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匆忙成亲
我继续说：“你舅母忽然得了重病，你母亲才去看去了，这两天恐怕都不能回来，我在这里替你母亲照应几天。敬儿，我听说你自从成了亲，就总是魂不守舍的样子，这样下去可怎么行？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又和你媳妇吵架，这样岂不是叫你老爷太太焦心，也不是为人子女的道理，你是读书的人，怎么这点子都不懂？” “婶娘，不是我要让老爷太太着急，实在是有说不出来的苦衷。”贾敬和我素来亲近，见了我也不像见他母亲一样害怕，故此大着胆子，说出这么一句来。 我继续追问道：“什么苦衷，和婶娘说说可好？我不说给别人听就是了。” “婶娘从小就对我好，处处照顾我，可是我心里的话，只怕婶娘也不能明白。”贾敬为难地道。 我不由得走到他身边，笑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猜到了八分，可是和洛神庙有关？” 贾敬一听我说出这个词语，立刻有些惊诧，想必这是他心里的机密，自以为谁也不知道的，所以立刻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我忙又笑道：“你别慌，我也是偶然知道的，我没有对别人说起过。其实你的心事，婶娘也知道了一二。” 贾敬显出渴望人理解的神气：“婶娘，你真的明白么？” “你也知道，容儿是我的外甥女，我岂有不疼她的道理？你是我侄儿，和我的儿子一样，我也是一样的疼，说心里话，当初我也盼着你们俩人能在一处，只是你已经定亲，我也没有法子了。” 贾敬立刻显得无比沮丧：“都怪我母亲。我说不愿意，还非要定这门亲。害的我现在这个样子。” “事已至此，你再这样忧愁，也是无用了，敬儿，不是婶娘说你，你媳妇的确娇惯些，可是她毕竟什么也不知道。嫁到你们家来。你也不该这样对她，你这样冷淡，她岂不是寒心？”我苦口婆心地劝着，希望敬儿能够有些改变。 “婶娘，我也不想那样，可是你不知道。她的确脾气太大了，和容儿哪里能比？刚一进门，就这样不行。那样不行，处处都说她们家里怎样怎样，我可从来没有见过。说她两句。便和我喊起来。” “这也是你带着偏见，才那么说吧？”我这么一说，贾敬就不言语了，我又温和地说：“你和容儿大概也不是缘分，所以才到不了一处。你就不要惦记她了，你总是这样放不下，要是再出去找她，容儿不也是难过？为了你们两人的终身，你就放弃了吧。不为你自己考虑，也得为了容儿。” 贾敬头越来越低，我见他心里难受，便不再说，道：“婶娘也是为了你好，你自己想想罢。”说着，便轻轻走了出去。 看见贾敬的样子，我也过意不去，可是明知道他们两人不能在一起，何苦还这样互相折磨，我狠了狠心，也就不再想我说的话了。 谁知我的话竟然奏效，贾敬从那天开始，态度有了些改变，不再像是从前那样心神不定的，也用功读书了，我略略感到欣慰，只是对薛氏还是冷冷的，我又找机会和他说了一次，他在这事上却是坚决不听我的，我也没有办法了。 王氏过了五六天才回来，正巧那天我正在宁国府，王氏一进来，便带着一脸疲惫之色，我忙说：“还不快把炉子上炖着的参汤端一碗来给你们家太太？看看都累成什么样儿了？” 王氏喘了口气，道：“这些天辛苦弟妹了，天天在这里cao劳。” “我倒不要紧，只是看嫂子的脸色很不好。” “我们家嫂子没了，家里都乱了阵脚了，我不管，谁能管？说不得是cao心的命罢了。”王氏不胜叹息地说。 “可是呢，我也听说了，淑幽可还好？这孩子一定伤心坏了吧？”出于礼貌，我也不得不问问。 “别提了，就是淑幽这孩子叫我cao心，别人还可，只有她哭的了不得，叫人一看就心都碎了，我怎么劝，她都不听，她父亲急的都病了。”王氏好像在等着我问这句话似的，一听见就连忙说。 “淑幽孝顺，自然是伤心的化解不了了。”我淡淡地附和说。 “我在那里，好歹还能劝劝她，现在我回来了，更是惦记那孩子了，她父亲和我商议，恐怕这样下去，再弄出什么毛病来，所以想让淑幽先嫁过来，恐怕就能好些了。” 我吃了一惊，忙道：“只是淑幽还没有满服，也于理不合啊。” 王氏看来是早有准备，听了便道：“这倒是无妨，她母亲临终时候，最惦记的就是她，有过遗言，想让她早些嫁过来，不用等着满服，所以现在就看弟妹的意思了。” 王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明摆着是逼宫了，我还能说什么？只好道：“既然淑幽这孩子在家里难过，我们想安慰又安慰不上，那就再重新选个好日子，让淑幽早点过门吧。这样我也能照顾些。到了这里，和政儿好好儿地，只怕就会好些。” 王氏显然是等着我这句话呢，听见了不觉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弟妹最疼爱淑幽了，既然这样，这事就全交给我，我去和我哥哥说去，请你们那里定了日子，越近越好，定了就告诉我们就是了。” 我只好答应着，只觉得如同芒刺在背，坐也坐不住，便道：“嫂子累了这么多天了，回来就早些休息吧，我叫丫鬟们已经准备了燕窝粥了，嫂子吃些，也好缓缓精神。” 王氏心愿已经达成，也就高兴地应着，还要亲自送我出来，我忙止住道：“不必了，只管歇着吧。” 回到西府，灵芳笑着迎上前来道：“这下东府里太太回来，可就卸了重任了。” 我冷笑一声：“这下又来了个担子。” “怎么回事？”灵芳奇怪地问。 我把刚才的事说了，灵芳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这么说，这新奶奶眼看就要进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