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自有妙计
掌柜小气得紧，自从嫁到他家，钱都是掌柜一人在看管，每每女人向钱靠近，他都要发好大一通脾气。还有每次回娘家省亲，掌柜的都要斤斤计较，花在丈母娘身上的那些粮食和物品，一件一件都要着落在女人一年的生活用度上折扣回来。 用掌柜的话来说，一年我就供你这么些个吃喝，你要是拿回娘家孝敬去了，那你就等着吃苦挨饿吧。 前两年还景气一点，至少掌柜疼老婆，因为他想女人给他生个儿子继承香火。所以，那个时候不计较，后来子嗣没有着落了，又斤斤计较地变相收刮回来。 眼下的日子实在是太难熬了，与其被折磨得生不如死，倒不如白绫一条也可一了百了。 墨清说，钱的事他来想办法。 女人看墨清的穿着也不像个富裕人家，凄然一笑：“你能有什么办法，还是让我死死算了。” “你死了，孩子怎么办？你母亲又怎么办？难道你眼睁睁地看着年迈的母亲无依无靠，活活地饿死吗？” 她当然不愿意，女人最担心的也是这个，然而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她能怎么办？ “总会有办法的，总会有办法的……” 墨清在原地徘徊，想着救命的法子，转了几圈，忽然灵光一闪，他此行远赴古镇不就是为了盗取诛仙剑来的吗？只要剑一得手，交给了买主，十万两银票不就有了吗？ 有了钱，事情便好办多了。 只嘱咐女人放心，快则两天，迟则三日，定筹到钱帮她渡过难关的。 “大兄弟，你不用费心了，这是我的命……” “不！”墨清大声打断她，说道，“我一定会筹到钱的，只要拿到诛仙剑……” “什么剑？” 该死，一时大意说漏了嘴，便笑着掩饰过去：“没什么！” 殊不知二人筹谋离开的事，却教去而复返的掌柜听到了，掌柜不动声色，另有谋算。 那日，鞠墨清盗完宝剑交给李先生换来了十万两的酬劳，当天夜里去找女人商量逃走之事。岂料，墨清一走进女人的房间，却见女人裸在床上，以为睡着了，过去一叹鼻息，吓了一跳，呼吸早绝，竟死了。 事情怎么会这样呢？ 等他醒悟过来，想离开的时候，一掉头，脑门已遭了一记闷棍，是一个老男人邪恶的嘴脸，他认识这个男人，是店里的掌柜。一切太过突然，没有丝毫防备，等他追悔的时候，已经无力倒地昏死过去。 再次清醒，他已经身在公堂之上了，听得是县官问话，闪开眼睛，掌柜的告他jian杀妻子，无论他怎么辩解也是无济于事，从他身上搜出来的银票充公，然后判了他死刑，三日后问斩。 银票说是充公，然而，谁又晓得呢？ 他现在关心的不是钱的事，在想，女人是谁杀的呢？谁那么狠心，难道不知女人怀了孩子，这是一尸两命吗？而最想女人和孩子死的，除了女人的丈夫徐掌柜，没有别人了。 而且，女人是死在自己的房间里，最重要的一点，墨清遭到袭击，是一个老男人干的，而那男人正是女人的丈夫徐掌柜。 现在人被关在县衙大牢里，就算知道了真凶是徐掌柜也是无可奈何，无论他说什么，县衙也是不相信的。 李爷托腮问他：“你的意思是说，无论你说什么，县官都不相信你的话？” 墨清点头称是。 如果是这样，当中一定有问题。但问题在哪，李爷暂时没有想到。又问，女人的尸体是停在衙门的停尸房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 “不要废话，先回答我？” 墨清摇了摇头，他说不知道，迟会又叫住：“不过，我听说女人的尸体还留在她的房间里，案发的时候，徐掌柜是想将妻子尸体入殓安葬的，但县官为了显摆他的功绩，意比包大人更加断案如神，所以保留了现场，尸体不给搬动，门口还派人守着。” “没有破坏现场，如此甚好！” “你什么意思？” 李爷笑道：“你别管，山人自有妙计！” 墨清讽刺他，定是跟包公相处久了，染上了侦查的毛病。不过，心下欢喜，有这小子出手，自己也可安心地在牢里舒服几天了。 “最后一个问题。” “问吧！” “嗯，他们怎么知道诛仙剑是你盗的？” 墨清还纳着闷呢，他心思缜密，行事的时候一万个小心，消息是怎么泄露出去的呢？或许，是徐掌柜吧！枉鞠墨清自命南偷，自己的计划被一个小人偷听了去也是不知道。 他估计，他救女人那晚，徐掌柜一定回来过，知道了他说的一切，不然不会杀死自己的妻子，还在房中守株待兔等他。 “好，我晓得了！” 收拾残羹杯碟，提着盒子出去了，早有狱卒上来锁门。 望着李爷转眼消失的身影，墨清心中一急，嘱托了一句：“兄弟，你要快，抓紧！”李爷回眸一笑：“我只会烧饭，其他的什么也不会！” 墨清听得这句话，很想大骂他一顿，不过后来仔细一想，他越是那么说，这个事便越有戏。 他在牢里的任务，只有一个字，等。 等李爷的消息，如果真的到了万不得已，他也只有……希望不要走到那么一天。 如果想要把鞠墨清顺利救出去，必须收集到足够的证据才能脱罪。 而验尸，是唯一有效的方法。 因为，死人不会说谎。 晚上，李爷也不换装，也不打扮，依旧穿着归剑山庄家丁的衣服，走在酒店的屋瓦上。还好，自从出了命案之后，再也没有人敢来这家客店投宿，只有在女人房间外值守的两名衙差。 那哥俩大晚上的在那里喂蚊子，深有抱怨：“也不知大人是怎么想的，这案子不是已经破了吗，还要咱们守在这里干嘛？” “唉，别抱怨了！”另一个说，“大人的性子你又不是不晓，摆谱呗，非要跟京里的包大人比较。咱苦是苦了点，只要不被革职已经不错了。你先看着点，我去撒泡尿。” “艾，你怎么又尿啊，是不是肾虚？早跟你说过了，婊、子不能碰太多……” “徐掌柜念咱们辛苦，晚上慰劳的时候鸡汤喝太多，见笑见笑哈……” 撂完这句话，人已经跑远了。 留在原地的衙差轻轻一叹，这叫什么事啊，不管了，困得紧，他也眯一会儿再说。 等那人入睡，李爷翻窗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