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痴心情种
谢秋娘闻言,眼眶一红,委屈滴下清泪:“此事怎能怨怪于我,这小子狗拿耗子乱来,若无他,八贤王早已被毒死了。” 李玉听得此言,大跳了起来:“什么,你在牢内下毒,这不是存心要害小爷子吗?快,机关在哪,赶紧的放他出来。” 师兄左一句小爷子,右一句小爷子的,这些话听入秋娘的耳中,她好生怨妒:“小爷子,小爷子,你在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都只管想到你的儿子,何时在意过我的想法?” “师妹,小爷子不是我儿子。” “你说不是就不是呀?”谢秋娘生气,“骗鬼去吧你!” “师妹,你就不要再说这些气话了,先放他出来好吗?” 谢秋娘怒气腾腾,恨迸迸,自然不依允:“要是我不放呢,你待怎样?” “我……”李玉扬起右臂,掌心对准师妹的脸颊不过咫尺距离,“我……我会杀了你!” 谢秋娘听了这一句话,身子颓然凉了半截,胸口剧痛不已:“你竟然为了他,这么的对我?” 李玉气道:“你再不放人,休怪我要动手了。” 谢秋娘回眸,深深的瞧了他一眼又是一眼,唇齿颤狠,突的哈哈冷笑起来:“师兄,你杀了我也没用,这地牢乃我爷爷当年亲自设计督造的,内里机关复杂,若无通悉布局的人引导,纵使你进的去也休想出来。” 李玉听说,魂儿不禁一颤:“什……什么,你说这处道观乃师……师父所建?” 他一生之中没畏惧过什么人,唯独对他的授业恩师玄天子感到害怕,此人天赋异禀,可说是术法大家,自己所有的本事也是蒙恩师当年传授,更重要的是,玄天子心狠手辣,自己今天会变作这般光景,也诚然受到他的影响。 玄天观? 到现在他似乎有些明白了,怪不得观内的机关阵法连他也琢磨不透,原来都是师父留下的手笔。 但见谢秋娘冷冷的又扫了李玉一眼,满腔的怨毒恨色:“不错,爷爷的本事,你比谁都要清楚。”顿了一下,又冷冷笑说,“嘿嘿,师兄急于救人,万一错手触碰到地牢内机关,有心变成无心,岂不白白葬送了你好儿子的一条狗命么?” 话罢,带着讽嘲洒泪而去。 李玉愣在原地,怔怔的不知所措。 心中又急又怒,万一师妹所言属实,督造这座道观的人当真便是师父,以师父的道行,纵是穷其一生,他也攀比不上,但要眼睁睁地看着徒弟遭罪而弃之不顾,却怎么也是做不到的。 他这一生,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为李爷而活,从来没有替自己打算过一丝一毫,就连感情,当年最心爱的女人也可以抛弃、甚至是牺牲掉,如今因果轮回,一直被谢秋娘牵着鼻子走。 归根究底,这一切都是他的过错,自己欠她的情债不应该祸延到下一代。 想要求师妹放人,看来他得多费些心力才行了,一懊恼也追了出去。 李爷静心修炼功法,不消一时,已练至九诀中的“慢”字诀,原来他对付五毒阵的是第七诀“怒”,他开始没有从根基练起就直接抄捷近,怪不得真气不支要耗费元神了,此番重修,但觉前面四诀太过简单,只打坐片刻,已然融会贯通。 他又看了下一诀,见是个“笑”字,心不觉沉闷起来,他的前半生在玄真子的管教之下,一直是个不苟言笑之人,快活的时光甚少有之,要他一时之间怎么去领悟这个“笑”字诀窍哪? 若说让他快活的事,便是遇上了离鸾,和她相处过的一段时间。 那一段时间,虽然有阁主在作祟,却是他一生之中最快活的光景,如果时间可以定格在那一刻里,要他粉身碎骨也甘之如饴。 此刻想起离鸾的好,少女的一颦一笑顷刻浮现脑际,他不觉痴了。 却忘了在打坐练功,内息一乱,热血涌至心口,险些走火入魔,不觉大咳出声来:“我不能够再去想离鸾啦,我走火入魔死了不打紧,要是连累了八贤王那可糟糕之极。” 扭头深深望了贤王一眼,这个男人儒雅倜傥,风流出尘,到了这个岁数也不见容颜上染过任何的沧桑。本来好端端地见他躺在地上,虽然额脸的黑气未退,但看到贤王变成这个样子,胸口莫名就是一酸,让原本静下来的心也乱了几分。
“奇怪,为何我每次看见八贤王蒙难,心口总浮起一丝隐隐的痛意,这到底是什么感觉?” 除了面对贤王的时候,那是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也体会不到这样的心痛。 还是他本就不懂痛? 但这种痛是是实实在在的。 “王爷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的痛能够牵扯我的痛?” 既然解释不了,也不愿去多费那份心力。 刚才入定的时候,隐隐间似乎听得老头子和阁主在吵架,而且很凶,心中又苦笑了一下,玄真子不顾师徒之情如此地对待自己,又怎么会为了自己跟阁主翻脸呢,一定是自己练功时出现的幻听。 他要屏弃掉这种杂念,去勘破“笑”字诀才是真理。 李玉去追师妹,奈何谢秋娘回房之后将门紧闭了起来,不给他进,无论道人李玉在外头如何拍门、叫喊,谢秋娘就是不睬,要放李爷可以,拜堂成亲一切都好商量。 为了爱徒的性命安全,李玉尽管不情愿,也只好暂时的妥协。 天玑阁有排山之力,倒海之功,不消须刻,礼堂早置办停当。 阁主要成亲了,人人非常欢喜,无论老幼均说恭喜祝贺之词,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离鸾不在,要是她知道自己的父母终于摒弃前嫌,缔结连理,会不会也一样的开心? 拜过天地、礼成,送入洞房,新娘如喜神临凡,笑的比蜜甜,那新郎官却瞧不出丁点的喜色,形式走将下来,他的脸拉的比马面还要长。 好不容易挨到晚上,送走了宾客,李玉一人在新房门外徘徊,踌躇着到底进还是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