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信
秋天将尽了,傍晚的细风有了些许的寒意,澄澈的天空,悠远辽阔,西天的落日像一个贪玩的孩子还不肯回家去 北辰回到灵木坛的第一天这样平平淡淡的过去了。 这是栖凤阁的顶楼,北辰倚在栏杆看着西天落下的太阳,懒懒的伸了个腰。 夕阳的余晖投‘射’到栖凤楼顶楼最后的一个房间里,北辰拿起笤帚准备下楼,无意却发现了一件怪事。 北辰皱起了眉‘毛’,他有点紧张的回过头重新去看自己刚才走过的那个房间。 橘红‘色’的夕阳,透过薄薄的窗纸将光洒进栖凤楼空‘荡’‘荡’的房间里,这种场境北辰已经见过无数次了,只是在刚才,北辰从那个房间走过的时候,他分明看到里面不是空的…… 难道是自己眼‘花’了?北辰怪道。 北辰又仔细的看了看,房间和以前一样依旧是空的。 栖凤阁本来是一座空楼,灵木坛建造它的目的,只是为了不让千年紫桐树显得孤单而已,到了后来,栖凤楼又成了观看朝凤大典的地方,但也只是每六十年才用的一次,想想实在是有点可惜了…… 北辰想了想,觉得可能是刚才一直盯着太阳看,看得眼‘花’了,所以才出现了刚才的怪事,‘揉’了‘揉’眼睛依旧准备下楼。 走到楼梯口,北辰忽然停住了,他伸出头看了一眼气息奄奄的夕阳,扔了手的扫帚,急忙跑回了原来的地方。 北辰记得慕容折颜曾在课讲过,任何的结界都不可能完全的隐藏起来,在某种特殊的条件下,隐藏的结界会不经意间的显‘露’出来,而这种特殊的条件,有的时候是各种不同光线的,有的时候又是某种温度,有的时候甚至是某种声音…… 或许刚才是自己没有看错,北辰这麽想着,他回到自己最开始的地方,然后慢慢的向前走。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照‘射’在那扇窗户,一片静美,那缕光仿佛穿过了另一个世界。 光,这种东西可以到达它任何想去的地方,有时候也会在不经意间照耀到一些隐藏在深处的东西。 那一抹余晖很快从窗户掉了下去,太阳终于下山了。 余晖消失的瞬间,北辰看到了! 在这间被一把生锈的铁锁锁住的房间里有一个结界存在着。 而结界里的东西北辰虽然看了两次,但都只是一闪而过,根本无法确定是什么。 要闯吗?北辰有些犹豫,不过最终还是把手伸向了那把老旧的铜锁。 静静的有风吹来,铜锁的锈斑像树的残‘花’一样被一片片的吹落,老旧的铜锁顷刻间变得金光熠熠,在北辰将要触‘摸’到铜锁的那一刻,他突然像被针扎了一样,本能的缩回了手。 暗红‘色’的鲜血,从指尖冒出,不过很快,伤口愈合了,这是他独特而强大的自愈之力,北辰早已经习惯了! 连碰都不让碰,这个结界也真是够霸道的了,既然这样,那也只有硬闯了,北辰术印一结,天泣剑被祭了出来。 气势汹汹的神剑,对这小小的结界自然是不放在心,但北辰却突然放弃了。 以天泣剑的神威,破除这个结界自然是不在话下,可怕硬碰硬之后,这座栖凤楼便‘荡’然无存了。 仅仅只是为了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心要冒着毁了一座楼阁的风险,这样做北辰认为不值,因此,他放弃了! 北辰收起天泣剑,有些失落的转过身去。 “啪!” 他的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铜锁在没有任何人触碰的情况下自己开了。 北辰顿时一头雾水,刚才明明连碰都不能碰的铜锁怎么会在连钥匙都没有的情况下自己开了?刚才的试探,已经证明了这把锁是与这个房间的结界连为一体的,既然锁被打开了,那麽也证明这个结界也已经被打开了! 北辰没有用内力,也没有用什么咒语,他刚才只是试探‘性’的‘摸’了一下锁而已,那麽打开这把锁唯一的可能只剩下了他刚才流出的血! 结界是一种很复杂的存在,打开它的方法或许只有一种,或许有两种,又或许有无数种,这都是根据所下结界的方法而定的。 但有一种结界是只有一种解决方法的,那是以血作为媒介而设下的结界。 如果是自己的血打开了结界,那麽设下这个结界的人一定是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北辰想到这里迫不及待的推开了那扇尘封已久的‘门’。 这间屋子明明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但却很像刚被人打扫过一样出的干净! 屋里没有别的东西,除了一架架排列整齐的书之外再没有别的东西。 书香的味道淡的恰到好处,这对北辰来讲是一种‘诱’‘惑’,他本是一个喜欢看书的孩子,他情不自禁的随便拿起了旁边书架的一本书。 泛黄的书皮模糊的印着‘兽志’三个字。 接下来的北辰不断的被这里的藏书惊喜着! 、、、…… 这里的藏书几乎每一本都是罕见的世间孤本,北辰兴奋的简直像一个乞丐挖到了一堆黄金。 只是,是谁把那麽多的书藏在了这个结界里呢?北辰将屋子仔细的搜索了一遍也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他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这个屋子里的书会不会是自己的父母留下的?如果是的话,那麽…… “这原来是传说的千年紫桐树啊!” 楼外突然冒出来的一声感叹,把北辰手里拿着的书都吓掉了,也更把他那个大胆的想法惊的连影都没了。 