痒的，于是在吴城的允许下，萧婴抱着萧墨出门了。 没办法，萧婴要出去，肯定要带着萧墨，但是萧墨除了萧婴根本就不愿任何人靠近，只好她自己抱着。 仍然是浩浩荡荡的队伍，只是少了余然，她是谣国的仙人，今天要去接受朝拜的。 余然也没想到萧婴会这个时候出去，估计，要是知道，也就不会去什么朝拜了。 比起边远的港城，作为谣国都城的花溪，繁华了百倍不止。 晚上出来主要逛的是夜市，看花灯，烟火。 萧府离夜市很近，拐过一条街道就到了。 萧婴颇有兴趣的边走边看烟火，噪杂声越来越大。 萧婴一路小跑着冲进人群，在各个摊位铺子前流连。 可是吴城一行人跟着，每次萧婴在哪停留，就没了别的顾客呆得地方。 觉得无趣的萧婴也就远远的看看，不再上前，每次看到什么新奇的，就小声的说给怀中的萧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