这声音很熟悉,北辰觉得在哪里听过,只是他觉得这个声音此时所蕴含的情绪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该有的。 北辰将这本书放进怀里,轻轻的关房‘门’,又将那把铜锁锁,这才悄悄的来到了栏杆前向下望。 “谁?”楼下的人很是警觉,北辰刚一探出头被发现了。 “原来是你啊!”张明贤放松下来笑了笑道。 “你怎么这麽晚了还来这里?”北辰道。 “既然来到了灵木坛怎么能不看看这颗千年紫桐树!” 北辰笑了笑道:“天都黑成这样了,还能看见什么?你也太会挑时候了吧?” “唉~我也没办法啊……”张明贤的眼神透‘露’着无奈。 北辰御剑下了栖凤楼,张明贤定定的看着他御剑的身法,不由得又叹了一口气。 北辰心怪:一向开朗活泼的张明贤什么时候也开始多愁善感了?难道是觉得我刚才御剑的身法不对吗? “你真的才修道修了两年?” “算是吧,具体来说的话,也一年多一点,因为我是去年的秋天才进的玄火‘门’。”北辰道。 “啊?两年都不到啊?那以前有没有修过道?” “没有,你问这干什么,是觉得我的御剑术有问题吗?” “不是,不是,你的身法很好,看着内力也不弱,怎么说呢,唉~” 张明贤神情有些沮丧。“老实跟你说吧,今天我被人赶了出来!” “啊?谁敢赶你?” 北辰很吃惊,这张明贤不管怎么说都是远方而来的贵客,其身份更是不一般,如果不出什么意外众妙‘门’未来的掌‘门’之位是他的,别人巴结他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赶? “你见过圣水坛的东方泽吗?” “见过!” 东方泽对战妖姬的那场斗法,北辰至今难忘,同时他也忘不了东方那张极具亲和力的笑脸。 “唉~是她把我赶出来的!”张明贤眨着有点黯淡的黑眸子,无辜的说道。
“啊?她人这麽好怎么可能把你赶出来?你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让她发了这麽大的火?” “怎么能怪我,我压根什么都没做好吧!”张明贤有点‘激’动的辩驳道。 “哦,好吧,事情的经过是怎样的?总得有点理由吧?” “可能是我太弱的缘故吧……” “太弱?你今年才十七岁,只是稍稍我大了一点,已经完成了小周天的运行,你现在最底也是小周天乘境界了吧?” “是,差不多吧!” “这还不知足,你让我这个还停留在拓道境下乘的人情以何堪?”北辰默默的翻了一个白眼。 “什么?你还没完成小周天的运行?” 张明贤眼睛瞪得老大,嘴张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是啊,这很怪吗?” “也对,你才修了几天道啊?你我强多了,我从八岁开始修道了,到现在少说也有十年,直到去年才勉勉强强达到了小周天境界,你要是仅用一年的时间攻破了小周天,这得嫉妒死多少人啊?” 北辰笑了笑道:“你别转移话题啊,我在等你回答我,东方泽为什么会把你赶出来呢。” “好吧,那我给你说说,今天早北冥云倾告诉我,让我今天先见过欧阳创世之后再去圣水坛,于是我先拜访了欧阳创世,但没想到见过了欧阳创世之后,他的那个大弟子孟幻溪拉着我硬是把朝阳峰的名景给看了一遍,之后又邀请我午留下来吃饭,我不好拒绝,只能从命,我想着吃过饭总该走了吧,但又被孟幻溪留下来切磋武艺,这一切磋竟忘了时间,眼看着太阳即将下山,我才想起来要去圣水坛这件事,于是匆匆忙忙又赶到圣水坛紫竹林,我把家师写给东方泽的信呈,北冥云倾把信递给紫竹阁里的东方泽,我站在外面等了好久是没有等到东方泽出来,或者说让我进去,我当时在想,难道说东方泽是嫌我来的晚了,于是我想解释一番,谁知道我还没开口,东方泽从紫竹阁里飘了出来,说了一句:‘凭你这点修为也配做‘玉’虚子的徒弟,真是耻与同你说话,滚下山好好修炼去吧,我的紫竹林从来不留弱者!’事情是这样……唉~” 北辰听完,瞠目结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张明贤嘴里的东方泽与他一年前见过的那个东方泽是一个人吗?北辰深深的思索着,继而在心推断道,张明贤今天见的是个假的东方泽吧…… *——*——* **——**——** 圣水坛,紫竹阁。 淡月朦胧,竹影婆娑。 “师父,那封信写了什么?” 云倾望着在月下站了许久的东方泽,有点不安的问道,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自己的师父竟然会对一个人这麽没有礼貌,甚至近似于刻薄,她明白心‘胸’宽广的师父绝对不会因为张明贤来晚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而生气,那师父之所以会用那种态度对待张明贤原因只能在‘玉’虚真写的那封信了! 东方泽没有回答,沉默一会,她把信递给云倾道:“你自己看吧!” 紫竹阁前的月光分外澄澈,像一潭清水积聚在那里,倒影着走过的浮云,梳妆的竹影…… “师尊,这……难道没有办法救他们了吗?” “没有,这是天意,我们贸然出手,只会打‘乱’‘玉’虚真人已经定好的计划!” “那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看着吧,看多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了……”